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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欒清霄問。 聶真兒抬起頭,甜甜的笑:“好喝?!?/br> 兩人臉對著臉,離得很近,聶真兒一說話,口中的蜜桃味撲打在欒清霄臉上。 欒清霄的心臟忽然酥酥麻麻,泛起了癢意。 她不知這癢意從何而來,只知道現(xiàn)下的自己眼神舍不得從聶真兒臉上移開。 聶真兒捏起一顆綠提放入口中,綠提味道酸酸甜甜,聶真兒眼睛瞇成了月牙。她的視線重新回到屏幕上,兩只手不閑著,一會兒捏一顆綠提,一會兒舉著杯子抿一口香檳。 電影演完,綠提只剩下一半,香檳一滴不剩。 欒清霄起身把燈打開,昏暗的影音室亮如白晝,她垂眸去看聶真兒。 小丫頭呆呆地坐在棉墊上,羽睫下的眼睛含著水汽,目光茫然,兩團(tuán)紅暈掛在臉頰,紅潤的小嘴微張…… “真兒?”欒清霄走過去,蹲下,伸出食指點了點她柔嫩的臉頰。 聶真兒動作遲緩地抬頭,被欺負(fù)了一般,眼中的水汽越積越多。 欒清霄失笑,一小杯香檳就醉了,這酒量。 “真兒,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欒清霄聲音輕柔,在她耳邊輕聲問。 聶真兒秀口一張,脆生生地吐出兩個字:“不要?!?/br> “乖,不回家怎么行?!?/br> “不要,我不要回家……”聶真兒軟軟地抬手推開欒清霄,眼中露出委屈的神態(tài),嘴巴微微撅起,小臉皺成了一團(tuán)。 欒清霄輕輕拍了拍聶真兒的發(fā)頂,聶真兒身體轉(zhuǎn)過來,伸出手臂在欒清霄腰間圍了一圈。 聶真兒把臉埋在欒清霄肚子上,“別趕我走……” 欒清霄捏捏她紅透的耳垂,“小丫頭,是不是裝醉呢,嗯?” “不回家……”聶真兒耳垂癢,縮了縮,聲音又軟又小,像只小奶貓。 應(yīng)該是真的醉了,不然她一定會反駁“我不是小丫頭”。 “你乖乖的,我扶你去沙發(fā)上坐一會兒?!睓枨逑霰凰е瑒佣紕硬涣?。 “……嗚嗚,你要丟下我了,我不走嗚。” 欒清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t,她以為聶真兒在裝哭,哭笑不得。 可是馬上她就笑不出來了,冰涼的淚水透過薄薄的布料粘上她腰間的皮膚,哭笑不得立刻轉(zhuǎn)為擔(dān)憂。 欒清霄想到她那個媽,嘆了口氣,問:“乖乖,不讓你走,知道家里的電話嗎?” 她輕柔地?fù)崦櫿鎯旱陌l(fā)頂,安撫小丫頭的情緒,過了許久,聶真兒抽抽噎噎道:“153****2523?!?/br> “你今晚就住在我家,我給你媽打電話?!?/br> “嗯?!甭櫿鎯簼u漸冷靜下來,乖巧點頭,就是不松開手。 欒清霄低頭在她耳邊道:“手機(jī)在臥室,乖乖,你不松手我怎么拿?!?/br> 聶真兒反應(yīng)了一會兒,緩緩把手臂收了回來。 欒清霄站起來,聶真兒的視線追隨著她,欒清霄不放心道:“乖乖坐在這,別亂動,等我回來?!?/br> 聶真兒的被淚水洗過一遍的眸子清澈透亮,聞言羽睫上下扇了扇,點點頭。 欒清霄關(guān)上影音室的門,去臥室取手機(jī)。 欒清霄站在臥室的陽臺上,冰涼的風(fēng)灌進(jìn)衣服里,被聶真兒淚水浸濕的一小塊仿佛結(jié)了冰,凍的里面的皮膚失了知覺。 打了三遍電話,終于被接通。 “誰呀!大晚上打電話,想遭雷劈嗎!”手機(jī)中傳來的女聲尖刻潑辣,和下午時討好粘膩的女聲判若兩人。 “阿姨,是我,欒清霄?!睓枨逑稣Z氣淡淡地表明身份。 “欒清霄……哦哦哦,是我們真兒的同學(xué)啊,這么晚找阿姨有事嗎?” 欒清霄周身氣壓低沉,冷冷道:“阿姨忘記了嗎?真兒還在我家?!?/br> “那個死丫頭,”聶美鳳罵到一半,忽然想起電話另一端是聶真兒的同學(xué),忙緩和了語氣道:“那個丫頭啊。清霄,阿姨都鎖門睡覺了,那丫頭回來阿姨還得起床給她開門,不如,不如讓她在你家睡一晚?” “你不擔(dān)心真兒的安全?” “就是個丫頭片子,有什么擔(dān)心的,就這么說定了啊清霄?!?/br> 欒清霄懶得聽她說話,直接掛斷電話。 世上只有mama好,嘖! 一個兩個的,都這么不靠譜。 回到影音室,欒清霄推開門,發(fā)現(xiàn)里面的燈又關(guān)上了。 屏幕上正在播放剛剛看過一遍的電影,聶真兒端端正正地坐在屏幕前,頭顱卻低垂著,像一只天鵝憂傷地彎下頸項。 欒清霄遲疑地走過去,坐到聶真兒旁邊,屏幕亮起的一瞬,一滴淚從聶真兒眼中滑落,滴在淺藍(lán)色牛仔褲上,留下深色的印記。 “她已經(jīng)睡覺了吧,你打電話過去,她肯定很不高興。”聶真兒明明在落淚,語氣卻很淡,像是對這種事習(xí)以為常。 欒清霄喉嚨一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她一直都是這樣,除了她自己和錢,什么都不在乎?!?/br> 聶真兒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欒清霄微微一笑,晶瑩的淚水在身上破碎,眼底卻很冷漠:“你知道她為什么肯花錢供我學(xué)畫嗎?我小學(xué)時學(xué)校舉行繪畫比賽,我和同學(xué)借的紙筆畫了一幅畫,最后獲得了一等獎,獎金三千塊?!?/br> “她拿到錢很高興,讓我多參加比賽。我沒系統(tǒng)學(xué)過畫畫,光靠天賦幫她掙到的錢越來越少,這才幫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畫室去學(xué)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