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驕妃_分節(jié)閱讀_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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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是跟郭氏聊過的,也相信郭氏所說的,周承輝跟楊驕兩人年紀(jì)都太小,連房事都不宜過頻,懷孕更不是最佳時機的話,“驕娘還小呢,” 小什么小,鄭皇后看著楊驕玲瓏有致的身子,郭氏可是個會調(diào)理人兒的,若不是沖著這個,她如何能痛快答應(yīng)楊家的姑娘做太孫妃?“若是前頭有個萬一,本宮就得再等一年了,” 梅氏被鄭皇后毫無忌憚的話嚇的低頭不語,不過依她看,再等一年,也是無妨的,周承輝可是才滿十五。 鄭皇后跟建安帝做了幾十年夫妻,可惜從嫁給他,兩人最好的時光也頂多能算得上相敬如賓,因此對這個丈夫,她也沒有什么可留戀的,甚至建安帝這一病,她心里的喜比憂更多,只是礙于物議,更怕招了宮里那位老祖宗的忌,才一直強撐著擺出一副愁苦的模樣罷了。 “梅家人都進京了吧?”鄭皇后看著恭立在身邊的梅氏,呷了口茶,問。 “臣妾幾位哥哥已經(jīng)到了,父親,”梅氏頓了一下,“父親年紀(jì)大了,云南又在千里之外,” 魏國公府準(zhǔn)備的再充足,到底也是勛親,加上馬家,康王府,手里沒有兵,顧家也鬧不出什么幺蛾子,可是等山陵一崩,這朝堂上大換血,有些位置必須得是自己的人馬,這文臣歷來看不上她們這些人家,雖然不愿意承認,鄭皇后也必須要請梅家人出來了。 無極宮里周琛好不容易擺脫了周承輝,將顧培正叫到了殿外,“顧相,你說咱們怎么辦呢?” 建安帝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而且身邊又被周承輝,鄭氏這些人包圍著,自己跟母妃根本都湊不到跟前去,可要是就這么將皇位拱手相讓給那個蠢豬,周琛又不甘心,“權(quán)侯那邊怎么說?” 為了裝孝子,又怕建安帝蹬腿兒的時候自己不在,周琛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出宮了,外頭的事,俱都托給了顧培正。 “殿下,咱們,”顧培正看著一臉希冀的周琛,咬咬牙道,“殿下還是順應(yīng)天命吧,” 現(xiàn)在顧培正才算是真正領(lǐng)略到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道理,雖然他掌著兵部,可是現(xiàn)在突然命九邊總兵勤王,動靜太大,只怕人還沒到進直隸府,他們這些人就被周承輝一鍋端了。 而九城跟京郊大營,要么早早被周承輝抓到手里,要么就是觀望著,比較于他們來說,不論周璨如何不堪,都是中宮嫡長,又是二十多年的皇太子,大義永遠都站在他的那一邊,何況,這些年周璨被關(guān)在太子府,反而干不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失德之事,顧培正看著眼前焦躁不安的周琛,若不是當(dāng)年為了順利登上首輔之位而認下了顧氏這個堂妹,自己何苦要趟這趟渾水,搭上了幾十年的清名? “顧相!”周琛難以置信的看著顧培正,如果沒有了他的支持,自己就如折了翅的鷹,“你可不能不管我??!” 這些年,周琛一心仰仗顧培正,在他看來,自己只要得到顧相的支持,等于已經(jīng)坐穩(wěn)了大半個天下,就算是建安帝最終也沒有廢了太子,可是顧培正還掌著內(nèi)閣,周琛就認為,他還有希望,“顧相,舅舅,孤以后封舅舅為異姓王,” 異姓王?