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問道。

    “是把我當(dāng)作…炮友嗎？”他終于說出來了。除此之外，南嘉恩也想不到其他的了。為此他還專門上網(wǎng)去查詢關(guān)于炮友關(guān)系的一切。顯然裴司琛就像評論區(qū)里面談?wù)摰摹獩]有什么感情、在這段糟糕的關(guān)系里就像冷眼旁觀的第三者、并且他們除了zuoai根本沒有其他親密的接觸。

    連牽手都是南嘉恩主動的。

    過了好一會兒，裴司琛才開口說道：“南嘉恩，我沒有把你當(dāng)作炮友?！?/br>
    “原本我以為愛情不過如此，那都是…..虛無的。一開始我確實是為了利益接近你，是我不對，可是你來到我身邊以后…我開始重新考慮愛情的可能….”

    “不要怕我?！彼煨焐锨?，觸碰到南嘉恩冰冷的手臂，而南嘉恩猛然顫栗了一下。

    “我不太明白…你喜歡男的嗎？喜歡我嗎？”南嘉恩艱難地問道。

    裴司琛不理解喜歡男的和喜歡南嘉恩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南嘉恩的疑問讓他頓然沉默不語，于是他看見南嘉恩笑了笑，“你明白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嗎？”

    “你只是不習(xí)慣。”他對裴司琛這樣說。

    不習(xí)慣，確實是不習(xí)慣，裴司琛尚且還沒有分清喜歡和習(xí)慣的區(qū)別，在南嘉恩離開自己之后，他徹夜難眠，即使在以往的短暫日子里，南嘉恩本身就把自己放得很透明，不想讓裴司琛覺得自己多余又嘈雜。

    偶爾他有事出門，回過頭便能看見南嘉恩像只小狗一樣守候著他；他們的衣服有時會混在一起，南嘉恩的衣服總是比他小一截，但是兩人的衣服味道都是一樣的；有時他做飯的時候，可以看見南嘉恩就坐在吧臺上看著自己；每逢天氣不好的時候，南嘉恩總是會發(fā)短信提醒；以及半夜醒來，南嘉恩的額頭會無意靠在自己的身上…….

    每逢南嘉恩那濕漉漉的雙眼涌進(jìn)腦海，他陷入欺騙的自責(zé)和不安里，因為回想起來，南嘉恩真的很好。

    良久后，裴司琛幾乎是祈求地說道：“再給我一個機(jī)會，南嘉恩?！?/br>
    年底最為忙碌，在手的好幾個項目都要收尾了。

    南湖區(qū)正在翻修一個老街，緊挨著舊運河，負(fù)責(zé)人正在介紹著：“….一二期完全投入運營后，幾個街道連起來就合成一個市民廣場….再注入非遺文化的元素….”

    “目前計劃是修四個單體獨棟建筑…”

    也有人在評判著：“不是修越多的房子就好，沒有真實的經(jīng)濟(jì)增長，便就是建筑工程的成長…..”

    翻修的時候，周邊依舊有很多居民來圍觀。

    一行人走走停停忙到了下午。

    北方天黑的早，四點的時候，大片的云霞便已經(jīng)散勻稱了。運河邊上那一大片的蘆葦?shù)褂霸谒?，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是長在了青綠色的云里，偶爾幾只魚跳出水來，驚擾此地的安靜。

    單行道堵得不可開交，放學(xué)和下班的人流都堵在一起，狹窄的街道響起喇叭聲和施工的聲音。

    此時正是星期天，他從建筑工地往外看，在陽光普照的十二月里，有穿著附近實驗高中藍(lán)色校服的兩個學(xué)生從巷子里走出來。

    看樣子是要去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

    女孩子想從粉色書包找什么，于是男生主動幫她拿著水杯，不一會兒，女孩找出了手機(jī)，對著一個地方拍了一張，或許還包括著兩人的手。

    在女生認(rèn)真拍照的時候，男孩也側(cè)過頭看著女孩，并且洋溢著細(xì)微的笑容。

    高中階段的情感對于裴司琛而言，已經(jīng)是要漸漸全然忘記了。

    似乎讀書時代的喜歡是比現(xiàn)在更為簡單、懵懂，就像易碎的玻璃杯，常常一碰就碎，但那些碎片也是純凈美好的。而裴司琛對于自己的初戀定義為不成熟、不理智——在錯誤的時間過于執(zhí)著，現(xiàn)在看來，是可笑至極，也經(jīng)不起考驗。

    在星期一的上午，南嘉恩接到了房東太太的電話。在電話里，房東太太委婉地提出要收回房子，因為他兒子馬上要結(jié)婚了，他們想要將這個舊房賣了去買一個新房。

    這讓南嘉恩十足焦慮起來。

    離房東太太收房還有一個周，這也意味著南嘉恩必須在這周找到新的房源。但是年底的出租屋確實不太好找，他抽出時間和中介走了好幾趟，都沒有看到適合的。

    “你最近怎么了?！蓖吕钅此@幾天都是黑眼圈，一副萎靡困倦的模樣。

    “沒什么，只是我最近在找房子，跑得比較累?！蹦霞味鲗λ忉屩?/br>
    “我說呢。這樣，你可以來我家住，別急?！崩钅χ鴮λf。

    南嘉恩沒想到李程會這樣說，“那，那謝謝你了，我住進(jìn)來會不會打擾到你？”

    “怎么會，哎有什么好打擾的，你平時也經(jīng)常幫我，要不要我來幫你搬東西？”李程十分熱心地問道。

    “沒事，我東西很少?！蹦霞味鬟B忙說道，他依舊很麻煩到別人了。

    李默的房子是在西郊的電梯公寓，房子不算很大，兩室一廳的裝修。入住當(dāng)天，南嘉恩就把房租錢轉(zhuǎn)給他了，兩人性格都很好，相處起來倒是舒服。

    臨近跨年的前兩天，南嘉恩下班的時候看到了裴司琛。

    那人站在停車場門口，離垃圾桶很久，好像又在抽煙?？吹侥霞味鳎樖志蛯燁^扔在了上面的煙灰缸里。

    南嘉恩和李默住一起后，兩人經(jīng)常一起拼車，一方面是為了省錢，另外一方面可以不用去擠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