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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為什么要獎勵他在線閱讀 - 第78章

第78章

    這對江淮雪而言是逆鱗。

    季唯洲沒有在書里看到過這段傷疤的描寫。江淮雪的故事是那么平常短暫,寥寥數(shù)語就能概括平生。

    但現(xiàn)在他活生生地坐在這里,是他能夠觸及到的溫度。

    “怎么弄的?”季唯洲怏怏問道。江淮雪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和他說起陳年瑣事:“我媽生下我之后沒多久就離世了,我因為腿是殘疾,被江添明丟在了老宅祠堂?!?/br>
    “他希望常年受到供奉的先祖,能夠鎮(zhèn)壓我這個命帶不祥的子孫后代,還他們江家一個清凈。但又不能真的把我弄死,就找來一個傭人管我?!?/br>
    江淮雪說起這些舊事時,并沒有多少情緒。

    他早年間曾知道自己的腿有機會恢復(fù)正常,卻錯過了治療時間。本可以成為一個正常人的打擊,他都能撐過來,講起這些時,的確只是尋常事。

    “那天江添明開了祠堂祭拜,他從來不會用燈,而是循舊例,點蠟燭。很不森*晚*整*理湊巧的是,傭人喝了酒?!苯囱┑闹讣饪刂撇蛔《读硕叮盎鹈鐝南灎T上落了下來,燭臺打翻砸在了我身上?!?/br>
    那個時候他才六歲。

    他向來不會用言辭渲染自己的過往,季唯洲聽得心驚膽戰(zhàn),幾乎不敢問“后來”。

    江淮雪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這樣看都已經(jīng)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沒什么好提的?!彼麛[擺手,不愿再講下去。

    季唯洲那個豐沛的同理心,聽完要難過一晚上。

    “我以前,”季唯洲和他說,“手指劃破一個口子都會哭?!?/br>
    “能想象出來。”江淮雪忍不住想了想年幼的季唯洲舉著破口的指頭,淚流滿面,哼哼唧唧找父母撒嬌。

    季唯洲根本沒有辦法想象江淮雪被燒傷時的痛楚。

    “還很難過???”江淮雪粗暴地揉揉他的腦袋,“再難過天都要亮了?!?/br>
    “睜眼說瞎話?!奔疚ㄖ尬宋亲?,把他抱的更緊了一點。外面天那么黑,別提天亮了。

    江淮雪拍了拍他的背,兩人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抱了會兒,享受情緒起伏過后的寧靜。

    “心還真是軟?!苯囱┪橇宋羌疚ㄖ薜亩鷤?cè),對他這個性格無話可說。

    季唯洲沒說話,只是蹭了蹭他的頸側(cè)。

    他有時候的動作格外像小動物,無論是蹭還是親,都帶著沒有被雕飾過的稚拙。

    但這一蹭就蹭出問題了。

    季唯洲的動作越來越慢,視線越來越往下。

    肩頭是光滑的肌膚。

    那件黑色的襯衫,方才還在江淮雪的身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滑落在地了。

    季唯洲的腦子像是被錘子砸了一下,整個人都有點懵懵的,江淮雪低笑一聲,抬起他的下巴:“故事時間結(jié)束,現(xiàn)在是教學(xué)時間。”

    第41章

    什么教學(xué)時間?

    季唯洲盯著江淮雪肩頭那片光滑的肌膚, 忽地想起來在憐惜那片傷疤之前,他們在接吻。

    江淮雪的手指穿過他的頭發(fā),深黑色的眼眸帶著笑意看向他:“害怕了?”

    “該害怕的是你才對吧?“季唯洲嘴硬不服輸?shù)馈?/br>
    江淮雪將柔軟的腹部與脆弱的脖頸露在他的面前, 手把手指導(dǎo)他找到自己的弱點, 教授他該如何將他拆吃入腹。他將自己放在獵物的視角,卻用獵人的方式對待本應(yīng)該成為獵人的季唯洲。

    主動權(quán)從來就沒有讓渡過, 掌控的開關(guān)與按鈕一直在他的手中。季唯洲被他牽引著,前往甜蜜與劇毒共生的生死之地。指尖化作利刃,撫過每一寸增生的暗疤, 帶著難以自遏的戰(zhàn)栗。

    刀尖剖開的不是淋漓的血rou,而是常年壓抑后的放縱與歡愉,所有的情緒在暗色里爆發(fā)傾瀉, 江淮雪覆在季唯洲的耳邊, 用呢喃暗示疼痛的來由,傷痕是他活著的證明。

    他捧著季唯洲的臉, 告訴他自己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渴求疼痛。那雙深棕色的明亮眼眸認(rèn)真地凝視他, 滿懷珍重,連擁抱都帶著如水般的溫柔。

    江淮雪在這雙眼里見過太多情緒。喜悅, 悲傷,憤怒……七情六欲,愛恨嗔癡, 總是豐盈的, 不是如他一般麻木的眼眸, 只剩下幽深的黑潭。

    年輕的戀人帶著晴日最好的陽光與鮮花飛奔向他,眼神永遠是明亮美好的。

    季唯洲的手臂橫亙在他的腰間, 擁抱的力道卻越來越緊,像是要不分彼此。他貼著江淮雪的臉頰, 輕聲低吟:“我不想你痛。”

    疼痛不是良藥,只會讓他更加沉迷上癮,季唯洲本能厭惡所有會上癮的東西,那并不適合江淮雪。

    “那怎么辦,我喜歡?!苯囱﹤?cè)過臉,去親吻他的臉頰,輕聲說出他的訴求。

    季唯洲的下巴搭在他的肩頭,陷入了沉默。他牽起江淮雪的手,輕輕揉捏手指,最后十指相扣,帶著隱晦的浪漫與青澀,這像是他的某個決定,他打橫抱起江淮雪,沉默地往樓上走。

    “那你要教我?!彼拖骂^,對江淮雪說,像個刻苦好學(xué)的好學(xué)生。

    江淮雪低低笑了聲:“當(dāng)然。”

    他們推開了那扇代表未知的門,柔軟厚實的地毯之上,失去一條腿的江淮雪,仿佛成了條任人宰割的蛇,蛇尾脆弱搖曳之時,他在季唯洲的掌心中,聽見了靈魂深處的輕吟。

    江淮雪去擁抱季唯洲,親吻他的眉眼,嗓音沙?。骸昂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