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在奧古斯汀走后，蘇澈有一茬沒一茬地跟菲爾攀談了幾句, 也讓對方早些下去休息了。

    一個人靜下來后, 蘇澈放下茶杯，目色空放。

    居然是跟不知是什么時候放飛出去的血蝙蝠聯(lián)通了視角。

    目之所及, 奧古斯汀整跟凌絕面對這面坐下來攀談敘舊，一個從容閑適另一個就有些如坐針氈坐立不安了。

    這明顯是一場不對等的單方面強制攀談。

    由奧古斯汀發(fā)起，凌絕被動加入其中。

    一開始都是一些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 直到……

    “你嘴上說著想跟我交流，實際上心里邊想著的都是怎么擺脫我逃離我的身邊對吧？說了這么多，你到底有沒有半點的回憶共鳴……”奧古斯汀拖長了語調(diào), “其實沒有?！?/br>
    奧古斯汀站起身來, 來到凌絕面前，虛空描摹著對方的面容, 近乎慨嘆一般的語調(diào)道：“你高居寶座的時候, 我就匍匐在你的腳下，以最卑微的姿態(tài), 深陷在骯臟的泥濘之中, 你高高在上, 我賤如塵埃, 從始至終，你我之間都是這樣?！?/br>
    仿佛是以局外人的身份, 訴說著彼此的際遇, 口口聲聲掛在嘴邊的愛人, 實則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場高手之間的博弈。

    他這樣的人從來都不配擁有愛情——除非欺騙算計。

    奧古斯汀深刻明了自己的劣根性，但卻沒有加以收斂，反而還放任那些誤會以及假象愈演愈烈。

    他跟他的任務(wù)對象綁定了一個又一個世界，情比金堅甚至蓋過了跟他訂下契約的系統(tǒng)。

    不知從什么時候，他深陷這樣的深情假象，甚至在他擁有了與契約系統(tǒng)叫板的實力過后。

    他打破了契約，將一切的真相告知了自己的任務(wù)對象。

    [這或許是我們獲取自由永生永世在一起的絕佳機會！趁著我回歸現(xiàn)實的空檔，你我聯(lián)手，合力消滅掉那個礙事的系統(tǒng)，攫奪他手上掌控著的秘密以及權(quán)限，我們自己做自己的主宰，自己做自己的王！]

    計劃很順利，執(zhí)行起來也看似暢行無阻。

    但卻在最后臨門一腳的緊要關(guān)頭，他們敗得毫無懸念。

    只是一堆虛擬數(shù)據(jù)看似沒什么大神通甚至有些自以為是搞不清楚自己定位的系統(tǒng)化身為了一個讓他們心驚膽寒的存在——代位神·死神。

    揮舞著的鐮刀劃過他們所在的空間，便將他們徹底驅(qū)逐出境，被剝奪了世界的認可——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絕哥犧牲了自己的靈魂將他保全偷渡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世界之中茍延殘喘。

    但是被虛空之刃切割過靈魂的他，很少是保有理智的狀態(tài)，大多時候都是瘋瘋癲癲的模樣，在那里又吵又嚷又叫，什么也做不了。

    即便是偶爾擁有短暫的清明時刻，也會不由自主想到自己險些被那個系統(tǒng)所粉碎的場面，后怕到懷疑人生，只得躲在陰暗的角落之中瑟瑟發(fā)抖什么也做不了。

    他渾渾噩噩度日，嘴里邊終日念叨著其實并不深愛僅僅是當作利用砝碼的家伙的名諱。

    久而久之，他似乎真就給自己洗腦成功——他跟某個家伙情比金堅，曾擁有過一段可歌可泣的唯美愛情故事。

    但事實如何呢？

    當那個不知名存在找上他的時候，他一朝清明，重拾了自己的理智。

    但是常年的瘋癲狀態(tài)讓他整個人的自制力愈發(fā)薄弱，理智隨時隨地都會給他的負面情緒讓路。

    這樣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讓他難堪，讓他焦灼。

    他開始深究到底是哪里出現(xiàn)了錯誤，讓他成了如今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最終，一切答案的真相直指向某個人——他的愛人。

