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在里頭就診，季歌顫抖著雙手，緊緊的握住丈夫的手，紅著眼眶，哆哆嗦嗦的說著?！按罄?，這里頭怕是出大事了，你沒看見，二弟那腿都爛的不成樣子了。你說，要是余嬸知道二郎回來了，可如何是好？咱們是不是暫時瞞住余嬸？等著二郎醒了，再問問他具體情況？”

    “只能這樣了?！贝罄上肓讼耄c著頭贊同媳婦的想法，把媳婦抱在了懷里了，親了親她的額頭?！澳?，莫慌，二郎能回來，事情應(yīng)該不算太糟，還是有余地的，再說，還有菩薩呢，菩薩會保佑他們的，你看，肯定是菩薩保佑著，才讓二郎歸了家?！边@話他是不太信，卻是眼下能安撫住媳婦最最妥當(dāng)?shù)脑捔恕?/br>
    第124章

    十二月十一清晨，沉睡了一天兩夜的劉二郎總算是醒過來了，高燒雖退尚余了些低熱，他的臉色相當(dāng)憔悴蒼白，眉余間蘊含的意氣風(fēng)發(fā)全然消失，整個人顯的格外暗沉，如籠了層厚厚的陰霾。

    季歌端著早食進(jìn)了廂房，見二郎怔怔發(fā)呆，心里不太好受，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溫聲細(xì)語的說道?！按蠓蛘f你現(xiàn)在只能吃點易消化的食物，便做了點青菜rou粥，很是軟糯香濃，吃的時候慢點兒，小心燙了嘴?！?/br>
    粥碗擱在木桌上，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二郎的眼珠子動了下，目光落在了熱騰騰的粥碗上。

    “雖說有點燙，慢慢來，趁熱吃，會舒坦些?！奔靖枰娝癫粷?jì)，知他心里定是藏了事，就怕他鉆死胡同里，把人折在里頭出不來。這會了解整個事態(tài)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還是要先穩(wěn)好二郎的情緒。

    等了會，見二郎仍沒有動靜，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愣愣的跟個木頭似的。季歌有些發(fā)慌，想了想，她笑著說。“你走的時候，安安康康還小呢，現(xiàn)在啊，他倆特皮實，小身板結(jié)實的緊，最近很喜歡到處亂爬，一個沒注意，準(zhǔn)能爬的沒影兒。他倆賊精怪，別看才七個月，就已經(jīng)會認(rèn)人了，一會我把他們抱過給你看看?！?/br>
    說完，季歌起身，走到了屋門口，扯著嗓子喊了聲。“洪大娘你和阿桃把安安康康抱過來……”

    話未說完，二郎嘶啞著嗓子開口了?！皠e，大嫂別?！甭曇敉噶斯山辜薄?/br>
    “怎么了？”季歌松了口氣，能說話就好，總算是活過來了。人往里頭走著。

    “大嫂別把安安康康抱進(jìn)來。”話說的急，二郎捂著嘴低頭咳了兩聲。

    季歌看著他單薄的身板，清清瘦瘦的樣兒，鼻子有些發(fā)酸?！皣?，聽你的，都聽你的，你先把青菜rou粥喝了，吃了食物，身體才能恢復(fù)的快些，光靠喝藥也是不成的。你快些好起來，大郎得顧著鋪子，平日里是我?guī)е鴥蓚€孩子，安安康康膽子大，特別喜歡玩舉高高，你回來了正好，就能陪著他們玩了?！?/br>
    她想，不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眼下這情況，總得讓二郎振作起來，活著，比什么都好。再怎么懂事老成，也才十八歲，說來還是個少年呢，不知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這會問是不好問，別把人給刺激了，先緩緩，給他時間緩緩，過個一兩天再問也不遲。

    正說著話呢，就聽見安安咿咿吖吖的嚷嚷聲，也不知是看到什么了這般興奮。季歌臉上露出柔和的笑。

    二郎也聽到了獨屬于孩童才有的稚嫩嗓音，他抬頭下意識的看向窗外，余光里，瞄見了大嫂臉上的溫暖微笑，他愣了下，緊接著又垂下頭，看著桌上的粥碗，伸手端了起來。“大嫂，莫讓安安康康進(jìn)來，我這病還沒好，他們還小?！?/br>
    “安安康康結(jié)實著呢，都走門口了，讓他們進(jìn)來看看二叔也沒什么?！奔靖杳奸_眼笑的說著，起身從洪婆子手里把安安抱了過來?！鞍舶部悼?，快來看看，這是你們二叔，還認(rèn)不認(rèn)得？以前天天抱你們的?！?/br>
    都好幾個月沒見了，嬰兒本來就沒什么記憶，肯定是認(rèn)不出來的。安安小家伙卻是一點都不認(rèn)生，張著小胳膊，咧嘴笑的那叫一個可愛，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二郎，一臉想要抱抱的神情。