顧培正眉頭微動,“殿下言重了,只是現(xiàn)在,” 建安帝病的太突然了,加上當(dāng)時他又不在身邊,現(xiàn)在他們能做的實在不多,“若是殿下還相信微臣,就先等等吧,” 顧氏母子實在太過廢物,顧貴妃在最當(dāng)寵時,也沒有從鄭氏手里搶過宮務(wù),上頭還有姜氏那個老不死,顧培正簡直看不到取勝的希望,可是異姓王,以周琛的能力,他做皇上,可保顧家三代富貴…… 他抬眸看著無極宮三個鎏金大字,就算周璨登基也不足為慮, 最叫他憂心的是周承輝那個賊小子,若是叫他掌了權(quán)柄,只怕整個顧系都會被大清洗,“殿下,現(xiàn)在不是咱們妄動的時候,太子登基是眾望所歸,只要太子坐穩(wěn)了江山,咱們還有得是戲唱,” 建安帝容不得有個成年的太子在,周璨又豈能容下一個在朝臣中影響力比他還大的太子? 只要這對父子斗起來,顧家就安全了,而昌王的機會就會來了,“殿下少安毋躁,咱們且走著瞧?!?/br> 正被顧培正揣摸的太子周璨,此刻在太子府里如同困獸一般,他看著身邊最被他倚重的東宮侍講學(xué)士秦逢時,“中玄,你說孤要怎么辦?” 秦逢時出身官宦世家,從小受到嚴格的家教,十七歲以“禮經(jīng)”魁于鄉(xiāng),以后卻在科舉道路上蹉跎了十三個年頭,直到中年才中進士,入翰林,后被封為東宮侍講學(xué)士,成了周璨的心腹。 他看著已經(jīng)完全沒有風(fēng)儀可言的周璨,微微皺了皺眉,將心中的不耐壓了下去,不論這位主子多么的不堪大任,都是國之正統(tǒng),秦逢時相信有他的輔佐,只要周璨老實聽話,他就能一建安朝的頹勢,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殿下不必著急,無極宮那里有皇太孫在呢,” 想起周承輝這個太孫,秦逢時一顆心沉甸甸的,他可不是周璨那種糊涂蟲,到現(xiàn)在還看不清楚這個兒子的斤兩,不過么,現(xiàn)在他們還需要他,等太子正位,那么這個太子府,就得由周承輝來住一住了。 “殿下,”梁嬪端著自己親手熬的安神湯進來,看到秦逢時也在,抿嘴一笑,微微福身道,“妾見過秦大人,” “梁嬪娘娘有禮,”秦逢時有些看不上梁嬪的作派,不過女人嘛,尤其是這種藤蘿般全靠男人恩養(yǎng)才能生存的女人,也不能指望她懂得什么分寸進退,“既然娘娘來了,微臣告辭,” “嗯,孤出不得這太子府,外頭的事還要中玄你多多周旋,關(guān)鍵是,早日叫孤出了這牢籠去!” “殿下,依臣看,也就是這幾日了,越到這個時候,殿下越要掌得住才是,”秦逢時一抬頭看到梁嬪正拿帕子幫周璨擦頸間的汗,忙將頭又低了下去,“臣這就出去見見張相,” 在秦逢時看來,張明冀那樣的人,一定不會愿意一直屈居于顧培正之下的,這個時候,相信只要太子府伸出手,張明冀應(yīng)該知道怎么選。 等秦逢時退出去后,梁嬪扶著周璨將身上的袍子去了,又幫他將絲質(zhì)中衣的領(lǐng)子解開,又拿了團扇在周璨身邊坐下來,“殿下這陣子憂心國事,也熬的太狠了,嬪妾給您熬了安神湯,殿下用些,好好歇上一歇,嬪妾在這兒給殿下打著扇,” “還是你心疼孤啊,”周璨將梁嬪柔若無骨的小手抓在自己的胖手里捏著,“這府里若沒有你在,還有誰想著孤?” “殿下這么說,嬪妾可不敢當(dāng),不是還有娘娘的嘛,”梁嬪抿嘴一笑,不著痕跡的給梅氏上眼藥,“不過娘娘是未來的國母,不像嬪妾這種小女子,心眼兒只有針別兒那么大,裝了殿下,便再顧不得其他了,” 說著話,梁嬪將頭輕輕倚在周璨腿上,“嬪妾說句挨罵的話,就是嬪妾的承瑞,在嬪妾心里,也是比不得殿下半分的,” 這些年,也只有梁氏真正將他當(dāng)做良人放在心上了,周璨憐惜的幫梁嬪拭去眼角的淚水,“你對孤的一片心意,孤最清楚不過了,放心,等到了那一天,孤定不會虧待你,” 不虧待又能怎么樣?撐死了封個貴妃,還不是要被梅氏踩在腳下?梁嬪心里撇嘴,臉上卻做出一副什么都不求的模樣,“嬪妾出身卑賤,能得殿下垂青已經(jīng)是僥天之幸了,怎么還敢奢求其他?只要殿下能得償所愿,嬪妾就算是死,也是開心的,” 又過了幾日,太子府的府門忽然大開,周璨看到率眾而入的靜王時,忍不住渾身哆嗦,難道是自己苦等的那一天到了? “這是怎么了?