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今天不上班 第36節(jié)
“不如何,我只要玉髓?!瘪T先生看也不看那三名奴仆。 張全眉頭一挑,有些苦惱,一斤玉髓半年,三名普通人也是半年。 但玉髓珍貴稀少,非常昂貴,從性價比上來說,當然是人更便宜。 沒想到被關了這么多年,這只老鬼還挑嘴。 “好吧,一斤玉髓,事成之后,還有一斤?!睆埲c頭道。 “看來此妖著實厲害,詳細說說!”馮先生還是沒有急于答應,好不容易可以得到資源,哪里那么容易妥協(xié)。 張全當即道:“此妖跟腳上乘,靈秀之姿,乃膠東牢山上一口清泉所化,擅長水靈法術。二十年前就得了玄門正宗法門,習得了沈家的《玉華經》,或許還懂得以水生木的法門。名曰沈樂陵,號牢山水女?!?/br> 馮先生挑眉道:“牢山水女?此妖與我頗有淵源!我不能害她!” 張全瞥了瞥嘴,根本不信他的鬼話! 只因這馮先生五十年前就被老祖收服在銅契中,而那時候牢山水女恐怕還沒開靈竅,只是一池普通清泉,如何會有淵源? 但是馮先生卻一臉認真道:“你別不信!那牢山自古就是名山,濱于東海,虎踞龍盤,是以海外常有仙家西來,途經此山落腳……當年始皇帝東巡,曾游此山,高設祭壇,求見蓬萊安欺生?!?/br> “如此名山,我生前怎會沒有游歷?猶記得那是個盛夏……” 張全打斷道:“事成之后兩斤!” “嘖!”馮先生嚴肅道:“我真不能害她!你聽我說完!那年盛夏,我攀上牢山,東望滄海,口干舌燥之際,忽有清泉從石縫中涌出,我痛飲之后,頓覺渾身清爽,疲倦盡消,大叫:好甘泉!” 張全望向茶山桑林,憂心耽擱太久,妖孽會察覺,便道:“三斤!” “誒~”馮先生擺手說:“那甘泉解我口渴之難,我當場就拜了三拜,手指泉水道:你這甘泉定有靈智,來年若成妖身,我必有所報!” 張全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先生莫要太貪心。” 馮先生一臉激動道:“你懂不懂?。∧歉嗜谖矣卸靼?!我怎能害我的恩人?” “一共給你五斤玉髓,若不應,先生就請回吧!”張全冷淡道,說罷就要卷起銅契。 馮先生見狀,立刻痛惜道:“唉,非我不應,只是嘆……物是人非事事休??!” “當年,她涌泉來我痛飲,哪知今日決死生……那五斤能不能先給?” “我只準備了兩斤?!睆埲珦]揮手,就有人捧著盒子上來,里面赫然躺著好幾塊純白溫潤如膏油般的美玉。 “好好好!”馮先生鬼影一飄,手在美玉上來回地撫摸,神色享受。 不一會兒,那兩斤美玉髓,就黯淡無光,成了粗糙丑陋的玉石,乃至變得酥軟,用力碾壓就成了粉。 “速速出發(fā)吧?!睆埲叽俚?。 馮先生瞥了他們一眼:“不急,對付神識期的妖,你們怎能不準備黃泉水?” “黃泉水流淌于地下數(shù)十丈,若是取出,便沒了效果?!睆埲f道。 他當然清楚黃泉水是最克制元神精魄的常見之物,但必須得是活水。 馮先生笑道:“那是你們不懂保存,修士拿黃泉水煉丹藥,難道也要待在地下數(shù)十丈嗎?” “請馮先生指教?!?/br> “你們喝下去就行了,這最簡單了,嘿嘿嘿?!?/br> 聽了這話,張全臉色一沉,黃泉水骯臟陰寒,又是泥漿水,喝下去還不得壞了身子? 馮先生攤開手:“反正主意我出了,人體五行俱全,就是最好的載物。若讓黃泉水的陰寒散于全身,那妖怪再用神識掃你們,必傷元神?!?/br> 張全說道:“現(xiàn)在挖黃泉水,耽擱時間,我怕妖孽跑了!” 馮先生觀望桑林,通靈感氣,半晌后說道:“妖怪不在桑林中,這些妖氣是被故意聚起來,欺騙你們的?!?/br> 凡人只能依靠驚妖鈴或者符紙之類的東西,探測妖氣,經驗豐富的妖怪很容易就欺騙引走他們。 “那……那妖怪在何處?”張全凝聲道,心說還好請動了這鬼修,不然別說打贏妖怪,恐怕追都追不到。 鬼對氣息最為敏感,因此通靈感氣之能,比同層次的妖怪和人都要厲害。 只見馮先生指著茶山東南隅一片光禿禿的石峰說道:“那有月華凝結之象,隱約還有妖氣,想必妖孽就在那石峰中修煉。” “放心,有我盯著,她跑不掉!你們速速取水!” 張全這才派人去做,直到了后半夜,凌晨之際,所有人都喝了一肚子的臟水,面色難看。 “短時間內毒不死的,關鍵時刻運功逼吐出來,還能污那妖怪的本源水。”馮先生從容道。 張全看了看天色,說道:“天要亮了,你行不行?” 馮先生撇嘴道:“你把我當什么鬼了?我可是鬼修!只要不是正午陽光,我都不懼?!?