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后面同樣附一紅手印 …… 而后密密麻麻半冊,交換物件或多或少,一針一線均記錄在冊。 宜悠交于穆然:“看,齊活。” ** “大中午插秧,都叫到這兒來做什么?” 外面?zhèn)鱽矶骞袣馐愕穆曇?,宜悠邁出門檻:“當(dāng)然是我來,跟你們說些沈家隱秘之事?!?/br> 二叔公后面跟著幾位漢子,見到宜悠皆面色不善。她自是明白,此時多數(shù)人身上宗族意識極強(qiáng)。她既除族,便比不得沈福海這沈家之人。 “你們且看。” 遞過賬冊,她向右一步攔住程氏。 “莫要信這死丫頭,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事關(guān)起門來好好說。” 宜悠失笑,見她怨毒的眼神,想起前世今生之仇,突然心生一計(jì)。 “沈二夫人這般著急,定是知道些什么。也是,女生外向者畢竟少數(shù),這些年,你可是為程家鞠躬盡瘁。幾個月前我家賣包子,搶了程家一丁點(diǎn)生意,你便使出那等毒計(jì)。” 雖然老太太不識字,但沈家男兒多數(shù)認(rèn)識幾個大字。幾顆腦袋湊在一處,掃一眼賬冊,眼刀便刮向這邊。 “你們還有所不知,沈福愛出嫁當(dāng)年,程沈兩家是否于田地有過爭端?” “確有此事,難不成?” 未等她言明,懷疑之聲便不絕于耳。 “我就說那地,應(yīng)該是咱們沈家的?!?/br> “當(dāng)年娘和二哥一口咬定,又有程家祖墳挖出來,誰還敢再多說話?” 宜悠清清嗓子:“我自沈福愛處得知,當(dāng)年為平息沈家兄妹之事,沈老夫人連夜將那墓碑換掉?!?/br> “還有這等事?” “當(dāng)年老夫人留了一手,據(jù)傳那墳?zāi)怪?,藏著過世的沈老太爺幾樣?xùn)|西。” “當(dāng)真如此?” 宜悠無所謂的笑笑:“我已被沈家除名,此時說謊,能與我有何好處?” 沈福江當(dāng)即剁地,掩面悲泣:“我的親爹啊,娘將你的遺物埋入程家墳塋,這是讓你死了也不得安生!” 見老大出聲,老五沈福瑞也接上:“挖了那墳,看程家還有什么話好說。哥,我們不能委屈了爹,這事怎么都能找回來?!?/br> 沈福祥不在,剩余沈家老三這些年懦弱慣了,此刻竟是當(dāng)不了主,只訥訥的看向二叔。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 二叔公面色凝重,簡單的八個字,為此爭端定下結(jié)果。 ** 大越人極為注重婚喪嫁娶,是以墳塋外面雖粗糙,里面卻別有洞天。 正值中午,田間人少,沈家老大老五兩人赤膊上陣,沒多久便挖出一青磚砌成的外墻。 等程家人聞聲而來時,棺材蓋剛好被開啟。宜悠大著膽子往下看,古舊的煙斗旁邊,躺著一具嬌小的尸骨。 十年過去,尸骨上的衣物早已化作塵埃。突然,她眼尖的看到稍顯青黑的尸骨腳趾上多出來的那一指。 “這……” 未等她問出口,沈福瑞已是嚎啕大哭:“娘,你怎么在這兒!” 沈福江也紅了眼眶:“二叔,右腳天生六指,這一定是我娘。你看她骨頭黑著,果然是被人毒死。我娘一世為人清清白白,沒曾想到死竟進(jìn)了別家的墳。” 前來的程元耷拉下眼角,心中暗罵。姑姑塞給他個破鞋也就罷了,竟還將這天生六指的姨娘塞到墳里,這可不給他找事? ** 宜悠退后一步,她當(dāng)真不知,陰差陽錯間,這里竟能發(fā)現(xiàn)柳姨奶奶尸骨。天生六指雖是私密之事,但如她生辰八字般,該知曉的人總不會忘卻。 至此她已完全放心,事實(shí)俱在,沈福海這輩子怕是都別想出來。 “二丫,大伯和五叔多謝你?!?/br> 宜悠將帕子遞過去,沒再強(qiáng)調(diào)自己已改名。雖不是頂親的叔伯,但此二人踏踏實(shí)實(shí),全無貪婪之心。比起沈福海親兄弟幾個,他們倒更像她親戚。 “都是長輩,如此這般真是折煞我。只是如今,宜悠還有個不情之請,煩請二叔公要回沈福愛嫁妝,對其女照看一二?!?/br> “英姐兒這段時日本就住在我家,都是親戚,這自不用你提?!?/br> 至此宜悠總算放心,其后之事,自會由憤怒的沈家族人去辦。 ** 果然稍后一切便在她預(yù)料之中。 云州富庶,蓋因沃野千里降水充沛,風(fēng)調(diào)雨順之年必會豐收。田地是農(nóng)家命脈,一口氣五百畝,實(shí)在激起了沈家全體人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