三弟?你怎么來了?” “臣弟見過太子殿下,” 靜王沒有立即回答周璨的問題,而是提袍在周璨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君臣大禮,才起身道,“殿下,臣是奉了兩宮懿旨來迎皇兄入宮的,” 這個時候迎自己入宮,如果剛才周璨還在懷疑周珩的來意的話,現(xiàn)在看到門前這明黃儀仗,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是建安帝,他的好父皇,不行了啊? 秦逢時看著周璨一臉的似笑非笑,生氣他一時太過激動,再做不當(dāng)之舉來,連忙上前一揖道,“殿下,還請殿下更衣,隨靜王殿下入宮吧,” “呃,好好,孤這就更衣,更衣,”周璨被秦逢時一提醒,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忙擺擺手道,“老三你且候著,孤一會兒就出來,” “是,”靜王鄙夷的一揖,再不堪又如何,架不住人家會投胎。 等周璨趕到無極宮的時候,殿里已經(jīng)哭聲一片,周璨從輦輿上下來,連滾帶爬的就往正殿里沖,“父皇,父皇,兒臣來晚了,” 鄭皇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幾乎是滾進來的胖球,“皇兒?璨兒?” “母后,母后,是我,是我啊,”周璨也足有二十余年沒有見到鄭皇后了,想到這些年自己在太子府的苦楚,也不用再格外的醞釀情緒,撲到鄭皇后腳下,放聲大哭起來。 周璨終是沒有見到建安帝最后一面,不過這于他來說,并不重要。 而對于其他人來說,不論是早已離心的鄭皇后,就算是生母姜太后,心里對他的病情也是有數(shù)的,因此該做的準(zhǔn)備事先已經(jīng)做的差不多了, 建安帝直到最后,也沒有留下傳位的遺詔來,不過也并不影響周璨這個太子即位。 之后連著七日的的小殮,大殮,哭臨,最后有皇太孫代天子送建安帝的梓宮出城,葬于十年前就準(zhǔn)備好的帝陵。 ☆、第188章 一百八十八更新 太子周璨登基,年號靈佑,奉姜太后為太皇太后,奉生母皇后鄭氏為皇太后,太子妃梅氏為皇后,而奉先帝入帝陵的皇太孫周承輝,卻遲遲沒有得到冊封其為太子的詔書。 有道是三年不改其志,是為孝也,而周承輝是建安帝在時親封的皇太孫,皇上一直沒有旨意下來,周承輝的位置就尷尬了起來,楊驕知道以后他們的路不會順?biāo)欤梢矝]有想到周璨會做的這么難看。 鄭皇后如今成了太后,從坤德宮搬到了姜太后曾經(jīng)的慈寧宮,而姜太后,則住進了略偏的永安宮里。 “輝哥兒的事皇上到底想如何?你是他的親娘,難道都不知道多cao些心?”鄭太后看著身邊的梅皇后,不滿的指責(zé)道。 她雖然是皇上親母,可是兩人分開近三十年,什么母子情都磨沒了,鄭皇后試探過幾次,便清楚了自己絕不可能在周璨這里享受到當(dāng)初建安帝對姜太后的孝道,周承輝的事她說著不行,這壓力,自然就由梅氏來承受了。 先叫梅氏出面,也是對周璨的一種試探。 “你跟皇上是結(jié)發(fā)夫妻,相守近二十年,他是什么性子你比哀家要清楚,難不成,要看著這太子之位旁落不成?”鄭太后見梅氏不說話,冷笑一聲, “對于哀家來說,不論承輝,承瑞,可都是親孫子,一樣一樣的,”當(dāng)初為了能保住周璨的太子位,她可沒少在姜太后跟前下功夫,現(xiàn)在這份苦頭,也得叫梅氏嘗嘗了。 “立太子是國事,皇上心里自有主張,臣妾身處內(nèi)宮,實在不好干涉太多,”婆媳這么多年,梅氏還能不了解鄭太后是什么樣的人?她從來沒指望過鄭太后能像當(dāng)初姜太后對她那樣對自己。 這個時候還跟自己死犟,鄭太后重重的將手里的茶碗墩到桌上,“行了,你主意正的很,也從來沒將哀家這個太后放在眼里過,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