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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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ro可能也是在家里呆膩了,在后院能糟蹋、破壞的地方都很好地糟蹋了,已經(jīng)對于家里產(chǎn)生了無聊的小情緒,在這片廣闊的土地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一看到牽引繩就自動踮起后腳站了起來。 裴司琛的車已經(jīng)快要駛上半山腰,已經(jīng)能看見家門口的幾棵樹的腦袋了,并且能遠(yuǎn)遠(yuǎn)看見南嘉恩正帶著roro在外面的小道行走。 馬上就要到家了。 整片天灰沉如死。 在這個時候,東南角處停在一棵大樹的搬家貨車突然啟動,輪胎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劃動聲,司機(jī)沒有減速的趨勢,直沖沖地往那一人一狗撞去。 裴司琛的呼吸在這一瞬間徹底停了。 這輛小貨車急速地沖撞而來,roro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依舊往前走。南嘉恩聽到身后的動靜,連忙跑向狗,想把狗叫回來,但是車速太快了。 人撲向roro的時候被車側(cè)身猛地擦過,南嘉恩帶著狗滾到旁邊的草地里,剛好是坡路,滾了好幾下,直至撞到圍欄人的身體才停止不動。 看著人還有存活的可能,貨車司機(jī)轉(zhuǎn)而掉頭又想復(fù)來。 他跌跌撞撞地下車,舉著那只水果刀,目露血色,手一直在顫抖,他人到暮年,舉止顯得老態(tài),身材臃腫鈍然。他心里抱著巨大的仇恨,一夜之間,他在工廠干了這么多年就被一點補(bǔ)償費打發(fā)了,并且身體還因為常年勞作患上了肺癌。 他死也要拉上別人。 這人已經(jīng)在附近蹲點很久了,裴司琛連日來都在外地沒有出現(xiàn),他等的焦急又猶豫,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時間了,而這幾天從這別墅里都走出來同一個人,大概是裴司琛身邊親密的人,今天還帶著狗出來遛。 殺死裴司琛身邊的人同樣可行。 他半瘸著腿,只想讓地上那人一同和自己下地獄,要讓這群高高在上、生活優(yōu)渥的人也感同身受他置身的絕望痛苦。 為什么這些人可以衣食無憂,為什么他們就可以有錢有勢地活那么久。 地上的人翻騰了好幾下,頭撞在圍欄上,但是還有氣,他能看見那躺著的人還在起伏的胸腹。中年男人的大腦重復(fù)浮現(xiàn)著這一條指示——解決掉他,巨大的恨意和遭受的不公讓他雙手舉起那鋒利的長刀。 他想明白了,前后再也沒有退路了,他果斷地將刀子迅速往下插,卻被身后的人徒手抓住了。 頃刻間,他長久以來封閉、晦暗以及畸形的視線里立馬溢出鮮紅的血液。 天氣冷到極致,已經(jīng)是要零度以下了,以至于他發(fā)出哀叫的聲音都是抖動的,牙齒都在顫抖。 整個人覆蓋著瀕死之氣,他不顧那人的阻止用力地將刀子往下按,卻被死死地鉗制住,再也沒有力氣了。 幾乎是幾秒鐘的時間里,他被人重重地踹到了一邊。緊接著像一個四肢扭曲、體型巨大的蟲子,轉(zhuǎn)眼間被幾個人壓在冰硬的地上。 南嘉恩側(cè)躺在一邊的草地上,roro一直在舔他的臉,發(fā)出一聲聲慘叫聲。 記憶破了一個口子,亂七八糟地重現(xiàn)拼湊。走馬燈光速地切換著鏡頭,如同光怪陸離的電影鏡頭。他像一片丟棄的塑料口袋,在灰白色的霧里漫無目的地飄蕩,這一片世界似乎忽略了它自身這點重量,使它懸在空中一直無法掉落。 這片透明的塑料袋先是飄到吵鬧又格外寂靜的地方。 他正站在福利院的院子里,和其他人一起排隊玩一輛很帥氣的黑色自行車。小孩子很多,和他穿著同樣的衣服,等了很久很久才能玩半分鐘。院子里有一顆老槐樹,開白花的時候,那樣濃密清香的味道伴隨左右,一個人睡午覺也不怎么孤獨了。 最乖巧、最聰明的小孩會被接回家,他便一直做好“mama們”交代的事情,疊好自己的被子、洗自己的衣服。不要調(diào)皮、不要尿床、不要生病、不要發(fā)脾氣、不要哭泣……這樣會有更多人喜歡自己。 但是他天生不是討人喜歡的孩子,缺少快樂的本能,他露出一個開朗笑容都要延遲很久。 有時福利院門外站著一個古怪的男人,提著一個破敗的口袋,駝著背,趿著塑料拖鞋,手上全是烏色的繭,站得近一些,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很苦的??匆娔霞味鱽砹?,會露出古怪又溫和的笑容。 “你在里面好不好?” “吃不吃糖?” 他總是隔段時間來,又消失很久。 南家的大門太高了,這個塑料袋險些進(jìn)不去。門邊有兩盆長勢旺盛的冬青,他看見自己站起來居然和它們差不多高,并且每天蹲在這兩盆冬青旁邊等南昌寧下班。一開始南昌寧還會微笑夸他乖,南嘉恩第一次感受到父愛的溫意,后面南昌寧又叫他不要做這種多余的事情。 于是不再等了。 他希望自己再努力再聰慧一點,但是好像怎么跑也跑不到前面。 許艷是一個不太喜歡身體接觸的母親,但是沒關(guān)系,因為人與人之間本身就需要保持距離。但是看著南昌寧和許艷在寺廟佛祖面前那么誠懇,他希望他們真的能擁有一個親生的孩子。 因為自己真的很無聊、糟糕。 大多數(shù)人看向他的目光總是漠視的,可是他看見一雙特別好看的眼睛,這人一出現(xiàn)霧就消失了,似乎自帶暖陽,他穿著粉白色的衛(wèi)衣,很認(rèn)真地在看向自己,觀察著南嘉恩這個透明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