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稱病不出，但楊驕私下里也沒有閑著，就算是沒有周蓓兒的帖子，楊驕也會尋機會見她一面的，“蓓娘jiejie心里也苦，王爺常戍邊，偏鄭側(cè)妃又去的早，府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是知道祖母跟先頭娘娘關(guān)系好的緣故，蓓娘jiejie待孫女更是不同。”

    周蓓兒常年生活在祖母身邊，看著小戶出身的丁湘云卻貴為康王妃，她“未足月”出生的長子周昧享受著母親的疼愛，還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康王，任誰心里也會有怨懟的，而楊驕，則要利用周蓓兒的怨懟之心，來做一些事情。

    若不是丁湘云交代，周蓓兒根本不會在自己剛訂過親的時候宴客，這分明就是在給人打趣自己的機會，所以她這次并沒有請多少客人，除了楊驕，也就是姜卉，李讓跟陽泉縣主并馬家姐妹，而王妃丁湘云卻一反常態(tài)，帶了張影心親自出來幫著周蓓兒招待客人。

    這次楊驕?zhǔn)歉弦煌瑏淼?，老王妃曲氏知道了，便直接叫人送了信兒，請郭氏一同過來，陪她談?wù)劰牛想m然知道楊驕有了準(zhǔn)備，但終究是她跟著，才更放心些，索性也不推辭，與楊驕一同來了。

    丁湘云知道郭氏也要來之后，心里未免有些不稱意，但想到她以后還有“用得著”郭氏的地方，看到郭氏也是一臉的熱情，“這驕娘啊，真是每見一次，都叫人眼前一亮，怨不得我在娘家的時候，都聽過老夫人最會調(diào)理人兒了?！?/br>
    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賤人，凈想著如何用上不得臺面的手段算計旁人，郭氏現(xiàn)在對丁湘云是更看不上了，“娘娘未嫁入王府之前，不是一直待在祖籍么？老身的名聲都傳到內(nèi)黃去了？”丁氏祖籍內(nèi)黃，郭氏打賭就算是現(xiàn)在，內(nèi)黃人也不會聽說過她，別說二十年前了。

    “呃，呵呵，老夫人快請進，母妃已經(jīng)問了幾次了，”丁湘云尷尬的笑了笑，轉(zhuǎn)了話題，她挺喜歡楊驕，偏這個老郭氏難纏的緊，一會兒怎么也得把她給纏住了，不然自己的計劃就不好進行了。

    高坐榮恩堂的曲氏已經(jīng)聽到了郭氏跟兒媳在門口的對話，揚聲笑道，“快進來吧，今兒原是蓓娘請她的小姐妹們，可我也想找人說說話，就叫連你一并請了。”

    楊驕卻注意到，今天到康王府來的人著實不算多，尤其是這個點兒了，馬蕊娘姐妹居然沒有到，她拉了拉周蓓兒的衣袖，“蕊娘jiejie說不來了？”

    “沒有啊，我特意叫人送了帖子去，或許要再等上一會兒？”周蓓兒也在奇怪，馬蕊娘是自己未來的弟妹，也很得老王妃的歡心，她頭一個請的便是她，沒想到人都到了，偏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這可不像馬蕊娘的作風(fēng)，何況今天請客的還是馬蕊娘未來的大姑姐，楊驕看了看門外，“侯府沒有送消息過來？”就處是有事臨時不到，馬蕊娘也會提前送信兒過來。

    李讓被兩宮相中，即將被賜婚給周珩的消息姜卉聽說之后，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精氣神兒，直在家里躺了幾日，今天她原是不打算過來的，但想到這里畢竟是康王府，自己多在老王妃跟前轉(zhuǎn)轉(zhuǎn)，總比呆在家里對著繼母胡氏強，便也勉為其難的過來了。