/br> “帶著銅契,跟我來!” 只見他頭前帶路,張全收好銅契在后面跟著,雖然馮先生能鬼體出游,但不能離開銅契三丈遠。 第26章 大開殺戒 炎奴運功療傷了一天一夜,中途吃了兩次草,真氣穩(wěn)定成長,已然比之前的堡主張緒還要渾厚幾分。 沈樂陵沉浸于修煉,從頭到尾都沒有檢查過炎奴的真氣,她上次檢查炎奴是三流,以為現(xiàn)在還是三流。 關于橫掃茶山堡的問題,她也問了,可炎奴也說不清楚,只說是一路狂舞亂砸。 她還以為炎奴是武學奇才,本能地學著別人打出許多精妙招式。 實在是炎奴才修煉《泰皇白玉經》三日,真氣上沒什么好考效的。 這神功起碼也要練上一年才可能登堂入室,估摸著炎奴還在可憐兮兮地從周身xue竅里慢慢汲取精氣呢。 “吃點桃吧?!?/br> 炎奴又練光了真氣,吃了許多草后,感覺口干舌燥,起身去摘桃。 “嘶……”他的傷勢并沒好全,行走間疼得齜牙咧嘴,但也并無大礙。 沈樂陵用本命活水和無數(shù)好藥,把他從瀕死之際救回來,已是萬幸,說他起碼還得再療傷兩天,才能起身行走,否則脈絡筋骨又會斷裂。 殊不知炎奴錘子真氣生生不息,無限支撐著氣旋對固本培元丹藥的需求,以至于這一天一夜下來,泰皇白玉功療傷的效率,遠超沈樂陵預料。 炎奴不僅能起身行走,甚至還能劇烈運動!功力更是大有長進! “唔唔……”他啃著桃子,跳到一塊大石頭上,一邊吃,一邊眺望茶山堡的方向。 忽然,他瞥見了遠處黑暗中有人影聳動。 “咦?”炎奴想到沈樂陵說張家人到處找他,要殺他。 于是立刻跑回沈樂陵身邊,用力搖晃:“別睡了,有人來了。” 沈樂陵睜開眼,目中精光閃爍。 她看了看天色,確實也要天亮了,月華之精已經很稀薄了,于是便收了功。 “我留在茶山,自然是有把握的,若無修士,張家人想循著妖氣找我,就是癡心妄想?!?/br> 話雖如此說,她也不托大,坐立不動,神識掃蕩周圍。 然而這一掃卻壞了事,臉色一變,一股極陰寒的力量傷了她的元神,讓她眼冒金星,心神不寧,乃至頭暈目眩,坐立不住歪倒一旁。 炎奴急忙扶住她:“你咋了?” “可惡!有鬼!”沈樂陵精神恍惚,恨聲說著,總算知道張家人怎么找到她的,原來養(yǎng)了鬼修! “有鬼?”炎奴茫然。 沈樂陵心神不寧,煩躁道:“三十六名武者,還有一只鬼,他們耍陰招傷了我的元神!” 她雖然受傷,但之前粗略一掃,也知道敵人已經把這里包圍,而且準備充足。 這支隊伍雖然不強,但惡心之處就在于,和武者打完全沒好處,反而招惹紅塵火燒道行。 此刻又傷了元神,施展法術極為困難,她若想要突圍出去,恐怕不死也得遭重創(chuàng)。 “傷了元神?是很重的傷嗎?”炎奴看她痛苦,就知道這肯定是很嚴重的傷。 沈樂陵喝道:“廢話,元神是無法自愈的?!?/br> “那怎么辦?有藥不?”炎奴關心道。 然而沈樂陵聽了這話,死死盯著炎奴:“有……我吸了你的精魄,足可治好!” 人是大補之物,她想起此刻抱著自己的不正是個人嗎?炎奴沒有紅塵火,又是年輕的武者,甚至還是童子身!吸收其精魄,這點傷就不算什么了! 難道要吃了他嗎? 沈樂陵掙扎片刻,玉手呈爪,探向炎奴面門。 炎奴對于她的惡意渾然不覺,反而大喜道:“能治就好,那你快吸??!” “……”沈樂陵的手停在炎奴眼前,僅咫尺之遙,卻僵硬住了。 “你快快吸我精魄療傷啊,我最能忍了,不怕疼!”炎奴不知道精魄乃性命之本,還在那關切地催促。 沈樂陵見他一臉天真地關心自己,眼神變了又變,最終放下手來。 “帶我上馬,逃離這里,快!” 說罷灑出一把豆子,迎風膨脹,似乎要長成某種人形事物。 “妖孽受死!”一名武者跳上石巖臺,騰空一掌拍來,掌含朱砂。又是一劍緊刺,寒光凌厲。 炎奴當即把沈樂陵護在身后,硬生生抗住這一掌。但這掌力古怪,有一股陽熱氣息,打得他血氣翻騰。 劍也同樣帶有這股真氣,一股紅色的劍芒在他身上捅了個血窟窿。 好在對方真氣沒有自己多,泰皇白玉功稍作運轉就壓下了這股陽熱的烈毒,將其積郁在體內。 乃至硬著頭皮反打出一拳,將那人轟飛出去,暴吐鮮血。 “滾開!”又有數(shù)名武者上來,長劍急刺。 炎奴直接以rou掌應敵,以渾厚的真氣震開劍身,但劍上的烈毒他不懂化解卻是不斷侵入體內,在他丹田與xue竅中越積越多,令他覺得渾身燥熱,五臟六腑如焚。 其中一名老者飛躍而來,隔空揮出一道劍氣,更加恐怖。 千鈞一發(fā)之際,忽然一個人影撲上來,擋住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