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yī)生看了看天嵐，說道：“你可以問你的第二個問題了，這么多的感慨，可真是有點不太像你呢。”

    天嵐說道：“我的第二個問題是，終極對決要開始了嗎？”

    聽到了這句話，這秩序守護者看了天嵐一眼：“你說的終極對決，所指的是你們這些傳承者之間，還是指的那些人？”

    說到“那些人”的時候，他抬起手來，指了指天上。

    “你應該知道，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找幽冥之晶。”天嵐說道：“無論是對于我們這些傳承者，還是對于那些這輩子都無法踏出天空之境的星辰之上們，這難道不是終極決戰(zhàn)？”

    “你說的沒錯。”老大夫說道：“這一次，時間跨度可能會很長，整個過程可能也會前所未有的慘烈，你們都可能會死，得提前做好準備啊?！?/br>
    斯辰聽了這句話，心臟頓時一緊。

    如果天嵐小姐也死在了這一場大征戰(zhàn)之中，那么，幽冥傳承又將斷絕，天神大人想要重現(xiàn)幽冥輝煌，還不知道又得等到什么時候去！

    在斯辰看來，雖然天嵐小姐露出了她的另外一面，但是，于公于私，她都不想看到對方在這里隕落。

    “因為，所有的棋局，都將揭曉答案？”天嵐問道。

    “不，是所有的棋子，都匯聚于這一張棋盤之上了?！崩洗蠓蚝呛切Φ溃骸爱斎?，你的說法也并沒有錯，這一處空間，就是最大的那個棋盤了?！?/br>
    “眼看著世界即將陷入大混亂，你們這些秩序守護者，難道不該出手嗎？”天嵐問道：“你們只是負責把那些人弄進來，然后不管不問，任他們自生自滅？”

    老大夫笑呵呵地喝了一口水，隨后聳了聳肩膀，說道：“喝喝茶，看看戲，難道不舒服嗎？保護世界，那是路易皇室的傳人該干的事情，而我們，只是守護秩序而已。”

    停頓了一下，他補充道：“你不明白，世界和秩序，從來都不是同一回事兒?！?/br>
    “你的這句話有些無賴?！碧鞃棺I諷道：“憑什么路易皇室的傳人要承受那么多的責任和危險？憑什么你們就可以悠然自得地當圍觀者？”

    “可這是事實，世界是否安全，和我們從來都沒有任何的關系。”

    “嗯，從你的身上，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世界最大的秩序，就是沒有秩序。”天嵐說道：“你們守護了個寂寞。”

    老醫(yī)生聽了這句話，也流露出了微微嘲諷的笑容：“所有的星辰之上，終生不得踏出天空之境半步，這難道不是維護秩序？”

    “隨你怎么說吧。”天嵐搖了搖頭。

    其實，在一旁的斯辰聽來，老醫(yī)生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如果星辰之上的強者們紛紛降臨在遠行星和藍星，那么，世界將徹底大亂，那些強者們隨便一出手，都能讓山河崩碎，生靈涂炭。

    誰又能想到，那些頂級的武者們窮盡畢生努力，晉升星辰之上，打開最終的武力大門，所迎來的并不是無限風光的巔峰榮耀，而是另一個天地囚籠？

    哪怕那里遍地都是最純粹的源力，哪怕那里是無數(shù)武者的終極夢想！

    天嵐說道：“他們這輩子無法踏出天空之境，只能通過一個又一個的棋子，來完成對世界的插手與干擾。”

    頓了頓，她無奈地笑了笑：“聽著都很無力?！?/br>
    “是啊，譬如你的那位師父?！崩洗蠓蛘f道：“他如果能親自進入這一片空間里，就會自行尋找幽冥之晶了，哪里還用的著你們來？”

    “好的，我明白了。”天嵐平復了一下內心中的情緒，隨后說道：“我還有第三個問題?！?/br>
    “問第三個問題是要收費的?！崩厢t(yī)生說道：“今天跟你說了這么多，我都已經(jīng)口干舌燥了?！?/br>
    “你的口干舌燥，怕不是因為剛剛那個離開的女人吧？”天嵐說道。

    “給我足夠的交換籌碼，不然絕對不會告訴你第三個問題的答案?！崩厢t(yī)生說道。

    一直在一旁聽著的斯辰，也很好奇，自家小姐究竟會拿出怎樣的籌碼來。

    “那好，我不問了?！碧鞃拐f道：“斯辰jiejie，我們走。”

    聽了這句話，斯辰愣了愣。

    小姐就這么走了？

    “哎哎哎，別走別走，我不要錢了還不行么？”老大夫連忙拉住了天嵐：“難得有個這么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來陪我聊天，我高興都還來不及?！?/br>
    “好，那我現(xiàn)在問你第三個問題?！碧鞃拐f道：“不準對我有任何的欺騙，不然我拔光你所有的頭發(fā)?！?/br>
    斯辰在一旁看著，不禁佩服無比。

    自家小姐究竟是如何把這個老爺子吃得死死的？

    “你放心，我從不說謊?！崩厢t(yī)生說道，“從我嘴里說出來的話，都是真話。”

    天嵐深吸了一口氣：“我想知道這一場命運的最終結果。”

    她問的不是這一場“爭斗”，而是這一場“命運”。

    老醫(yī)生說道：“那我預測不了，你得找一個叫普魯士的家伙，他是唯一能干這事兒的人……”

    說到這里，他啐了一口：“不過，干這事兒可沒什么好下場，泄露天機，得遭雷劈?！?/br>
    “我找過他，但沒找到?！碧鞃拐f道。

    “普魯士不在天空之境里。”