    姜卉看著一身銀紅撒花褙子的李讓，掩口笑道，“李三meimei今兒個可真是漂亮，真是人逢喜事，不一樣?。　卑l(fā)現(xiàn)最后的贏家不是楊驕，雖然姜卉心里有那么一點點舒服，但王妃的位置落到處處不如她的李讓頭上，卻更叫她不舒服，

    李讓就算不打聽，也猜到了姜卉這渾身的酸氣從何而來了，不過她向來是與人為善的性子，只當(dāng)沒聽出來姜卉的意思，淺笑道，“卉娘jiejie又取笑我了，這里怎么數(shù)，我也稱不上漂亮吧?！辟H底下自己，能消了姜卉的不甘，李讓也是愿意的。

    “女兒家從來講的就是才華品性，光憑張漂亮臉蛋兒，有什么用處？真以為皇家挑兒媳，是看容貌的？”陽泉縣主不屑的看著臉色發(fā)青的姜卉，猶不解恨，“就算是看容貌，那也得是真正容貌出眾才成！”就姜卉這種黃毛尿臊，面色青白的模樣，也敢笑話李讓的容貌？

    “你，”姜卉簡直不知道周蓓兒請自己來是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聽說李讓要來，自己就傻傻的跑來是為什么，“縣主莫要太狂妄了，其實不只是皇家選媳要挑品性，普通人家也是這樣的，不然縣主也不會至今待字閨中了，”說完也不睬李讓跟陽泉，站起身子便要走人。

    李讓今天還有事“讓”給姜卉呢，哪里會叫她這么負氣而去，忙拉了姜卉的手，“卉娘還不知道縣主的性子？最是有口無心的，你是個心寬的，何必跟她計較？”

    “我哪里敢跟她計較？”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嗆了陽泉縣主，李讓還出來賠禮，姜卉也不好再說什么，扭扭身子，往楊驕那邊去了。

    “哈，真是奇了，合著我被她給傷了顏面，居然還有勞你道歉了？”陽泉縣主斜了李讓一眼，“真是要當(dāng)王妃的人了，氣量就是不一樣！”

    “你這是何苦來？”看姜卉找楊驕去了，李讓嘆口氣勸陽泉道，“她就是那么個性子，這陣子肯定心里也不痛快呢，到底也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咱們不看僧面看佛面……”

    李讓已經(jīng)接到了叫她小心的消息，可是康王府有請，她若是不來，又怕人背后說她架子大，因此她特意拉了并沒有接到帖子的陽泉縣主過來，打定了主意，在康王府里，是絕對不會離開陽泉半步的，有個壞脾氣的宗室女陪著，想來那些打她主意的人，也得退避了。

    “哼，要不是看著太后娘娘，你看我會不會多看她一眼？她那點兒小心思，打量誰不知道呢？也就是你這種好性子的人，人家都欺到你面前了，你還陪笑臉呢，將來有你受的?！?/br>
    陽泉縣主用下巴點點姜卉跟楊驕，“比起那個沒帶腦子出門的姜卉，楊家驕娘，也不是個好相與的，這回啊，若不是靖國公求到兩宮那里，這靜王妃的位置，還不定是誰的呢！你看吧，這事兒未必就這么完了?！?/br>
    在陽泉縣主的眼里，以長興侯府的家世，周珩可是最好的選擇了，如今這個王妃之位從楊驕?zhǔn)掷锉蝗藫屃巳ィ瑮铗溤趺纯赡芫痛肆T休？“你小心些，那丫頭也是個厲害的。”

    被陽泉這么一說，李讓的心也提了起來，當(dāng)初牛恬妃更喜歡楊驕這個她也是看到的，若不是周珩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自己也不可能入得了兩宮的眼，可是楊驕卻有個在兩宮跟前說的上話的祖母，她的目光落在正與周蓓兒小聲說話的楊驕身上：

