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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鶴書十點出頭去急診忙到凌晨才回住院部，期間時不時開藥、和家長交流病情，一直到兩點才抽|出時間看手機(jī)。

    五個未接來電，三個是江嶼眠，兩個是外賣，外賣員打不通電話給他發(fā)了信息，說東西放在護(hù)士臺了；江嶼眠除了電話還有張對鏡自拍，穿了件背部開叉蕾絲點綴的睡袍，俯視著鏡頭。

    太晚了，林鶴書沒有回信息，只保存了照片，去護(hù)士臺處理掉坨成一團(tuán)的面，洗了把臉回來繼續(xù)整理病例。

    挺麻煩的，今晚的病人都是食物中毒走急診進(jìn)來的，急診那邊根據(jù)癥狀大差不差地地開了藥來住院部輸液，人到他手里，接下來總歸離不開中藥，信得過中醫(yī)的還好些，信不過的家長一到就要求轉(zhuǎn)院了。

    一來二去的，到天亮也沒什么時間休息，換班交接完已經(jīng)比下班時間晚了半小時，扈康看起來比他還累一些，在電梯遇到的時候一臉萎靡，捂著肚子問他：“你吃不吃早飯，我不行了，餓得胃疼?！?/br>
    林鶴書搖頭：“我回去吃?！?/br>
    扈康點點頭，電梯門一開就跑出去了。

    車就停在醫(yī)院里，林鶴書沒有開，直接打車回去，他的狀態(tài)不適合駕駛，巷子口的餛飩攤依舊開著，大姐見他回來打了聲招呼：“林大夫回來啦？”

    “嗯。”

    林鶴書吃完餛飩回家，很快察覺到一些異常，浴室門口的盆栽掉了些葉子，盥洗臺上還有水漬。他心里有數(shù)，往臥室去，果然看見床上躺了人。

    江嶼眠睡得不大好，林大夫家沒有地暖，沒有中央空調(diào)，空調(diào)倒是有，他沒找著遙控器，裹著不算太厚的被子睡了一晚上幾乎不敢動，稍稍一動，冷風(fēng)就要灌進(jìn)來。

    林鶴書看著橫過來蓋的被子和縮手縮腳的人，目光柔和，把人喊醒了。

    江嶼眠睜開眼，迷迷瞪瞪地看見林大夫，還挺得意：“我就知道你不去我那，直接過來了?！?/br>
    他說話有點而鼻音，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感冒鼻塞，林鶴書探了探他的額頭，江嶼眠把臉貼在他手上，又躲開：“冷?！?/br>
    林鶴書去取了一條毛毯過來，江嶼眠絮絮叨叨：“空調(diào)遙控器放哪了我找半天沒找著?！?/br>
    “在抽屜里。”他說完江嶼眠就聽到滴的一聲，空調(diào)打開了。

    江嶼眠往里面挪了一點，觸及到被褥冰涼的溫度，又糾結(jié)地挪出來，被子掀開一小條縫：“快上來?！?/br>
    林鶴書一躺下，他立刻靠過去，沒汲取到多少溫度，林大夫忽然抓著被子騰地轉(zhuǎn)了方向，江嶼眠凍得直吸氣，被子落下來，他貼得更緊了，隨即發(fā)現(xiàn)，林大夫穿了件工裝背心。

    這可就不困了。

    江嶼眠想起來，之前來的時候是看見林鶴書穿過的，但是在他家的時候，林大夫晚上都穿睡袍。他的手不太老實地伸進(jìn)下擺，被按住，他抬頭去看，林大夫閉著眼：“昨晚沒睡，不行?！?/br>
    林大夫面容整潔，光線不好，黑眼圈其實也不大看得出，不過昨晚醫(yī)院有多忙他見識過了，也安分下來，靠著林鶴書閉上眼。

    大概是熬過頭了，林鶴書沒有立即睡著，捏著他手解釋：“昨晚七中食堂出了點問題，師生集體食物中毒，杏林堂離得近，排過來不少人。”

    “哦，”江嶼眠其實不太關(guān)心他忙的什么，“我叫人給你送夜宵了，你是不是沒吃？”

    “嗯，急診那邊忙不過來，我去幫忙了?！?/br>
    “急診開的中藥還是西藥？”

    “都有，昨晚是輸液?！?/br>
    江嶼眠想起來他的兒童感冒靈：“那你呢？”

    沒有回答，林鶴書睡著了，江嶼眠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也挨著他睡了。開了空調(diào)，壓著毛毯，被窩里還多個人，江嶼眠睡得比昨晚好多了。

    中途起來去了躺廁所，又立刻回來躺好了，高中那會兒跟林鶴書談戀愛，在這邊住的時候天氣挺暖和的，江少爺就沒過過那么冷的冬天，冷到起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

    林鶴書被他驚醒，問他幾點了。

    “還早，你再睡會兒，我點外賣，十二點喊你?！?/br>
    林鶴書為了保持作息，通宵值班之后一般也不會睡到下午，午飯是肯定要吃的。他縮回床上，被林大夫撈過去抱著，身體立刻回暖。

    江嶼眠的睡眠時間已經(jīng)跟充足，但是天太冷他不想起來，這么被抱著，玩手機(jī)也不方便，于是睜著眼睛發(fā)呆，忽然想起來他們從前在這張床上做過的事，他記得床上有好幾個抽屜……想著想著就開始心猿意馬起來，看著林大夫，忍了又忍，還是躡手躡腳地起來去了浴室。

    十二點午餐準(zhǔn)時送到，江少爺?shù)耐赓u跟一般人的外賣不大一樣，他這是五星酒店打包外送，林大夫評價：“很豐盛?！?/br>
    “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江嶼眠湊在他耳邊說的，熱氣籠著耳廓，很曖昧，說完偏頭看他，林鶴書面不改色：“昨晚用了嗎？藥玉？”

    “沒。”江嶼眠看著他，語出驚人，“現(xiàn)在用著。”

    “這里冷?！?/br>
    江嶼眠不以為意：“動動就熱了?！?/br>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這里做，林鶴書把臥室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高了一點兒，又把床幔放下來，江嶼眠才發(fā)現(xiàn)原來掛著的不是蚊帳。

    這樣一來古董實木大床就成了一個半封閉的空間，確實要暖和一些，就是不透光，唯一的光源是固定在床頭的暖色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