    這世界上哪有什么情深不壽？

    有的只是必然，有的只是算計。

    那個家伙嘴上說著為他犧牲，殊不知對方是否反向cao作獻祭了他，反而換得自己的太平安樂？

    這樣的假設(shè)一開始只是一閃而過，便被他從腦子里驅(qū)逐出境了。

    不可能不會的，絕哥是喜歡他的，他們是相愛的。

    即便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付出過真心，他的絕哥也會義無反顧永生永世都追隨著他深愛著他……

    不然，他如今存在于此地就變得毫無意義。

    越想越深入，越想越混亂。

    奧古斯汀深知，如今的自己就像是被切割掉了腦子的廢人一般。

    他早就喪失了理智喪失了作為一個正常人的冷靜與頭腦。

    這樣的他最應(yīng)該做的便是壓抑下自己那些過于陰暗負面乃至會侵蝕僅剩不多理智的糟粕思想。

    但……

    他做不到，一旦涉及到類似于當下這種脫離掌控的情況，他就會變得格外激動而失控。

    甚至有一瞬間，他居然會有一種想要殺了這個讓他失望的家伙的沖動。

    但他如果真就這么做了，那他就成了眾矢之的，所有的努力都會為他人做嫁衣。

    深呼吸，調(diào)控好自己的情緒。

    奧古斯汀重又對凌絕展露笑顏，變得深情無限。

    他已經(jīng)將他們過往的一切種種都告知了對方，當然了，這些經(jīng)歷自然是模糊掉了他的主觀意識，僅僅從旁人的角度，向凌絕訴說他們是有多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

    可越是說得夠深情，越是訴說得足夠打動人心。

    奧古斯汀就愈發(fā)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虛假的幻夢，充滿了不真切。

    故而，臨門一腳他暴露出了自己的負面情緒，沖著對方揭露出了長久以來自己內(nèi)心壓抑著的不甘的真實情緒。

    只因為對方是位面之子天之驕子，作為世界的寵兒，永遠都是那么高高在上。

    但他卻只得依附對方而行事存活，就像是圣光之下的一道殘影一般，微不足道。

    如果對方不施舍給他半點關(guān)注半分情感，或許，他就將永遠作為一道虛空的幻影而被對方的身影徹底掩蓋。

    都是人，都是平等的存在。

    憑什么他永遠都在做對方的陪襯？

    如何能讓天之驕子紆尊降貴低垂下那顆高傲的頭顱？

    當?shù)谝淮螌⑦@位盛載一方氣數(shù)天道寵兒的天之驕子拐上床后，奧古斯汀宛如被開啟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一般，知曉了今后前行的方向。

    他開始在形形色色的任務(wù)世界之中篩選出擁有相同靈魂波動的任務(wù)對象，一次又一次勾引，一次又一次感情攻勢。

    最后，天之驕子果然為他所駐足，甚至被他蠱惑得敢于背叛自己的神，與他狼狽為jian屠神證道。

    雖然最后以失敗告終，但……

    他還活著。

    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便要跟這自私而又專斷的神靈斗到底！

    “你說的這些……太……荒謬了?！笔裁慈蝿?wù)，什么穿越之類的，他不明白也無法理解。

    凌絕很是茫然。

    他從小到大接觸過的最讓他震撼的便是真主的福音罷了，除此以外他并無關(guān)注。

    如今，面前這人跟他講了那么一大段匪夷所思的東西。

    他……

    無法理解，也無從感受。

    哪怕說得再動聽，都跟他無關(guān)緊要。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最后，凌絕也只得出于禮貌，委婉地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凌絕更想甩給對方一句“神經(jīng)病”而后瀟灑離開。

    但他做不到！

    這家伙這么厲害，他要是敢跟對方甩臉子，他哪里還有命在？

    “沒有?！眾W古斯汀斬釘截鐵回復(fù)對方這么兩個字，“每一次我找到你，你都會這么對我說，我已經(jīng)習慣了，但最后我們都會重歸于好，重拾舊日的深情?！?/br>
    上前，伸出手輕佻著對方的下巴，“與其靠說的，不如……”