    “安安是個搗蛋鬼，精力旺盛的不行，康康就乖巧多了，跟個小閨女似的，”季歌樂呵呵的說著，又解釋了句。“他呀，估摸著是想讓你抱著舉高高，最喜歡玩這個游戲了，可惜大郎白天得顧著鋪子，只能晚上玩一會，不夠興?！?/br>
    面對安安的熱情，二郎心里熱乎乎的，身體里忽的涌出一股子勁來，他三兩下喝完粥，抹了把嘴，一把輕輕巧巧的抱起安安，將他舉過頭頂。安安高興壞了，發(fā)出咯咯咯咯的興奮笑聲，小胖腿在半空中一蹬一蹬的，嘴角都有口水流出來了。被安安天真無邪的笑臉感染，二郎也露出一個笑，被黑暗籠罩的內(nèi)心，瞬間出現(xiàn)了一束陽光。

    “膽子真大?！迸阒舶餐媪藭?，二郎有點累了，把孩子還給了大嫂，笑著說了句。

    看著他說話的模樣，季歌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落回實處了。“這還不算，賊精怪，總是欺負(fù)康康，好在康康是個好哥哥，懂事極了，連人都不會認(rèn)呢，就知道讓著弟弟?！?/br>
    二郎看向被阿桃抱在懷里的康康，康康對上他的眼睛，淺淺的笑了，二郎看著也跟著笑了，心想，大嫂說的真對，康康像個小閨女似的，可真惹人疼。覺的恢復(fù)了點力氣，他把康康抱在懷里，伸手摸了摸他短短的頭發(fā)，觸感非常的柔軟，他的心跟著柔軟的一塌糊涂。

    見二郎露出疲態(tài)，季歌讓洪婆子和阿桃把倆個孩子抱回花廳里?！按蠓蛘f，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累了就睡會，中午啊，我讓洪大娘燉點骨頭湯，我記得你愛吃餛飩，一會我去包點餛飩，再煮點小米粥，這個吃著好，等明天再吃米飯吧，過些天，你好全了，就整頓火鍋，咱們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吃著。”

    她是半點沒有提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盡管二郎這會看著好些了，她也沒有問。傍晚大郎回來了，依著二郎的性子，他能面對曾經(jīng)歷過的事了，必定會主動開口跟大郎提起。都到了這地步，她想，應(yīng)該不著急這一時半會的。

    細(xì)細(xì)碎碎的說嘮了幾句，季歌收了碗筷出了屋，順便把屋門給帶上了。

    剛剛還熱鬧歡喜的屋子一下就冷清了，二郎躺在床上，看著帳頂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臉上剛有了點血色，一下又褪的一干二凈。

    季歌在花廳里帶著兩個孩子，卻是分了些心神牽掛著二弟，過了小半會，她讓三朵和阿桃顧著兒子，輕手輕腳的進(jìn)了西廂房，偷偷的瞧了眼，見二弟呼吸輕緩睡的正香，她眼里有了點點笑意，往炭盆里添了兩個木炭，用火鉗輕輕的整了下，沒多呆，她又輕手輕腳的出了屋。

    大約是睡的好，又進(jìn)了食，心情也明朗了些，到傍晚時，二郎看著精神了點，都能走出屋，坐在花廳里和家人用飯。

    晚飯過后，二郎也沒有急著回屋，逗著安安康康玩了會，他和大郎兩個，一人抱著一個孩子，給他們舉高高，他抱的是康康，安安活潑可愛，不知怎地，他對乖巧安靜的康康反而更喜愛些，抱著康康軟軟的身子，聞著那奶香味，心里就格外的柔軟。

    嘻鬧放松了些，二郎把康康給了大嫂，說是要回屋，有些累了。大郎讓阿桃抱著安安，他送著二弟回西廂房。

    屋里的炭盆快要熄了，大郎手腳麻利的添了炭，用火鉗理了理，很快，屋里重新熱乎著。“明天我再讓大夫過來趟，給你把把脈，年紀(jì)輕就是好，恢復(fù)的也快，這段日子吃好點，準(zhǔn)能把rou養(yǎng)回來了?！?/br>
    “大哥?！倍煽粗颗?，木炭燃燒的紅通剔透，散發(fā)陣陣熱氣，夾著淡淡的炭木氣味，突然間，他想起在清巖洞的冬天，那里的冬天，特別的冷，屋檐下都會結(jié)冰棱子，那會兒，他們不燒炭，用的是柴禾，圍在火塘旁，屋里總會彌漫著一股煙熏味，以及鐵勾上熏著的臘rou香。