    如今的楊驕，一如屋角那尊汝瓷美人瓶，似玉非玉，卻有如玉般光華瑩潤，叫人無端的便會生出“我不如她”的想法，“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女兒家又能如何呢？”從她知道兩宮遂了周珩的心愿之后，母親已經(jīng)悄悄往郭老夫人那里送了重禮，郭老夫人既然收下了，應(yīng)該不會做出反悔的事情。

    ☆、第97章 九十七裙子臟了

    九十七、

    楊驕看著悻悻而來的姜卉，她還有重要的事跟周蓓兒說呢，卻生生被姜卉給打斷了。

    姜卉跟周蓓兒打了招呼，便輕輕拉了楊驕的手，憐惜的看著她，“驕娘，你還好吧？”希望從她的臉色上尋覓出郁色來。

    “我挺好?。康故腔苣锬?，怎么看著又瘦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兒？”姜卉一張嘴，楊驕就能猜出她要說什么了，也不等她開口，就直接將話頂了過去。

    楊驕沒有說瞎話，姜卉確實瘦了許多，身上桃紅石榴蝴蝶團花風(fēng)景紋褙子太過鮮艷，將她的臉色襯的越發(fā)不好了，也是因為氣色不好的緣故，精心描畫的妝容浮在臉上，如同戴了張面具一般，纖細的脖頸上青筋隱現(xiàn)，頂著高高的望仙髻，叫人忍不住替她揪心，真怕一個不小心，閃斷了脖子。

    姜卉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瘦沒瘦，她根本不相信楊驕對王妃的位置沒有動心，還以為楊驕只是不想提被李讓橫空奪了王妃之位的事，兀自拉了她的手道，“在我跟縣主跟前，你不必再強撐著，我都知道的，當(dāng)初明明恬妃娘娘……”若是能挑唆的楊驕求了郭老夫人去搶李讓王妃的位子，那就再好不過了，沒準(zhǔn)兒最后她還是那個漁翁呢！

    “卉娘說什么呢？我竟聽不懂，我也有些日子沒見你了，竟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不過你知道的，一定跟我沒有關(guān)系，”這姜卉還真是個死不悔改的性子，楊驕不耐煩再跟她虛與委蛇，回頭向周蓓兒道，“這里悶氣的很，我懶得多呆，蓓娘jiejie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周蓓兒也厭惡姜卉不識相，而且一來就是一副要挑事兒的樣子，聽到楊驕的話，起身拉了她道，“我也正有話想跟你說。”她可是有一肚子心事要向楊驕講。

    “蓓娘jiejie這是怎么了？如今的你，可不該是這副神氣，說起來，我還沒有恭喜jiejie得了佳婿呢，”隨著周蓓兒出來，見她只是沉著臉往前走，楊驕掃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青蘋，笑問道。

    周蓓兒尋了個視野開闊的亭子拉著楊驕坐了，“我前些日子隨著祖母出去上香，救了一家人，我身邊的嬤嬤問了，說是從內(nèi)黃來投親的，沒想到那家人已經(jīng)搬走了，他們的盤纏又用盡，才不得不到蓮華寺周圍乞食，”

    “內(nèi)黃？那不是王妃的家鄉(xiāng)么？縣主確實應(yīng)該幫一幫，”楊驕頷首道，“內(nèi)黃也不是什么大地方，丁家出了侍郎，一說估計都知道，您出手幫了，也是給王妃積善呢。”

    周蓓兒環(huán)視四周，再次肯定無人過來，才拉了楊驕小聲道，“可我那嬤嬤卻聽到一件事，驕娘，我也嚇了一跳，心里是不信的?！?/br>
    “縣主都不相信，可見此事一定匪夷所思，不知道縣主跟王妃講過沒有？”楊驕輕輕撫了周蓓兒的肩膀，道。

    周蓓兒怎么可能跟丁湘云講？不說丁湘云，連曲氏她都多了個心眼兒沒有說，畢竟以曲氏的精明，丁湘云的來歷真的能瞞住她？只怕早就知道了，“沒有，我沒敢說，”她撫了撫心口，“驕娘，我不敢相信，可那家人信誓旦旦的，我越聽越不踏實，……”