    天嵐的眉頭一挑：“為什么？不是說星辰之上此生都無法離開天空之境嗎？”

    “那家伙聰明的很，每一次在自己快要到星辰之上的時候，都把自己弄死一次?！崩厢t(yī)生說道：“這破套路，早都被他用爛了。”

    天嵐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沉默了好久。

    而一旁的斯辰，也處于巨大的震撼之中。

    今天，自家小姐與這秩序守護者的對話，對她的很多觀念都形成了劇烈的顛覆！

    足足沉默了十幾分鐘之后，天嵐才再度開口：“所以，這是他們唯一離開天空之境的方法？”

    “是的?！崩厢t(yī)生點點頭，終于換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說道：“只有死亡，才是終結?！?/br>
    第1510章 叫你監(jiān)獄長？

    “只有死亡，才是終結……”

    這個天嵐輕輕咀嚼著這句話，又過了許久，眼中才涌現(xiàn)出了一抹悵惘之色，她問道：“沒有例外嗎？”

    “不可能有例外?！崩厢t(yī)生似乎非常篤定。

    “萬一呢？真的就沒有萬一嗎？”天嵐繼續(xù)不甘心地問道。

    “丫頭，你這的這種懷疑，是對秩序守護者的不信任，哼哼?！边@老醫(yī)生哼哼了兩聲，看似非常不爽。

    “嗯，我確實不太信任你們這個群體，因為你們的手段太老套，一點都不新鮮?！?/br>
    天嵐說道：“把這些傳承者全部集中到了幽冥空間里，這和當初把那些天才集中到星空戰(zhàn)場之中又有什么區(qū)別？”

    “……”老醫(yī)生說道：“你的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畢竟，那些玩意兒又不是我設計的，秩序守護者，也已經(jīng)有相當不錯的新人頂上來了，嘿嘿?！?/br>
    天嵐的眉頭一皺，說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那個所謂的新人，我認識？”

    這個老醫(yī)生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拖長了腔，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sao數(shù)百年哪?！?/br>
    “好煩，走人?！?/br>
    天嵐說著，直接站起身來。

    “你還有別的問題要問我嗎？”老醫(yī)生說道。

    “沒有了，起碼今天是沒有心情問你了?！碧鞃拐f道，“改天再說吧。”

    “那我倒是有一個問題要問你。”這老大夫說道。

    天嵐一臉懷疑地看著他：“正經(jīng)問題？”

    “我這么正經(jīng)的人，又怎么會問出不正經(jīng)的問題呢？”老醫(yī)生說道：“你總是這么不信任我?！?/br>
    “那你問吧，但先說好，我有權利不回答?！碧鞃拐f道。

    一旁的斯辰仍舊處于強烈的難以置信之中，她實在是想不到，為什么自家小姐能和秩序守護者之間的關系這么好！

    “我的問題是……”老醫(yī)生臉上的笑容開始濃郁了起來：“如果一定要在魔神傳人和時間傳承者之間舍棄一個的話，你會選擇誰？”

    天嵐聞言，身體狠狠一震！

    她的拳頭已經(jīng)緊緊地攥了起來！

    “為什么要這么問？”她的眼眶已經(jīng)有點紅了。

    “畢竟，我之前覺得，那姑娘在星空戰(zhàn)場里默默地幫了魔神傳人不少忙，可是，越是給人以期待的事情，到頭來就越是容易破碎?！崩厢t(yī)生說道：“我就是這么隨口一問而已，你可以選擇不回答的。”

    “我了解你，你從來不會隨口一問。”

    天嵐深吸了一口氣，但胸中激蕩的情緒仍舊無法平復！

    她接著說道：“你問出這個問題，是在提前告訴我命運的結果？”

    “我說過，你可以拒絕回答，跟隨你的內心走便是。”老醫(yī)生笑了笑，抬手示意了下：“況且，我怎么會知道命運的結果，我又不是普魯士。”

    “不能兩個都留下嗎？”天嵐的聲音發(fā)顫，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不太明顯的隱隱哭腔：“他們多般配啊，一定要一個死一個活？一定要人鬼殊途陰陽兩隔？”

    “不能兩個都選，這也是我的規(guī)則。”

    老醫(yī)生也隨之輕輕嘆了一聲，說道：“這世界，沒有那么多兩全其美的事情?！?/br>
    看著天嵐一直處于沉默之中，老醫(yī)生說道：“要不，你就拒絕回答吧?！?/br>
    其實，拒絕了，也就相當于告訴了他答案。

    天嵐很認真地思考了許久，才說道：“這個問題，我不會拒絕回答?！?/br>
    老醫(yī)生覺得自己在人性的問題上難倒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心情頓時大好，笑容越發(fā)濃郁了起來：“那就告訴我你的選擇?！?/br>
    “我選他?！碧鞃拐f道。

    老醫(yī)生說道：“很好，這起碼證明，你不是一個愛心泛濫的人。”

    斯辰在旁邊看著這一切，莫名覺得，自己的心頭也有點堵得慌。

    她之前認為，身為幽冥傳人的大小姐，應該更狠辣一點，更漠視人性一些，不要這么和和氣氣，可現(xiàn)在，當小姐真的開始在兩個生命之間做選擇的時候，斯辰卻前所未有的難受。

    天嵐的眼眶已經(jīng)很紅了，晶瑩的淚珠在她的眼睛里面打著轉兒。

    盯著這老醫(yī)生，天嵐的表情無比認真，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雖然不是愛心泛濫，但也請你們不要把我逼成一個殘忍的人?！?/br>
    ……

    而這個時候，林然已經(jīng)和邊永賢走出了淘金者小鎮(zhèn)，在山野間不斷行走著。

    “這一片空間，到底有多大？”林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