    衣衫散落而下，赤誠相待。

    驚得凌絕倒吸了一口涼氣。

    仿佛是一瞬間涌現(xiàn)出了無窮的動力，這一次他再也無法忍耐，一把推開奧古斯汀，狼狽地逃離開了。

    徒留下衣衫不整的奧古斯汀佇立在原地，陰沉著面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久久不動，面色沉凝。

    最終，低啞的笑聲回蕩此間。

    先是嘲諷的而后是歇斯底里喪失了一切理智。

    ……

    凌絕慌不擇路，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慌里慌張將房門給懟上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喲，半夜三更到我這兒來，是想給我暖床？”蘇澈看熱鬧看得正歡，自然是沒有睡的，此時此刻正捧著一盤干果吃得津津有味權(quán)當做吃瓜的零嘴。

    蓋因先前經(jīng)歷過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凌絕顧不上以往跟蘇澈的不對付，仿佛是尋到了最后的一個救命稻草似的。

    他來到蘇澈面前，調(diào)整好了語言，這才道：“我感覺奧古斯汀或許是被邪靈給附身了！”

    “哦？”微挑眉，似是不信，“何出此言？”

    “我越想越不對勁，也只能是這個解釋了，他今天拉著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還說跟我認識，我的老天爺，我從小到大除了皇庭就只在曼徹斯圣城待過，我自問從來沒有跟奧古斯汀家的人打過交道，即便是有，那也應(yīng)該是由教皇陛下接手哪里輪得到我出面?！贝篌@之后口干舌燥，顧不得那么多，看著桌上有一茶杯就奪過來一口灌下。

    “那是我喝過的。”蘇澈好心好意提醒。

    “給本殿下用一會兒！”凌絕傲嬌依舊，得了便宜還賣乖，“總之，你作為新一任圣子，理所當然得盡職盡責盡快清除附身在奧古斯汀身上的邪靈，不能放任對方再囂張下去為所欲為了！”

    “可他是大宗師啊，我可打不過?！睌偸郑K澈撂挑子撂得徹底。

    一步上前攥著蘇澈的衣領(lǐng)，“我說你到底還有沒有擔當！那可是邪靈！而且附身的還是這么一位前途無量的大宗師！如果對方想利用奧古斯汀做什么壞事，這后果可不堪設(shè)想！你到底有沒有點兒作為圣子的自覺？！”

    “沒有哦?！碧K澈承認得理直氣壯。

    “我……”這是著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凌絕。

    他好氣哦，他前任圣子當今神龍帝國的三皇子說話這么沒有牌面的？

    事實證明真的沒有。

    玩笑開完了，蘇澈也分得清輕重緩急，拉回自己的衣領(lǐng)，從容不迫道：“他跟你說的那些話我都清楚。”

    “你監(jiān)視我？！”凌絕直接炸了，這廝太不要臉了！

    “誠如你所說的，你從來沒有跟對方見過，對方卻一副把你當做多年好友的態(tài)度，一路上看了又看，正常人都會覺得奇怪?！碧K澈一句話，說得凌絕啞口無言。

    這怎么聽上去像是在含沙射影他沒腦子似的？

    凌絕看向蘇澈，蘇澈泰然自若仿佛在回應(yīng)：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凌絕告訴自己不能夠爆炸，耐著性子道：“既然你這么有遠見，你打算怎么辦？”

    “黃金沙灘的傳說，你認為是真的還是假的？”蘇澈一句話就把話題跳躍到了千里之外。

    “這又關(guān)黃金沙灘什么事？”凌絕跟不上蘇澈的腦回路。

    “朝圣之路……真需要我們這么一路苦哈哈地跑到北極冰層里面去？”蘇澈質(zhì)問。

    打從拿到朝圣之路的路線圖開始，蘇澈就在思考關(guān)于這條線路的合理性。

    這就是他當初跟蘇祁陽的旅游路線圖，按理說除了他們二人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的如此清楚他們都去了哪些地方，而且連前后順序都一毛不差。