    “那jiejie先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幫著參詳一二？”楊驕配合的側(cè)過身子，等著周蓓兒的下文。

    這么些年，周蓓兒一直對丁湘云的來歷有懷疑，但她關(guān)注最多的，是丁湘云不守婦道，未婚先孕的事，心里也時常詫異，像丁家那樣的讀書人家，怎么就出了個這種輕薄無德的女子，不過因為有那個時不時過來“敘兄妹情”丁家二舅在，丁湘云的作為也多少可以解釋，貪慕權(quán)貴罷了。

    可現(xiàn)在，她咳了一聲，微微潤了潤發(fā)干的喉嚨，“那家人說，丁家二房，從來就沒有女兒，更沒有養(yǎng)在老宅的姑娘，后來就忽然聽人說，二房出了個王妃，當(dāng)?shù)厝诉€奇怪呢，只是這種大好事，也沒有去細究。”

    “你的意思？那現(xiàn)在的王妃是從哪里來的？”楊驕似乎也被周蓓兒的話嚇著了，她一把抓了周蓓兒的手，“這樣的事可不能亂說，就算你是縣主，王妃可是嫡母！”

    “我知道，所以我沒敢亂說啊，只是給了那家人銀子，叫他們趕緊走了，這事兒，別說是王妃了，連祖母我也敢提啊，驕娘，你說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周蓓兒這番作態(tài)半假半真，這消息她知道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該打聽的也打聽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跟楊驕說，一是確實是壓在心里，不對人傾吐，太過難捱，另一方面，則是希望從楊驕這里打聽到更有用的東西，畢竟郭氏當(dāng)年跟王府來往頗多。

    聽到周蓓兒這么說，楊驕才放下心來，“你做的對，為長者諱，這事兒還真是不能于外人說，興許王妃是養(yǎng)在別處呢？或者jiejie遇到的人，不清楚丁家的清楚，畢竟丁家在內(nèi)黃，也算是有頭臉的人家，里頭的事兒，哪里是外人知道的？”

    “你說的是，我也這么想的，所以我給了他們銀子，叫他們走了，”楊驕說的有道理，可是過來投親不遇的那一家人，卻是有親戚在丁家?guī)瓦^工的，丁家是內(nèi)黃大戶不假，可也不是規(guī)矩森嚴的人家，府上有什么人口，外頭還是知道的。

    “驕娘，你真的沒有聽郭老夫人說過以前的事？”自己拋出了大私密，卻從楊驕這時換不回有價值的東西，周蓓兒未免有些不甘。

    “沒有啊，祖母很少跟我說以前的事，不過她在王妃嫁進來之前，確實也不曾聽說過先王妃娘家有個堂妹，不過也可能是養(yǎng)在祖籍，離的遠了，先王妃才沒有跟人提起，”楊驕思忖了一下才道，“這件事，我要不要跟祖母提一提？”

    “你說呢？我也是一時沒了主意，”周蓓兒不停的揉著手里的帕子，“驕娘你也知道的，我以前很少出門，外頭的事根本就不懂，也是認識了你之后，才算有了個知己，這事兒，我也不敢跟祖母說?！?/br>
    周蓓兒哪有自己說的那么“無能”，若真是這樣，楊驕也不會安排這么一場“偶遇”的戲了，這家人壓根也沒有像周蓓兒說的那樣，已經(jīng)送了銀子打發(fā)走了，不過，她要的也是周蓓兒留著他們，甚至因為好奇心，跟對丁湘云的仇視，繼續(xù)去追查當(dāng)年的事，丁湘云的來歷跟周昧的身份，也現(xiàn)在也只有借著周蓓兒的手，“查”出來最合適了。

