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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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天下了些雨,拂曉宮年久未修,瞧著屋里竟?jié)B了些雨水進來,六月無奈只能在下方接了個盆子,一整天下來,也足有小半盆水。 六月急得團團轉,可一時半會想不出法子,只能在青頌床底角落包了石灰塊祛潮濕,生怕她沾染了濕氣。 宋昱不會帶孩子,從青頌被他帶回那日起,就預示了他不會把她養(yǎng)成嬌弱的女子,這么多年下來,青頌被散養(yǎng)的與沐寒無二。 青頌并不嬌氣,可六月不信,仍將她如同小孩子般照料,一日幾趟的往她房里跑,求菩薩拜佛祖的祈求雨停。 雨連下了兩日,終究是停了下來,雨后的天氣極好,陽光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適。 午飯過后,青頌蹲在門口瞧著屋頂發(fā)呆,想著若下次再漏雨,那想必六月又要在她耳邊求菩薩拜佛祖的絮絮叨叨了。 小姑娘憂傷的嘆了口氣,這事她經歷過,沐寒也教過她如何應對,便跑去喊六月把梯子搬出來,要上房把漏雨部分的瓦片挪一下。 六月吭哧吭哧的搬過梯子,抬頭望了望屋頂,模樣有些為難。 “姑娘,要不咱們等云公子過來再說?” 六月極為怕高,哪怕站在一丈高的臺子上往下瞧,也是嚇得臉色發(fā)白,腿腳發(fā)軟。 青頌當然也知曉,嘻嘻笑道:“沒事,一點小事而已,我上去就行了?!?/br> 六月瞪大眼睛,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太危險了,受傷了怎么辦?六月來,六月來?!?/br> 話雖這么說,可六月咬著壓根,也只上了一小半,便嚇得腿腳發(fā)軟,額前汗珠密布,隱隱有些眩暈。 太嚇人了。 青頌蹲在下面戳泥巴,玩了半天,抬頭發(fā)現(xiàn)六月腿抖的厲害。 “六月,你腿怎么了?” “沒。”六月聲音都變了,努力讓自己鎮(zhèn)靜:“沒什么,緩一緩就好了?!?/br> 這個六月,真不讓人省心。 小姑娘嘆了口氣,眼珠子轉了轉,甕聲甕氣:“六月,我肚子疼?!?/br> “???” 青頌吸吸鼻子,聲音里帶著委屈:“肚子疼,肚子好疼。” “好端端的怎么就肚子疼了?!?/br> 六月急出一身汗,也顧不得害怕了,閉眼下了梯子,一瘸一拐的到青頌面前,扶起她:“姑娘哪疼,和六月說說。” “哪都疼?!鼻囗灪哌蠛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疼。 六月手放在她肚子輕輕揉著,滿臉擔憂:“這可怎么辦?” “六月。” “我想喝蜂蜜水?!?/br>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六月一愣,隨后明白了,松了口氣:“好好好,姑娘以后想喝告訴六月就好,可別說什么肚子疼來嚇六月了?!?/br> 青頌乖巧的點點頭,眼巴巴的瞧著她。 六月略微無奈,輕拍掉她身上粘的泥土,回身去了廚房。 等看不見六月的身影,青頌蹭的站起身,習慣性的眩暈過后,她晃了晃腦袋,輕手輕腳的上前,深吸口氣,一鼓作氣的爬上了梯子。 六月泡好蜂蜜水出來時,就見到自家姑娘站在房檐上,沖她笑的狡黠:“蜂蜜水給我留好了,我一會下來喝?!?/br> 六月一陣眩暈,險些站不住,急得跺腳:“姑娘,快下來啊姑娘。” 青頌不去理她,徑直爬上屋頂,輕踩著腳下的琉璃片,慢慢站直身子,深吸了口氣。 這是四年內青頌第一次站在高處,可惜的是,拂曉宮地勢不高,看不到更遠的地方,饒是如此,她也見著了從前未見過的景象。 正如當年那說書先生所描述的相似,宏偉壯觀,碧瓦朱甍,四通八達的青石板路,宮殿一座連著一座,在中央位置處,赫然是一棟高出很多的建筑,紅墻綠瓦,真真正正的富麗堂皇。 她聽六月說過,中心最高的宮殿,是歷代皇上居住的寢宮。 相比之下,拂曉宮顯得破敗許多,如風年殘燭的老人,茍延殘喘。 青頌一直記得沐寒的那句:由不得自己,怪不了別人。 從新年過后,青頌總是困乏的緊,白日里總要睡個一兩個時辰,就算這樣,晚上也毫不耽擱。 春困秋乏夏打盹,民間流傳的民句也并無道理,六月告訴她,還有一句,睡不醒的冬三月。 青頌思索了下,忍不住問:“一年只有四季,還都要犯困,豈不是要睡一年?” 六月答:“人都是離不開睡覺的,只有睡好了精神才好?!?/br> 青頌回想以往,總覺得在宮外之時,從沒有這么犯困,無論春夏秋冬,她都屁顛屁顛的跟在沐寒后頭,好似不知疲倦,整日最開心的,便是能有一支糖葫蘆。 以前宋昱總是摸著她的發(fā)頂,笑瞇瞇的說青頌長大了。 她哀傷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果然是長大了。 歇息的早了,便會突然驚醒,睜眼時,還是深夜,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零星的蟲鳴聲傳來,透過窗體子照射進來的月光忽明忽暗,似乎是有烏云偶爾飄過。 青頌側著身子,將被子拉過頭,掀出一點縫隙,只露出眼睛。 從很早之前,她就習慣睡覺時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六月每次進來,都要拉開被子,將青頌的頭臉露出來,生怕她氣悶。 夜晚寂靜而無人時,青頌總是想很多事情,想宋昱,想沐寒,想周翰奇,甚至于王鐵牛楊花張若芽乃至差點成為她師娘的張寡婦都十分想念,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遠離他們,失去他們。 青頌想知道他們過的怎么樣,還記不記得她。 所以說人們都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并不是不無道理。 那些年,曾是她最歡樂的時光,是她做夢都想回去的。 可是,有什么用。 青頌翻身過來,恰巧外面烏云飄過,月色從窗外映射進來,她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一個斑駁的人影。 青頌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頭皮一寸寸麻了起來,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死盯著那個人形影子,眼睛慢慢上挪,見到窗外站著一個模糊的黑影,不知已經站在那里多久了。 她險些崩潰,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咬住手臂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太恐怖了,她從未如此的恐懼過任何她知道的東西,可這未知的人影讓她崩潰至極,讓青頌突然明白,也許在過去四年的每個夜里,他都在窗前看著她入睡,一動不動,如同死人一般,她卻從未意識過。 青頌渾身的汗毛炸起來,冷汗涔涔,極力克制自己不發(fā)出尖叫。 夜晚依舊寂靜無聲,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好像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間,就在我手腳冰涼,渾身僵硬之時,窗外的黑影動了動,瞬間消失,只留下樹枝草叢被帶動的聲音。 青頌松了口氣,猛烈的喘息著,滿身的冷汗,過了好久,才慢慢的坐起身,望著空蕩蕩的窗外發(fā)怔。 一夜未眠,及時困到極致,一閉眼仍是窗外的黑影,她驚恐至極,睜眼到了天明。 六月被青頌眼底濃重的陰影嚇了一跳,忙問怎么了。 青頌搖搖頭,神色懨懨,絲毫沒有說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