    巧合過頭了就顯得過于刻意。

    再來就是關(guān)于第一站海城的這個傳說……

    黃金沙灘。

    如果他們能在一開始就參破神跡與神共通。

    那是不是就用不上后續(xù)的那些冒險了？

    就像是他曾經(jīng)看到過的一部電影里邊的挑戰(zhàn)那樣，通關(guān)的秘訣不在于在賽道上競速搏殺，而是開足馬力一路后退，便能開啟新世界的大門奪取通關(guān)的鑰匙*。

    或許這個思想也能應(yīng)用到他們?nèi)缃竦某ブ飞稀?/br>
    面見真主的條件不在于他們是否真的走完了朝圣之路，而在于他們有沒有用心去感悟真主留給他們的線索。

    比方說如今海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關(guān)于黃金沙灘的傳說。

    而且巧合的是，這個傳說也跟他與蘇祁陽有關(guān)。

    所以，沙灘上沒準真有秘密。

    而這個秘密或許就跟他們打穿朝圣之路這個副本息息相關(guān)！

    “你是說，黃金沙灘上或許真有真主遺留下來的圣痕？”凌絕不是毫無頭腦的鐵憨憨，經(jīng)由蘇澈這么一提點，也想到了什么關(guān)鍵，“自古以來，朝圣之路走過的人千千萬，甚至教會也曾發(fā)動過十次遠征，為的就是能抵達極地，尋找真主遺留在人間的傳承?！?/br>
    “于是他們到達目的地了嗎？”蘇澈問。

    “光明教會曾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秘聞，相傳第九代教皇在位期間，曾抵達過朝圣之路的終點，但是他所看到的僅僅是白茫茫的一片冰原，什么也沒有甚至在最終還失去了辯物的能力，等到回歸曼徹思圣城第九代教皇便將自己終日鎖在圣殿之中再不復(fù)出，從那過后便有了除非真主指定的人選任何人也無法真正抵達朝圣之路終點的說法，后世人也沒有再勞心勞力去做無用之功，轉(zhuǎn)而盡心盡力開始培養(yǎng)能夠通達根源的繼承人?！弊鳛榻虝M心盡力培養(yǎng)出來的圣子候選人，凌絕對于教會之中的秘聞了解的也不少，蓋因蘇澈如今是正統(tǒng)的圣子，為其科普一定的常識，也算是其分內(nèi)之事。

    他跟蘇澈的私人恩怨并不影響他們的業(yè)務(wù)交流。

    也因為凌絕的如實相告，讓蘇澈高看其一眼。

    也打算誠心跟對方合作。

    “所以，你認為我如今的觀點如何？試一試還是……”

    “試！”不待對方多說，凌絕斬釘截鐵道：“既然都已經(jīng)失敗過那么多次了，我們確實該推陳出新標新立異一次！況且我們才剛剛啟航，即便是失敗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沖對方比了個大拇指，“我現(xiàn)在相信你確實是合格的圣子候選人了?！?/br>
    “我本來就是！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半吊子的出現(xiàn)，我早就是正統(tǒng)的圣子了！”每每提到這一點，凌絕就氣不過。

    “嗨，平常心啊，三皇子殿下。”蘇澈得了便宜還賣乖。

    對于蘇澈這種潑皮無賴模樣，凌絕選擇果斷不搭理，轉(zhuǎn)而奔向一旁暖和的床。

    見凌絕一點也不客氣就躺他床上酣睡了，蘇澈嚷著：“喂！那是我的床，你睡了我睡哪兒？”

    微笑著，凌絕終于想起了自己作為皇族的身份特權(quán)，“我以神龍帝國第三皇子的身份命令你，讓出你的床給本殿下，至于你自己么……打地鋪吧。”

    “光明教會是中立勢力，不受神龍皇室的支使?！碧K澈接話。

    “從我們這一代開始不行嗎？”凌絕干脆直接閉上了眼，開始醞釀睡意。

    “行行行，誰讓你是皇子殿下，讓著你咯。”自己作為一個活了這么多個世界的老妖怪，讓著對方這么一個小年輕也不是不可以。

    況且……

    計劃已定，今天還真沒什么時間讓他去休息的。

    這一夜注定不太平，留給他的時間真就不多了。

    ……

    翌日清晨，凌絕剛一睜開眼，就沒有看見蘇澈的人。

    找了大半圈，這才在大門前看見某兩個正在商業(yè)互吹的身影。

    “瀾少當真是博聞強識，沒想到對于馴獸一道還有這么有趣的見解?！边@是昨天逮著他一頓調(diào)戲的那個花花大少，凌絕一看到對方那張臉，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偏偏某個煩人的家伙卻跟對方相談甚歡。

