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鶴書疏離又溫和地說:“今天麻煩你,下次不要送了?!?/br> 江嶼眠對不想聽的話都是當聽不見的,抬頭看了眼沙沙的樹梢,牛頭不對馬嘴地說:“有點冷。” 這個時節(jié),只穿短袖當然是冷的。 林鶴書掃了眼后座長毛大狗身下的衣服,江嶼眠跟沒看見似的,只盯著他看。 他一眼看穿江嶼眠的打算,淡聲提醒:“我這是工作服?!?/br> “哦,”江嶼眠看起來怏怏的,回身上車,“那我回去了,林大夫晚安?!?/br> 林鶴書目送他離開,他很清楚江嶼眠在追人的時候有多會,衣服是故意扔到狗那里去的,這一番姿態(tài)也是做給自己看的,走得那么快說不定是懶得裝太久。 就算扔給狗的衣服不會再穿,敞篷的車也還是有車頂?shù)摹?/br> 更何況,他們談戀愛的時候他也不會穿著白大褂接觸江嶼眠。 林鶴書皺了一下眉,又緩緩舒展開。 第8章 江語晴這車是專為女性量身定制的,江嶼眠的身高坐在里頭,要是合上蓋會很逼仄,帕帕也不舒服,他就這么一路吹著風回了家。 大半夜的,狗都趴下了,江嶼眠還精神十足,不過明天有事,他還是趁著天沒亮睡了一會兒。 工作室那邊收拾得差不多,公司也注冊好了,接下來該招人。他沒找什么獵頭公司,也沒用什么招聘軟件,江少爺有別的捷徑。 金滿樓今天秋招二面,他過去挖墻腳了。 張啟銘是他爹的秘書,當年給他開過幾次家長會,也處理過爛攤子,接到通知下樓接人的時候有點無奈。 江嶼眠要的人不多,問題不是很大,但他自己另起爐灶不來公司,問題有點大。 “你對金滿樓是有什么不滿意,當初不是說好的,新開一條輕奢的線,你來就是總監(jiān),以后也方便往集團走?!?/br> 全公司都知道,新開的輕奢線是為了給太子抬轎的,結果太子不上轎。 江嶼眠提醒他:“張秘,我的資歷當你那不知道做不做得成的輕奢生產(chǎn)線總監(jiān)綽綽有余,至于集團,我沒記錯的話,老江沒有婚外情,繼承人只有我和江語晴?!?/br> “該我的就是我的,跟我在哪兒工作沒關系?!?/br> 張啟銘自詡足夠了解他,還是被他這理所當然的霸道發(fā)言噎了一下:事業(yè)他要做自己的,但家業(yè)也不能少了他的。 “那您的意思是?” “簽個合同,合作一下。” “你連合同都帶了?” 設計師負責設計,不負責生產(chǎn),圖畫好了還得有師傅去做,金滿樓家大業(yè)大,不管是寶石切割鑲嵌,還是貴金屬加工,都有完整的生產(chǎn)線,手藝好的師傅多,供貨渠道也穩(wěn)定。 他工作室才起步,跟金滿樓合作能省不少事兒。 張啟銘懂了,這合同簽了,江總監(jiān)還是江總監(jiān),生產(chǎn)線也還是用的金滿樓的,不過產(chǎn)出的東西就跟金滿樓沒關系了,雇傭關系掉了個個兒。 江少爺明擺著薅自家羊毛,張啟銘表示合同要找法務看看,實際上是請示江董去了。 一看就是一上午,江嶼眠去了面試現(xiàn)場。 這是金滿樓的招聘,沒聽說過還能在面試中途給別的公司招人的,人事部經(jīng)理溫和地介紹:“這是江總?!?/br> 江嶼眠直白道:“我沒看你們簡歷,能進二面肯定都不差,這是我的簡歷。” 他一個招人的現(xiàn)場放起了自己的簡歷,現(xiàn)場的面試官都下意識看,江嶼眠能空降當總監(jiān),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身份,另一方面就是因為他這金光閃閃的履歷了,在國內基本可以橫著走,哪家大公司都不會拒絕的。 他資歷在那放著,開的工資不低,又是現(xiàn)場給結果,不管是行政人員還是設計師,基本看中的都能到手,一上午就把工作室拉扯起來了。 中午江語晴來找他吃飯,他們一塊兒吃食堂,江嶼眠沒有入職,刷的江語晴的卡。 “你又折騰老張去了?” “爸說的?” “我聽他跟爸訴苦,說是你連合同都帶過來了,涮他幾個月,現(xiàn)在又要找人了?!?/br> “我注冊公司的時候還找過他?!苯瓗Z眠無所謂地說,一邊不嫌事大地拉人下水,“孟廷川也知道,我找他的時候,你們不是都在?” 江語晴回憶了一下,上一次他們齊聚的時間:“大姨生日那天?什么時候說的?” 江嶼眠插了一塊土豆角,言簡意賅:“你問我為什么不喊他哥的時候。” 江語晴一下就想起來了,江嶼眠是他們這一輩里年紀最小的,七歲開始就不喊哥哥jiejie了,只有江語晴這個親jiejie偶爾能聽到一聲姐。 那天江語晴是聽見他喊林鶴書小表哥,轉頭對著正兒八經(jīng)的表哥又直呼其名,才調侃一句。 “你跟鶴書關系倒是好?!?/br> 江嶼眠不甚在意地點頭,心想以后會更好的,又說回合同的事。 合同挺新鮮,前天才發(fā)過來,江嶼眠看都沒看就直接拿著過來了,反正金滿樓也有法務,要核商的,他現(xiàn)在看不看無所謂。 “他以為你要兩頭顧?!彼詻]當回事,萬萬沒想到,江嶼眠是想出一頭的力,拿兩邊的錢,她頓了頓,“你不用顧忌我,爸也是想咱們一家人力往一塊兒使,咱們倆方向不一樣,礙不著。” 江嶼眠看了對面的一身職業(yè)裝的jiejie,江語晴離婚之后才開始搞事業(yè),專業(yè)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音樂,現(xiàn)在人在金滿樓,琴行交給別人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