    大郎伸手拍了拍二弟的肩膀，過了會，才說話?！耙院髣e出遠(yuǎn)門了，咱們一家人在一塊，安安生生的過著，把用心經(jīng)營重新?lián)炱饋?，好生拾掇整頓，組了個大隊伍，錢掙的少點，卻沒有分離?！?/br>
    “商隊過麥積的山的時候，我忽的鬧起了肚子，隊伍不會因我個人而停在原地，索性大隊走的不快，耽擱一會也丟不了。我和阿瑋他們仨個說了聲，尋了個隱蔽的地蹲著，待解決完事，已經(jīng)看不到商隊的影了，不過，就那一條路，順著走總能追到?！?/br>
    說著，二郎頓了下，眼睛迅速泛紅，似是在極力隱忍著什么般，他顫抖著雙手握緊成拳頭，吸了口氣，才繼續(xù)說?！拔蚁肟禳c追上商隊，并沒有走大道，一頭鉆進(jìn)了山里，沒多久，我就看到商隊的尾巴，卻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有一隊人馬，個個煞氣沖天，攔住了商隊，怕被發(fā)現(xiàn)，我躲在山里，沒敢靠太近，就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聽不清他們說話，約半柱香的時間，商隊就被那隊人馬趕著進(jìn)了山里。”

    “我想都沒想，當(dāng)時就悄悄的跟上了那支隊伍，走進(jìn)了一個山窩里，里面有個小村落，我在周邊呆了一天，發(fā)現(xiàn)那村里進(jìn)出的都是青壯年，而且守的特別嚴(yán)，我壓根就找不到法子靠近，身上又沒吃的，那會天氣不好，沒立冬就飄著雪，我挺不住了，正要退走時，發(fā)現(xiàn)商隊里的人被一伙人押著離開，我跟著出了山?！?/br>
    二郎握緊的手臂冒出一條條猙獰的青筋?！斑€想著繼續(xù)跟上時，身子骨卻吃不消了，一下倒在了雪地里，我把人給跟丟了?！彼穆曇舳际沁煅实摹！昂髞砦蚁肴蠊?，可想了想，又覺的不妥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魯莽的打草驚蛇，會不會反而讓阿瑋他們身陷生死危險，再者，向來是官官相護(hù)，跟著走南闖北的一年，我還是有點眼力勁的，那些人根本不像一般的土匪，那氣勢看著就不尋常。”他生出的第一反應(yīng)是怯懦。

    大郎握住二弟的肩膀，沉聲說道?！澳愕南敕ㄊ钦_的，在那種情況下，確實不該輕舉妄動。”

    “說不定，我報了官，他們也許就能被救出來了。”二郎雙手捂著臉，那聲音聽的人心酸不已。他無時無刻不在想，阿瑋他們被帶到了哪里？會有什么下場？越想心里就越悔越恨，他其實是怕，救不出阿瑋他們，反而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那些人的氣勢太不尋常了，他當(dāng)時又恐又慌，他不想死，他想活著。

    第125章

    哄著倆個孩子睡著后，季歌熄了盞油燈，余下的一盞燈擱的有點遠(yuǎn)，床內(nèi)的光線十分暗淡，她靜靠在床頭，時不時的低頭看著倆個的睡顏，偶爾朝著屋門口看看，心里暗暗估摸著時辰，少說也有半個時辰了，還未回來，八成是二郎對大郎說了路上發(fā)生的事，就是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著想著，季歌的思緒有些飄遠(yuǎn)，眼下二郎不需要擔(dān)憂，可余嬸那邊怎么辦？隱瞞了好幾天，不可能一直瞞著，總得告訴她真相，可是，這真相要怎么來說？一會大郎回來后，他們得好好嘮嘮這事，今晚怕是得晚睡了，不琢磨好這事，睡也睡不踏實。

    大郎自西廂出來，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黑暗中，自屋里透出來的橘黃燈光，似是陽光鋪進(jìn)了心里般，沉重壓抑的情緒一下就消散了不少，整個人也輕松多了，腳步輕快的走進(jìn)了東廂，推門而入，恰巧對上媳婦的眼睛，清亮的目光里，蘊含著絲絲縷縷的柔情溫暖。

    “回來了?！奔靖杳蛑煳⑽⑿χ?，眼里帶著愉悅?！拔覄傔€想著，都大半個時辰，也該過來了，二郎可還好？傍晚看著精神好了不少，年輕松恢復(fù)快，我看吶，十天半個月的，又能生龍活虎?！?/br>
    大郎走到床邊，看著睡在床中央的倆個兒子。“他倆今晚又想跟咱們睡？”語氣里難掩郁悶。

