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今天不上班 第15節(jié)
于是樂琴馬上腦補出了武林豪俠陰溝翻船,粗心大意被餓急眼的流民殺死的可笑情況。 這段遺言,基本上證明了姜守義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災民。 姜守義沒有內功,無法偽造這則遺言,而且銅鈴里的真氣,乃是本命真氣,這是一名武者的真氣種子,只有拼命了才會用它。 只是為了測她的身份,就讓一名頂級武者自廢武功?沒意義,不如直接找上門來。 非要說遺言里有什么疑點,那就是提到了姜守義的孫子是奇物,這個她沒搞懂。 “奇物是什么?”樂琴問道。 姜守義更是錯愕:“啥?啥奇物?” 樂琴說道:“那承天虎叫你孫子為奇物。” “小人的孫子叫炎奴?!苯亓x卑微回道。 樂琴淡淡一笑:“那你的孫女叫什么?” “回貴人,叫雪兒?!苯亓x隱約意識到奇物是啥意思,可能就是指炎奴那種奇異詭譎的情況。 但好在,樂琴并不懂,她成精之后,沉迷于世俗人情,久居深宅大院,只愿與夫君終老,成一世情緣。 什么江湖事她都知道的少,更別說奇物了。 事實上奇物的存在,乃一大秘辛,很多仙家大能,都不知道世上還有先天異寶這種東西。 “雪兒么……真可愛啊……”樂琴從香云手中接過雪兒,只一眼!就立刻喜愛上了這個瓷娃娃般的女嬰。 很少有還是嬰兒時期,就能看出絕色影子的……毫無疑問,此女長大定然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她極其渴望孩子,此時對雪兒那是越看越喜歡,越瞧越愛,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臨盆’,讓這孩子當自己與夫君的女兒。 姜守義見樂琴喜上眉梢,趁機磕頭:“貴人喜歡就好,雪兒一生下來就沒了父母,已有兩日沒有哺乳,還請貴人收留,教養(yǎng)她長大……小人給您磕頭了?!?/br> 樂琴見孩子狀態(tài)確實不對,已經虛弱地哭不出來了,焦急道:“怎不早說?香云快做準備,然后通知夫君,我今日就要臨盆!” “是……那他……”香云應聲,同時手握花瓣,看向姜守義,這意思是:要滅口嗎? 樂琴微微搖頭,說道:“老翁,你也知道本夫人懷孕是假,此事牽連重大……” “不敢不敢……小人啥都不知道?!苯亓x拼命磕頭。 樂琴并非嗜殺之輩,事實上作為一只留戀世情的妖,她還沒有殺過人。 什么事,都是香云去辦。 為假懷孕的事,她本不愿殺人,不然早早答應香云滅口張牙子,也不會出后來這些事。 如今殺了譚翁,也就算了,那本是大夫人安排來的,反正自己有身孕在,家里長輩庇護,大夫人再惱火也不會怎樣。 可這抱著孩子的老翁,是受了災的饑民,都賣自家孫女了,牽扯進來簡直是無妄之災。 若是殺了,那同樣可愛的炎奴,定然也活不成。 要不是誕下男嬰,遺禍無窮,她也想把炎奴給收下了。 “姜翁,你走吧,帶著你的孫子遠遠地離開!把不該記得的事都給忘掉?!睒非僬f完便離開了。 “多謝貴人饒命!多謝貴人!”姜守義急忙叩謝,欣喜地抱著炎奴離開。 第11章 豪門猶嘆未盡寒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真是逃過一劫!” 姜守義氣喘吁吁地跑到城門口,心有余悸。 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拿出銅鈴打算拼死一搏,結果竟然奇跡生還? 這銅鈴到底是何物,明明是個焊死的啞鈴,竟然對上那女子會響…… 姜守義隱約猜到應該是仙家法器,但他也不懂,便也不在意,反正活下來就好。 他看了看懷里的炎奴,這小子不知道啥時候又掙開了布條,吮吸著藥瓶。 “臭小子,肚子餓了是吧,這都不知道是什么藥,你就往嘴里塞……”姜守義笑著,但也沒阻止。 他知道此子不凡,吃藥如吃奶……誒誒? “咳咳咳,嗚啊??!” 炎奴一瓶藥嗦進口,嗆得直咳嗽,大哭起來。 這不對勁啊!這孩子不是什么都能吃嗎?怎么忽然就不行了?難道這瓶藥比較特殊? 姜守義連忙把藥瓶奪下,一看的確是一瓶沒吃過的藥粉,難道說這瓶藥特別厲害,妖怪都受不了? 他急了,連忙拍打炎奴的后背,讓他把藥咳吐了出來。 