    “要我說，這事兒到你這兒就算了，左右內(nèi)黃離京城也有段距離，咱們就當(dāng)沒有這事兒，”楊驕給周蓓兒出了個最簡單易行的主意。

    “可那家人說，整個內(nèi)黃都知道丁家二房沒有女兒啊，若是這樣的話傳到京城里來，叫母妃如何自處？”周蓓兒顯然對楊驕出的這個主意不滿意，可是從楊驕嘴里又聽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道，“我想著，要么自己先查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這畢竟關(guān)系著我母妃的名譽！”

    楊驕自然是樂間周蓓兒查下去的，不然她也不會叫人從內(nèi)黃弄這么一家子過來，可是只證明丁湘云不是丁家的女兒，不是楊驕的最終目的，畢竟二十年過去了，就算是王妃并非出自丁家，也撼動不了丁湘云的位子，傳出去也只會讓康王府成為笑談，甚至牽扯到周徇，她要的是，周昧非康王所出的事被掀出來，周昧再沒有康王府的庇護，成為喪家之犬。

    “你說的也是，還不知道內(nèi)黃到底有多少人這么想呢，不過丁家二房老太太也確實好生養(yǎng)，我祖母聽到她的年紀(jì)，也夸她身子好呢，”康王為了給丁湘云一個好的身份，想叫她認到丁家長房家譜之上，卻被丁觀鵬給拒絕了，康王心里有愧，也不敢強逼。

    而二房丁云鵬為攀附這么個有權(quán)有勢的大舅子，便將丁湘云接到家中，認為嫡親的妹子，可是他們的年紀(jì)卻足差了十幾歲，尤其是，丁觀鵬生父早死，生母丁家二房老太太守寡多年，冒出個女兒不算，更可笑的是，女兒的年齡比丈夫死的年數(shù)要?。?/br>
    聽楊驕提起丁家的那個“外祖母”，周蓓兒眼前一亮，“我卻沒有見過外祖母的，聽說過世的也早……”當(dāng)時那家人跟自己證明丁湘云并不是丁家女兒的時候，說過丁家二房太爺死的日子，要說這丁家人也是奇了，以丁湘云的年紀(jì)，可是在老太爺死后一年才出生的，而丁湘云又有本事在進門六個月后，就生了個大胖小子。

    楊驕看周蓓兒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想叫她知道的關(guān)節(jié)，要說這也算是周克寬跟丁湘云太過大意，自以為位高權(quán)重，說什么就是什么，連這種明眼人稍微一追究的小細節(jié)都沒有去修補，楊驕去查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丁湘云這些年，過的可都是她自己真正的生辰，根本沒去在乎過丁家二房老爺子的忌日。

    “原來你們小姐妹躲在這里說悄悄話兒呢，”

    黃宜恩在園子里尋了半天，才算是找到了跟周蓓兒聊天兒的楊驕，心里不由松了口氣，她含笑走過來向楊驕一禮道，“見過楊姑娘。”

    看來黃宜恩在康王府的日子，確實過的不錯，楊驕起身與黃宜恩見禮，順便用余光打量著她。

    黃宜恩穿了一襲淡藍色的束腰抹胸宮裝，露出白皙的脖頸，腰間系了條綴滿珍珠的錦帶，寬袖長袍，將纖細的腰身跟姣好豐滿的臀胯，這樣出挑的裝扮，還是顧氏曾經(jīng)在宮里穿過，漸漸在某些大膽的人家流行了起來，但正室們，再年輕也是不愿意穿這樣的衣裳出來見客的，而黃宜恩卻將這宮裝穿的自在隨意，還跑出來見周蓓兒的客人，可見是姨娘做的心甘情愿的很。

    “黃姨娘不必多禮，我們正好要走呢，”楊驕冷冷的看著滿臉是笑的黃宜恩，丁湘云特意叫周蓓兒請自己，黃宜恩又出現(xiàn)了，加上到現(xiàn)在都沒來的馬蕊娘，這個丁湘云要做什么，楊驕也猜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