    “不是。我見你沒回來，直接在床上把倆個孩子哄睡了，小床里鋪好了被褥，里頭放著兩個湯婆子，熱乎的緊，把他倆抱過去就行的。”季歌說著，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

    大郎的拿過一個襖子遞了過去?！拔冶О舶玻髅鞒缘亩疾畈欢?，這小家伙偏生要重了幾斤?！?/br>
    “他活潑好動，吃的比康康要多些?！迸靡\子的季歌，輕柔的抱起康康，走到了小床旁，低頭親了親兒子的光潔的額頭，然后才把兒子放進(jìn)小床里。等著安安也躺到了小床里，夫妻倆仔細(xì)的給倆兒子掖了被角，順道把湯婆子拿了出來，走時，又理了理床帳，這才雙雙躺回了被窩里。

    大郎心知媳婦一直惦記著二郎在路上遇著的事，躺回被窩里后，他很快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媳婦，怕吵著倆個孩子，聲音刻意壓的很低，像極了耳鬢廝磨。

    季歌聽后，沉默了會，嘴唇抿的有些緊，蹙著秀氣的眉頭，思索了會?！霸蹅兠魈彀延鄫鸷斑^來吧，都好幾天了，這么瞞著也不算個事，反倒有些顯的咱們心虛氣短。仔細(xì)說來，這事也不能怪二郎，那場景，換了誰，十有九個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人總是會下意識的先保護(hù)自己，這是天性。說到底，二郎今年也才虛十八。”

    “你說的對，既然二郎好了些，是該把余嬸喊過來，讓她知道真相?！闭f著，大郎頓了頓，擰緊著眉頭?！鞍|是余家唯一的男丁，出了這事，在生死不明的情況來，余嬸得知這消息，只怕會有些比較極端的反應(yīng)，咱們，咱們得多擔(dān)著點?！?/br>
    季歌連連點頭?！斑@是自然的。”忽的心頭涌出股惆悵和忐忑，還有些許的緊張膽怯。這些年和余嬸間的情分，已經(jīng)不再是簡單的鄰居，幾乎到了親人的地步，眼下出了這事，也不知明天會是怎么個情形，倘若這份情生了間隙，光想想，她這心口就難受的有點呼吸困難。

    “明日上午我過去找余嬸?！弊运季w里醒神，季歌平靜的說了句。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總歸得有個解決。

    大郎伸手把媳婦摟進(jìn)了懷里，用力的抱了抱，低著聲音安慰她?！皼]事的，余嬸拎的清，情緒只是一時，待她緩過勁來了，一切都會好的。”雖說覺的二郎這樣做也沒有錯，可現(xiàn)在活著的是二郎，生死不明的是阿瑋，還有阿河阿水倆兄弟，說起那倆兄弟，雖說相處的時間不算長，可也不算短了，感情是有的，但愿他們都沒有事，都能好好的，有一天能回到家中來。

    “去廟里吧?！贝罄上肫鹨粋€事?！霸蹅?nèi)R里給他們點光明燈，一百日的大圓滿，菩薩會保佑他們的，咱們明日下午就去，讓二郎也一并去。”光明燈一般是大富大貴人家才會點，相當(dāng)?shù)暮腻X，只要他們?nèi)齻€能平安歸來，散盡家財又有何妨。

    “好?！奔靖枵J(rèn)真的點頭應(yīng)了。

    夜已深，嘮了會，事情都有了眉目，倦意起，夫妻倆也沒再多說其余話，熄了燈，相擁著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季歌特意起了個早床，讓大郎看著倆個孩子，她匆匆的去了隔壁的余家宅子，天氣不好，余嬸憂心著出遠(yuǎn)門的兒子，近來都沒有出攤做小賣買，見季歌大清早的過來，她還挺訥悶的，問了句?！翱墒怯惺裁醇笔拢俊?/br>
    “是有些事，想著讓你過去吃個早飯，待吃了早飯，再跟你細(xì)細(xì)說?！奔靖栊Φ挠悬c勉強(qiáng)，想著一會要說的事，她一顆心越發(fā)的不安。余嬸可是阿瑋的寶貝兒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知道了這事……

    對了！季歌忽的一拍腦袋，忘記讓大郎把秀秀喊回來，該讓秀秀和二朵回來的，有秀秀在，余嬸多少會好過些，秀秀承受不住，二朵和她同進(jìn)同出都兩年了，關(guān)系好的緊，有她在旁邊安撫的，情況說不定會好點。

    “那成啊，正好省了我的事?！庇嗍锨浦靖枘樕惶?，默默的嘀咕著，莫不是劉家出什么事了？仔細(xì)想了想，應(yīng)該出不了什么事，她這邊可是半點頭緒都沒?！霸蹅冞^去吧，我都聞著香味了，洪婆子的手藝好的沒話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