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路途多長，你總能求盡，答案就在那里，當你求盡，你也就證道了?！?/br>
    “可若是無限的小數(shù)，最后就沒有確切的答案，如果非要有一個答案，那只能是零！唯獨不可能說是一到九的任何數(shù)字?！?/br>
    “即無法證道，只能‘證空’?！?/br>
    逆光被這番話給說得錯愕了：“無法證道，只能證空？”

    釋迦摩尼頷首，撫摸著懷里的機器美人魚：“證途無窮盡，大道終為空?！?/br>
    “這就是你路的盡頭啊，癡兒，你證得結果，就如同你所看得到的這個圈，空空……空空……”

    逆光白了一眼：“證什么結果？空？我證個屁啊，那是你的結果，不是我的。”

    “好你個禿驢，我說渡你，你又反過來渡我?！?/br>
    “我為何非要有個答案？我欲創(chuàng)建大一統(tǒng)之道，囊括無盡，本身就沒有打算證個最后的結果，而是享受這個過程?！?/br>
    “你當我像羅閻一樣，那么極端？”

    釋迦摩尼說道：“羅閻并不極端，他只是找到了自己的歸處。相反，像施主這等還在太平中求道的，才是心無所依?！?/br>
    逆光斜眼笑：“求道惹你了？無窮的路，你就不能去求個最終答案?！?/br>
    “你非要去證個究竟，那答案也只能是無窮本身?！?/br>
    “你倒好，在這整個無窮后面，加上一場空，說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這有什么意義？畢竟你加再多的空，也不改它最后一位之前的無限精彩?！?/br>
    釋迦摩尼搖頭：“雖非空，也如空?！?/br>
    “如空？”逆光反問道：“那我問你，最后一位是零，那這個零前面一位，是多少？”

    “還是零？是，你再加一個零也沒關系，往后加無數(shù)個零都行，你可以讓圓律的最后是無盡的空，它還是等于圓律本身?！?/br>
    “可前面呢？總也有無數(shù)的精彩吧？怎能說它如空？”

    釋迦摩尼指著他悲嘆道：“癡兒，既知最后是無盡的空，為何還要執(zhí)迷不悟？執(zhí)著于那空之前的‘相’？”

    “相？啊哈哈哈！”逆光頓時大笑起來，簡直笑得肚子疼。

    佛陀古井無波，就看著這野人狂笑。

    逆光笑夠了，咕咕灌了兩大口烈酒，才說道：“我算是明白，你苦惱什么了，真是自尋煩惱！”

    “我的佛耶！你是不悲苦不舒服之佛嗎？你簡直比羅閻還要執(zhí)念，我真是佛了你啦！哈哈哈！”

    “還說我執(zhí)著，你是何等執(zhí)著啊！還說我著相，你才是著了那空相！”

    “非要跳到最后，得證那個空，而對前面的無限之數(shù)視而不見，自以為得證了終極，那不是丟了芝麻撿西瓜嗎？”

    “我執(zhí)著的相，是無盡之相，永遠不會結束?！?/br>
    “你執(zhí)著的相，是最后之相，永遠不會到來！”

    “你說是求我的道好，還是證你那個空……要好？”

    釋迦摩尼竟然老實說道：“若以現(xiàn)在而論，當然是施主的道更好?！?/br>
    “你這不是知道嗎？在這自尋什么煩惱？”逆光喝酒笑道。

    然而釋迦摩尼依舊不為所動：“施主，既說自己求的是無盡之相，可施主真的有承載這無盡之相的器量嗎？”

    “……”逆光愣住，酒壺懸在空中。

    釋迦摩尼正色道：“在圓律的最后是無盡之空，在空之前是無盡之相……然而這無盡之相中，難道就沒有零？沒有空？”

    “在圓律之數(shù)無盡的諸般相中，任何一個階段，都可能存在零，乃至是難以計數(shù)個零?！?/br>
    “不是本座非要在最后加上無盡之空，而是空本來就被包含在無盡之相里的！”

    “施主連本座的‘空’都無法包容，說明施主內心器量并不全，卻還要說能承載無盡之相嗎？”

    逆光思索，空并不是與無盡之相平級的東西，相反，差得很遠。

    所以他之前大笑，說這禿驢放著無盡之相不要，自退一步，跑去證空，小道兒！

    結果卻被反將一軍，說他連佛的空都無法包容，何談無盡之相？

    “無盡的器量么？”逆光呢喃。

    釋迦摩尼感慨道：“你說本座在圓律的最后加零是虛妄，可本座只是為了告訴你……”

    “唯有求盡了無盡之相，才能在最后，見到那終極之空。而本座可沒讓你見那終極之空?！?/br>
    “因為別說終極之空，就連前面的無盡之相內，也蘊含數(shù)不盡的空?！?/br>
    “不能包容這一個個空，又何談承受無盡之相？”

