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吃飽喝足,他其實困得不行了,林奶奶一下車他就扯了個抱枕過來抱著,林鶴書從后視鏡看他:“送你回去?” “我車在你那?!?/br> “你現(xiàn)在開不了車。” “那再借你床睡個午覺。” 林鶴書沒說什么,把車往家里開,江嶼眠閉著眼,開始試探:“我工作室沒放床,以后可以來你家午休嗎?” “可以?!?/br> “鑰匙還是在信箱里?” “在?!?/br> “你要是中午在家,我們一起吃午飯?” “嗯。” “那我們在一起吧?” 林鶴書沒有應(yīng),江嶼眠睜開眼,林鶴書笑了聲:“江嶼眠,有些話只有第一次好聽。” 第一次踐行了就不會有第二次。 第二次說來本身就意味著上一次失約。 第13章 江嶼眠睡意褪去不少,揪著手上的抱枕,從后視鏡去看駕駛座的人,只能看見大半張臉,說著聽起來像翻舊賬的話,表情倒還是很平靜。 從前交往的時候他沒想過要分手,真到了那個檔口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林鶴書也沒有死纏爛打——何止是沒有死纏爛打,他是連挽回的意思都沒有。 他們分得那么干凈利落,肯定不是因為他一個人,幾乎是他說出分手兩個字,林鶴書就轉(zhuǎn)身離開,從此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 對江嶼眠而言,年少時的戀情只是回憶,所以他追人追得毫無負擔,他以為林鶴書也不在意。 原來只是作為前男友不在意,真談戀愛還要先算賬。 又或者,真的是要算賬的意思嗎? 巷子口煮餛飩的又成了熟悉的那個大姐,江嶼眠跟在林鶴書身后,趁他開門,伸手去摸信箱,摸到鑰匙又放下,咚的一聲,金屬落在木板上的聲音。 林鶴書側(cè)身回頭,江嶼眠收回手:“我明天來午休?!?/br> “你可以不來?!?/br> 江嶼眠又笑起來,像是一場不限時的考試,題目有點難,但只有他一個人拿到了準考證。 林鶴書周二全天坐診,要到傍晚才回家,江嶼眠中午來了也見不到人,但他就是樂意過來,在林大夫的床上躺一躺,留下一點自己的痕跡。 江少爺十分講究地自己帶了換洗的衣服過來,不多,就睡袍,簡單洗過澡換好了衣服還不忘給林大夫發(fā)信息,以示自己沒有臟臟地上他的床。 林鶴書下班回來江嶼眠已經(jīng)離開挺久,院子里一如既往地安靜,他仿佛真的只是來午休,按時來按時走,不多留,連被子都差不多疊成了原樣。 但也只是差不多,一周下來除了林鶴書中午在家的時候,他們就沒碰過面,家里卻不知不覺地多了些不屬于他的東西。 浴室里毛巾架上的浴巾,香味好聞的洗漱用品,洗手池邊還有一枚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下的吊墜,臥室里的抱枕、拖鞋,枕邊的發(fā)繩……院子里的葡萄酸歸酸,也沒擋住某個閑不住的人摘,不了解內(nèi)情的人乍一看還當是兩個人同居。 江嶼眠挺想真同居的,但是目前林鶴書的底線是借他午休,他只好遺憾地收起心思,老老實實搬家。 十年沒回來,小區(qū)的安保系統(tǒng)更新過幾次,門口已經(jīng)換成人像識別技術(shù),江嶼眠去物業(yè)重新錄了信息,到家門口又被指紋鎖攔住,接連兩次驗證失敗之后,他放棄指紋改為輸入密碼,但是密碼也錯誤。 他的密碼通常都是父母jiejie的出生年份,再根據(jù)位數(shù)需求增減,門鎖密碼是六位數(shù),又不是什么高保密性的東西,江嶼眠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當初用了什么特殊密碼。 剛出國的時候,江太太問他要過密碼,說是要找人按時上門打理,江嶼眠當時沒給,她也就沒再提,哪里能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忘。 怕有什么檢修需求,物業(yè)的人陪他上來的,但他們不負責開業(yè)主家門口的鎖,就這么一塊兒在門口杵著,見江嶼眠實在想不出來,熱心提議:“江先生,需要找人來開鎖嗎?” 江嶼眠前一刻還在苦思冥想,一聽他這話反而神色舒展:“不用。” 第二天他照常去了工作室。 頭一天上班的時候他一副要當甩手掌柜的樣子,工作室里的人都做好了十天半個月見一次老板的心理準備,沒想到他來得那么勤。 除了午休時間稍微長一點,江嶼眠差不多也跟他們一樣朝九晚五。 作為工作室里唯一一個不用動手的人,路薇薇攬下了工作室里不少雜事,時不時就要來找老板,江總大部分時候都在畫圖,小部分時候在擺弄幾塊電池組個電路給鈦合金做陽極氧化。 今天更特殊一點,他在開視頻會議,路薇薇站在門口進退兩難,江嶼眠聞聲抬頭:“進來。” 路薇薇才發(fā)現(xiàn)他只帶了一只耳機,小聲說:“前天說的,赫老板今天過來?!?/br> 江嶼眠想起來了:“赫烊啊?” 他看了眼支架上的平板,思索片刻,輸入一個數(shù)字,路薇薇才發(fā)現(xiàn)這好像不是什么視頻會議,而是拍賣會,拍賣師敲了一下手上的錘子,江嶼眠摘下耳機扔在一旁。 “這是拍賣會嗎?” “嗯,地址填了工作室,到時候你們簽收?!?/br> 路薇薇有些好奇:“買了什么?” “一組老船木,院子里擺幾套桌椅。” “我以為您在拍寶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