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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什么。”厲青凝撥弄起她的頭發(fā)。 鮮鈺閉著眼道:“總覺得報應(yīng)要來,興許這一回,我又要護不住你了?!?/br> 厲青凝這兩世都這般冷面冷心,哪學得會安撫心尖人。 她丹唇微微張著,卻不知該說什么好,這數(shù)日她總是患得患失的,殊不知,這人竟也在怕。 怕什么,這不是過來了么。 她將碗隨手擱下,傾身而下,將那枕著她腿的人半摟進懷里。 “報應(yīng)不會來,我抱你來了?!眳柷嗄暤?。 三日后,都城城門大開著,百官候在宮門前,恭迎長公主回宮。 馬車車輿晃蕩個不停,而駕著馬車的,竟是個大夫。 那隨軍的大夫擠出笑來,不曾想自己有一日竟會成為馬夫。 百官探頭看著,等著長公主露面,可沒想到長公主在車輿內(nèi)坐著,竟連臉都未露。 車輿里傳出厲青凝那冷冷淡淡的聲音,“本宮回來了。” 這么一句話,卻令百官都安了心。 芳心聽聞自家殿下回來了,慌忙命人去燒熱水,又將零零星星的事務(wù)吩咐了下去。 厲青凝回了宮本應(yīng)先去元正殿一趟,可她卻未立即去元正殿,而是讓馬車停在了陽寧宮外。 芳心站在門外探頭看著,著急地等著車輿上的人下來。 半晌,那垂簾才緩緩掀開了些許,可從車上下來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古怪。 芳心細細一看,不怪,怪的是長公主懷里竟抱了個人。 只見那人露出來的腳踝細瘦得不堪一折,素白得像是一點顏色也未染上一般。 芳心愣了半晌,自然猜得到厲青凝懷里抱著的是誰,可為何要抱著下馬車,是走不動了還是怎么的。 想到戰(zhàn)場上那刀劍嗡鳴的場面,她臉色登時煞白,面上的喜意似是落在海上的石子,咚一聲沉到了水底,尋也尋不著了。 她連忙走上前去,泫然若泣地道:“殿下,姑娘這是怎么了?” 厲青凝臉色黑沉沉的,抿著唇不發(fā)一言。 芳心渾身一顫,雙眼登時濕潤,“姑娘莫不是……” 厲青凝沒答,渾身像是長滿了冰碴子一般,又冷又駭人,讓人不敢近身。 芳心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厲青凝的神色,更加覺得自己并未想錯。 她又低下眼,只見鮮鈺垂下的那只手軟綿綿的,明擺著半點氣力也沒有了。 可厲青凝仍將人抱著,那黑沉沉的面色頗像是要將人從牛頭馬面手里搶回來一般。 芳心怎么也想不到,將這兩人送離的時候,一切還是好好的,怎一回來,就成了這般。 雖不知那孩童模樣的六姑娘是如何長成這副模樣的,但好歹相處過好一陣,她越想越覺得難過,越發(fā)覺得六姑娘著實太慘了。 她小聲地抽泣起來,一張臉全被淚沾濕了,壓低了聲音道:“殿下,還是讓姑娘入土為安為好……” 厲青凝卻不應(yīng)聲,快步便將人往屋里抱。 門嘭一聲合上了,芳心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連忙跑了過去,想勸勸自家殿下將人放下。 可她剛走到門外,還未來得及叩門,便聽見屋里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鮮鈺在屋里道:“芳心都說了要入土為安了,你將我扔在床上做什么?!?/br> 門外,芳心聽得一清二楚,她的眼淚還在眼眶里打著圈,可怎么也哭不出來了。 她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一段時日不見,這兩人竟、竟玩出了這等花樣? 越想越是驚愕,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淚,難以置信地跑遠了。 屋里,鮮鈺冷不防被扔在了床榻上,幸而身下鋪著的被褥足夠厚實,否則她定要喊疼不可。 厲青凝垂下眼,冷聲道:“在你身子骨未好起來前,莫要撩撥我。” 鮮鈺也無甚力氣,細細地抽著氣才坐起了身,兩眼往別處一斜,說道:“我如何撩撥你了,我不過是多說了兩句。” “那你也該清楚,你多說了兩句什么?!眳柷嗄馈?/br> 鮮鈺輕著聲道:“我說的有何不對么,我都無甚力氣了,回來怕是連墨也不能為殿下研了,只得殿下親自來?!?/br> 厲青凝闔起眼,不想去看,也不想去聽。 如今回了宮,能抄的書倒是有了,可抄書已無濟于事,心若是燒起來,也不知該如何去滅了。 鮮鈺低笑了一聲,她每回看見厲青凝閉眼,便會耐不住性子,總想尋些法子逗得厲青凝不得不睜眼看她。 那樣冷冷清清一個人,在她面前卻全無鋒芒,至多刻意冷著聲說幾句話,可心卻是軟的。 軟得像水一般,水中盛了明月。 明明所欲所求都刻滿心頭了,卻硬是要隱忍著,為的卻不是那三兩分的矜重自持,而是怕將她傷著。 她好像成了厲青凝的一根軟肋,可她又不想成那一根軟肋。 既然厲青凝要在那位置上穩(wěn)坐,怎能讓人知曉其軟肋在何。 鮮鈺靜靜看了一會,忽然道:“此番回宮,殿下應(yīng)當要繼位了。” 厲青凝這才睜開眼,“不錯,是要繼位了?!?/br> 她說得極其平淡,似是繼位一事無甚重要般。 可怎會不重要,若是不重要,那她也不會去爭了。 鮮鈺坐直了身,伸手去捧厲青凝那素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