然而雖然吐了,炎奴卻嘴唇發(fā)青,渾身抽搐,眼睛迷離似乎中了毒! 姜守義微微嘗了嘗,的確刺鼻,有一種金屬氣味,雖然不知道是什么藥,但是藥三分毒,一個嬰兒豈能亂吃? 他不禁痛悔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阻止,實在是他沒想過,一個斷成兩截都活著的神奇嬰兒,竟然被一瓶藥給毒了? 之前好幾瓶藥吃了都沒事,怎么偏偏這會兒就有事了? 妖異的能力失效了?沒啊,頭上和肚子上的傷還在,如果能力失效,炎奴現在就得死?。?/br> 姜守義急切地帶著孩子去找大夫,可走到一半,又無奈了。 他想到這孩子的問題,大夫哪管得了? 別說什么解毒了,大夫若是看到這孩子腸子都能摘出來,怕不是直接嚇暈過去! 然后官府知曉,把炎奴當做妖孽,直接火化都說不定。 “怎么辦?怎么辦?” 眼看炎奴不停抽搐,痛苦嗚咽,姜守義心急如焚。 但他還抱有僥幸,畢竟炎奴太神奇,或許還是能熬過去的。 他先去買了些蒸餅,給孩子喂下,小炎奴小嘴微動,都吃了下去。 這讓姜守義松了口氣:沒錯,還是怪胎! 是怪胎就好! 嬰兒哪里吃得了干糧,但炎奴就是吃下去了,這兩天都是靠吃陳虎身上的蒸餅活下來的,說明他依舊神奇。 “所以這毒,應該熬得過去的,熬得過去的……”姜守義抱著孩子,窩在巷子里,期盼老天爺保佑。 然后每隔一會兒,就給炎奴喂一點蒸餅,剩余的那點餅很快都沒了。 但是,一個時辰過去,炎奴中毒的跡象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 渾身浮腫青紫,仿佛毒素遍布全身。 姜守義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正巧有豪族在施粥,他連忙去領了一碗給炎奴喝。 然而這回又壞了事,炎奴喝不下去了,米粥全部堵塞在喉嚨,嚇得他拼命拍打摳挖,才讓炎奴再度氣息順暢。 “蒸餅能吃,米粥喝不下去?這是咋了啊!炎奴!炎奴!”姜守義嗚咽著,極其地無助。 他無法再承受孫子死在自己手上的痛苦,他此刻感覺自己就是個煞星。 難道連這樣神奇的天賜奇嬰,都要被自己養(yǎng)死了嗎? 好在姜守義還有錢,連忙去買了和之前一樣的蒸餅,果不其然,吃下去了。 他拼命撓頭,炎奴的情況太過怪異,他搞不懂?。?/br> 但也意識到,之前吃過的東西,炎奴可以再吃。 可從什么時候開始,炎奴無法消化其他食物了呢? “難道是……雪兒?” 姜守義慢慢梳理思緒,忽然意識到,一切都是把雪兒送走之后發(fā)生的。 蒸餅能吃,米粥喂不下去。要兩個時辰了,誤吃的毒藥到現在都沒解。 “天賜你們成對降生,原來是不得分開的嗎?” “一旦分離,這孩子的神奇……就會消失?或言……停滯?” 他沒想到,撿來的這一對孩子,還有這層關系。 但想來也是合理,他們被發(fā)現時就是成雙的一對兒,理應都是不簡單的,只不過女娃看起來太過正常。 “這咋辦……”姜守義咬緊嘴唇,人已經送出去了,那貴婦人恐怕已經臨盆。 他現在回去討就是找死,而且他也養(yǎng)不活啊。 “不……只要熬過這一次的毒就行,見一面……我只要帶孩子見一面……以后炎奴就普普通通地長大成人,不也挺好?” 姜守義心一橫,當即又跑回了朱府后門! 不管有用無用,死馬當活馬醫(yī)吧!哪怕回來,他必死無疑! 此刻天色將晚,他叩開了朱府后門,出來的是個新門房,有些年輕,但依舊神色倨傲。 他卑微道:“老朽求見香云小姐?!?/br> “你是什么狗東西!”那門房見他卑微,嗤之以鼻。 “府中有大喜事,香云小姐忙著呢!” 姜守義直接糊弄道:“是香云小姐讓老朽來的……” 他語焉不詳,并沒有提及過多,以免壞了香云和她家夫人的事。 若是壞了事,他死無所謂,雪兒世家貴女的好日子卻是沒了。 姜守義很懂,知道自己也算是和那兩人之間有了秘密,是以此次去而復返,根本不用明說什么,只要來了,對方就一定會見他……哪怕是殺了他。 “嗯?等著!若是遭夫人呵斥,要你好看!”門房雖然倨傲,但通傳是他的本職,并不敢真的怠慢。 姜守義蹲在門外候著,看著炎奴兒越發(fā)虛弱,抽搐著渾然沒有意識,心急如焚。 他完全是在賭命,朱家貴人恐是不會再讓自己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