    瞅著這架勢似乎是快成為朋友了？！

    凌絕著實不太能理解。

    余光瞥見凌絕的身影，蘇澈招呼著，“喲，起床了？昨晚休息得怎么樣？”

    “也就那樣?！绷杞^不想給這倆狼狽為jian的家伙好臉色。

    “睡好了回頭就出發(fā)吧，我已經(jīng)跟菲爾交代過了，今天我們?nèi)S金沙灘碰碰運氣。”蘇澈沒有避諱一旁的海城少主。

    “但凡來海城的修業(yè)者，都免不了去黃金沙灘上自尋奇遇，”海城少主這話說得像是誤把蘇澈一行人當作是來海城歷練的，不過轉(zhuǎn)頭就岔開話題，“我今天預(yù)定了一只高階魔獸得去驗驗貨，我就不陪你們?nèi)チ耍A(yù)祝你們能有所收獲?！?/br>
    走了幾步，似是依依不舍的模樣，海城少主回望蘇澈補充一句道：“瀾少，等我把魔獸牽回來了，本少第一個請你鑒賞！”

    “鑒賞談不上，少主的眼光必然是不會差的，預(yù)祝少主能得償所愿，少主一路走好。”說著，蘇澈沖對方回了個禮，禮數(shù)周到。

    也不知道兩人這是有了何種交流，不過一晚上，本來一副色|欲熏心模樣的海城少主就對蘇澈變得彬彬有禮態(tài)度恭敬。

    雖然態(tài)度還是挺熱絡(luò)，但好歹沒有前一天那么辣眼睛了。

    “這人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凌絕一臉復(fù)雜之色，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海城少主人其實不壞，挺熱心腸的?！睂τ诹杞^的疑問，蘇澈就回了這么一句話。

    而后沖收拾好行李出門來的菲爾招呼，“我們在這兒！”

    由是，一行三人便向著城外的沙灘行進。

    路上，凌絕環(huán)顧四周，似是在尋找這什么。

    “看什么？”打馬在前的蘇澈問。

    “我們是不是少了一個人？”凌絕遍尋不見奧古斯汀的身影，如此發(fā)問。

    “少了嗎，我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話回的理所當然。

    “不是還有奧古斯汀……”剛一提到這個姓名，凌絕恍然大悟，駕馬與蘇澈并肩而行，“你這是信了我的說法了？我跟你說，奧古斯汀他……”

    這句話還沒說完，迎面朝他們策馬而來的可不就是奧古斯汀，嚇得凌絕趕忙收聲。

    “我已經(jīng)傳海城少主的口令將黃金沙灘清場完畢了?！贝蝰R而來的奧古斯汀雖然過于冷漠，但相較昨日的癲狂狀態(tài)明顯判若兩人，舉手投足之間從容而優(yōu)雅，是個合格的貴族子弟，“今日黃金沙灘之上只會有我們一行四人，無論我們做什么，都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br>
    “那可真是太好了，”說著，蘇澈回望凌絕，“怎么樣，我就說海城少主人還是挺不錯的?！?/br>
    “……”這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凌絕。

    不過一晚上的功夫，奧古斯汀變得正常了，相較之前判若兩人宛如一個合格而自律優(yōu)雅的貴族。

    前一天還是那么一副色|欲熏心模樣的海城少主，一夜之間大變臉，跟蘇澈稱兄道弟相談甚歡，甚至還給他們開綠燈，讓他們包場黃金沙灘盡情探險。

    凌絕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變，只有他被隔絕離場一臉狀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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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頭號玩家》。

    →_→今天完結(jié)。

    以及，這里面西方人的姓名設(shè)定是姓在前，名在后。

    別問為什么，問就是種花家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