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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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子打完,我撕下來,拿到烘焙間里貼玻璃上。 有點心煩。 不是煩沈錄,他真的很好,是煩我自己沒本事。 如果我不差錢就好了,我就可以干脆利索地終止合作,免得一邊“我現(xiàn)在沒談戀愛的打算”一邊等著人家的訂單,臉皮比生吐司還厚。 好煩。 我拄在工作臺上嘆氣,想把自己也扔進和面機里攪一攪。 中午和谷嶼輪流在樹下的休息椅里嗦粉。 下午打包完下午茶,谷嶼幫我搬上車,我自己開到cbd去和沈錄碰頭。 沒什么事情發(fā)生,沈錄還是西裝革履,領帶打得一絲不茍,好看的五官,溫柔的輕笑,和下屬一起幫我往餐車上堆放。 沒有和沈錄坐下來吃過飯,想象不出這堪比霸總的男人擠在小圓桌前吃雙皮奶是什么畫面。 “車門怎么回事?”沈錄發(fā)現(xiàn)我的小車受傷了。 我“嗐”一聲,三言兩語把車禍回憶了一番,問他:“一千塊,夠修車門嗎?” 沈錄又蹲下身仔細瞧了瞧:“不確定,你可以開到車行去問問?!?/br> “算了,再說吧,反正也不妨礙什么?!?/br> “不打算修?”沈錄站起來,“不漏風漏雨么?” “應該不漏,昨晚下那么大雨,沒看進水?!蔽倚α艘幌拢胝f最近要找房子要搬家,忙,只想了想,沒說,“先就這樣吧,不打緊。” 離開cbd,還沒開出園區(qū),谷嶼的電話打過來。 我怕是急事,趕忙靠邊停車,剛接起來就聽見“天啊天啊”的大叫。 “喂?怎么了?!” “天?。?!你、你你肯定猜不到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剛剛看到遲潮了!” 我腦袋一翁,有那么一秒鐘無法思考。 “哥,你聽我說!你前腳走,后腳就進來好幾個人——” “你先打住,”我舔了舔唇,“我馬上回來?!?/br> 谷嶼趕忙“好的好的”,又像一下子驚醒,提醒我開車小心,別溜號。 不可能不溜號,我?guī)缀跏菓{借著本能一路走走停停把車開回到我的面包店。 一進門,很好,店里暫時沒客人。 谷嶼在收銀臺后沖我瘋狂招手,讓我快過去,他臉都漲紅了,干嘛?又不是見到明星了。 “哥!不枉你一直惦記他——” 我再次打斷他,我已經(jīng)恢復思考能力,得有我來主導:“別激動,我問你答。首先,我前腳走,后腳就進來好幾個人買面包對嗎?幾個人?男人女人?” 谷嶼坐在高腳椅里,特別認真:“四個男人,全都穿著途豹的制服,橙紅色和黑色拼接的工作制服!” 途豹養(yǎng)車工廠,是云濘遍地可見的連鎖車行。 “好,然后,你怎么知道有遲潮?” “因為有人叫他啊,拿著甜甜圈問他‘遲潮你吃不吃?’,哥!你不知道我當時!我當時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脫口而出‘遲潮?!’他們一幫四個全都看著我!” 我也聽見自己要跳破耳膜的心跳聲:“接下來。” 谷嶼抓著我的手腕:“遲潮帥得我頭掉,真的不枉你一直惦記他!他穿著那制服帥得像個特工,我服了我服了!我就問他是不是當年在云濘三高讀書的遲潮,是不是有一個同桌叫做程知!” 我呼吸都變急促:“他說沒有,對不對?” 谷嶼握得我手腕疼,他瞪著眼睛追問我:“對!他說他沒有同桌叫程知,為什么!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說那同班同學呢?” 我似乎能想象到遲潮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他也說沒有。” “是的,他說他不認識叫程知的人!我當時太激動了,忘了我手機里就有你的照片,想起來的時候他們都走了,什么也沒買,估計是被我嚇跑了?!?/br> 我低著頭無聲地笑起來。 谷嶼還在生氣,一會兒罵遲潮怎么能不記得我,一會兒又感嘆他帥得要人摔跟頭,罵罵咧咧說遲潮人帥且渣,記憶力堪比老年癡呆。 “不怪他,”我拍拍谷嶼的肩膀,再深呼吸一口,說,“我高中的時候不叫程知,他不知道我后來改名了?!?/br> 谷嶼一下子就熄火了,嘴巴微微張著,驚訝地:“???” 我又拍拍自己的臉,再次深呼吸一口:“途豹是吧?” “是的,我應該沒看錯。” “好、好的。那關(guān)門吧,下班?!?/br> 我摸了摸砰砰亂跳的胸口,說:“我現(xiàn)在要去找他?!?/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 途虎,接我一用23333 第3章 久別重逢 人是多么善變。 昨晚我還對撞我車門上的大叔“得理不饒人”,今天此時此刻我就想對那大叔感謝一句“您撞得真好”。 谷嶼被我打發(fā)走了,他超級想跟來看熱鬧,但我可不敢?guī)纤?,萬一他過度興奮把我那些顛鸞倒鳳的瘋話倒豆子似的全禿嚕給遲潮了,我還活不活? 按照導航行駛,從出發(fā)到抵達目的地,用時只需七分鐘。 在還有幾百米就能久別重逢時,我虛榮心作祟,找了個路邊停車位先暫停一下。深呼吸,揉揉臉,把折疊鏡翻下來照一照,再抓抓頭發(fā)。 雖然這幾年心事重又挺cao勞的,我在心里自夸,但架不住我面嫩啊,應該、應該沒多大變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