    “世人若沒有無盡器量，便會迷失在無盡之相中，識得諸般象，皆是悲苦相?！?/br>
    “本座自知也無法承受無盡之相，故而才自證為空，唯有心中空空，方得解脫?！?/br>
    “內心被‘空’所填滿，自然不為諸相所苦，這才是世人承受永恒之法?！?/br>
    “你……”逆光指了指他，沒法說自己有無盡的器量。

    因為逆光不想成佛，尤其是他說的這樣的空空之佛。

    可連空都證不了，何談無盡器量？而證了空，也不一定有無盡器量……

    但他證空后卻不會再去追求無盡器量了，也不需要了……

    這就是釋迦摩尼選擇的道路，既然無法改變外在的無盡，就只能改變自己，自證為空，拋棄所有對外相的執(zhí)欲。

    否則永恒太平，無限大道求之不盡，何嘗不是一種悲苦？

    雖然這種悲苦還遠沒有到來，仿佛在圓律小數(shù)點后不斷地尋找，可能很久很久，都不會見到超長的零。但遲早會到來。

    這就是永恒……無盡之相包含了無盡之空。

    “可你證空之后，不還是這么煩惱嗎？”逆光撇嘴道。

    釋迦摩尼低頭不語，摸了摸依偎著他的美人魚那一頭秀發(fā)。

    半晌才嘆了聲說道：“那是因為我還未證空，始終放不下?！?/br>
    逆光看了看那美人魚，又看了看釋迦摩尼，頓時叫道：“好你個禿驢！我差點給你唬住了！”

    “合著你自己都做不到，難怪不渡別人?！?/br>
    “若天下都像你這樣，證得半空不空，那真是害人不淺了?！?/br>
    釋迦摩尼嘆道：“連本座都沒有包容自己所見空的器量，世上又有幾人有？”

    “這永恒太平，又該如何渡過？也許一切終為羅閻所料，化為一具名曰永恒的空相之尸?！?/br>
    逆光倒是看得開：“以前的日子怎么過，現(xiàn)在的日子就怎么過。”

    “我看就是吃得太飽了，太過幸福，反而自尋煩惱，縱使真的難渡，炎帝人皇他們會有辦法的，也輪不到我們cao心。”

    “來來來，不如跟我學道啊！佛陀你也是大智慧之人，也許能觸類旁通呢？”

    逆光展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做好的成果，佛陀想了想，也還是著了這相。

    既然心中不空，那專心做些感興趣的事，自然煩惱褪去。

    就此一佛一道一智械，結成同修，遍歷宇宙，相互論證、完善心中的道與空。

    ……

    第680章 皆為圣靈

    從炎奴誕生的奇異點事件算起，是炎帝第一太平紀元的開端。

    再到‘真·絕對貧窮’的出現(xiàn)，便是第一太平紀元的結束，同時又是第二太平紀元的開端。

    雖然說，時間上，這個奇異點，生得很早。

    但時間對于炎奴與永恒太平而言，根本沒有意義。

    不過時光雖然沒意義，但經(jīng)歷卻有意義。

    于是羅閻便將眾人知曉那個奇異點存在的信息節(jié)點，作為它誕生的時間。

    那么姑且算整個第一太平紀元，持續(xù)了百兆年。

    眾人僅僅經(jīng)歷百兆年的事情，就等到了個奇異點，便想著第二次奇異點，估摸著也會很快出現(xiàn)。

    然而，他們失算了。

    炎帝第二太平紀元的萬兆年過去了。

    人們在過去百兆年所經(jīng)歷的事，又延續(xù)了一百倍。

    信息奇異點也沒有出現(xiàn)。

    炎奴陪妙寒與沈樂陵，走過了許多時間，也見證了故鄉(xiāng)宇宙群星，一個個消失。

    每一顆恒星消失，他們都會回來。

    也偶爾伙伴們拜訪，延續(xù)之前盛宴，但再也沒有曾經(jīng)的盛況。

    就這樣，隨著夜空中最后一縷星光消失，他們見證了宇宙群星時代的徹底落幕。

    整個宇宙，漆黑一片，冷寂黑暗。

    不過，這僅僅是宇宙黑暗紀的開始，一顆顆暗星黑洞，還需要極為漫長的時光，才會徹底蒸發(fā)。

    當然，那是常規(guī)視角。

    若玄學感知，或者信息感知下，一切還是躁動的，美輪美奐的。

    他們每觀察一段時間自己的家鄉(xiāng)宇宙，見證它的朽滅。

    就又會攜手去往其他的世界，游覽各種太平子民所創(chuàng)造的精彩。

    經(jīng)常還會參與其中，體驗從未有過的快樂。

    至少妙寒和沈樂陵是很快樂的，而炎奴，只要見到別人幸福的生活，就最開心不過了。

    就這樣，時光荏苒，億兆年……億兆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