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衛(wèi)峻風說:“對,還種著呢,不過現(xiàn)在不是花季了,你都沒有春天來過,沒見到。”他借機哄夏芒說,“紫藤蘿開花的時候很漂亮的,每年就那么一小段時間,你住我家的話,明年春天就能親眼看到了。要不要來我家?” 夏芒被他的滿溢出來的熱情邀請給惹得不禁歡喜,小臉紅撲撲的,眼里全是向往,只緊閉著嘴巴,怎么都不肯松口。 正在開車的衛(wèi)父從后視鏡里看到打鬧的兩人,其實這兩天他已經心軟了,還要說:“先讓小芒在我們家住幾天看看,看看他住不住得習慣,城里車來車往的,空氣不好,水也沒有鄉(xiāng)下好,他未必覺得我們家更好?!?/br> 這說得好像他還有的挑剔一樣。夏芒誠惶誠恐地說:“叔叔,我覺得你們家很好的,就是我是鄉(xiāng)下人,我好多事情都不懂……” 說著,已經到了。 衛(wèi)峻風細心地跟夏芒說:“雞蛋我來幫你拿吧?!?/br> 夏芒拘謹?shù)貑枺骸拔易约簛戆??!?/br> 衛(wèi)父說:“沒事,小芒,東西先放在車上,我們等會兒再來拿。” 衛(wèi)母則跟裝模作樣地說:“側門好像關了,我們繞一下,從正門進去?!?/br> 夏芒不想有他,乖巧地跟在衛(wèi)家人身后,跟得緊,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好幾次沒來了,但他還是很緊張,下意識地轉頭求助地看了衛(wèi)峻風一眼。 衛(wèi)峻風在看手機,沒發(fā)現(xiàn)。 衛(wèi)峻風正在給meimei發(fā)短信串氣兒:【還有十幾秒,你可以開始倒計時了,夏芒一進門就放音樂!準備好!準備好!!】 走上二樓樓梯,到了他家小客廳門口,衛(wèi)峻風這才轉過頭看夏芒,一轉過去就對上了夏芒的視線。 夏芒隱隱約約感覺到衛(wèi)峻風好像有什么事情瞞著他,那雙眼睛里全是某種炙燙的情緒,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只是僅僅被望一眼就會覺得心跳加速,臉頰發(fā)熱,心里頭好快活,想多看兩眼,又有點不好意思看。 推開門。 生日快樂的音樂像是踩著他跨進門的腳步似的,忽然響起來。 窗簾被嘩啦啦拉開,午后的陽光肆無忌憚地涌進來,把墻上掛著的彩色充氣字照得在發(fā)亮似的。 衛(wèi)瑜敏扎兩個低馬尾辮,戴著一副小丑玩具眼鏡,雙手捧著一個蛋糕過來,蛋糕是訂做的款式,上面有夏芒最喜歡的金元寶,還寫著“恭喜金榜題名”的字樣。 衛(wèi)峻風見夏芒睜著眼睛,不眨眼,好像傻掉了,他是一秒都憋不下去了,他迫不及待要第一個祝賀:“小芒!祝你16周歲生日快樂!” 夏芒的視線落在蛋糕側面,寫著的一圈字,正和衛(wèi)峻風的祝福一模一樣。 衛(wèi)峻風的笑聲和聲音都是如此的明亮與guntang,他回過神來,卻覺得鼻尖一酸,險些直接落下淚來。 第17章 私養(yǎng)17 衛(wèi)峻風的爸爸、mama、meimei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樣,看樣子,他們都對這場生日祝福心知肚明,喜氣洋洋地圍攏住他,紛紛祝賀起來。 “夏芒哥哥,祝你16歲生日快樂!” “阿姨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小芒現(xiàn)在長大了,你一直那么努力,一定會苦盡甘來的?!?/br> “以后有什么困難都可以找叔叔,叔叔也會幫你的?!?/br> 像他這樣卑微的孩子何曾得到過那么多的愛? 夏芒之所以叫作夏芒,這個芒字是“芒種”的“芒”,他生在芒種這一天,“夏芒種”有些奇怪,便去掉了后一個字,單叫“夏芒”。 看吧,他來到這個世界只是因為隨意,而他的名字也取得如此隨意。 除了奶奶,世上本無人在意他。 而奶奶因為長期臥病在床,得了老年癡呆,不大認識他了,見人只會傻笑,問她認不認識,她都是不認識的。 在他的記憶里,父母從沒有給他過生日,但在他生日這天,會給他寄一百塊錢,讓他自己買件新衣服,或者買些自己喜歡的好吃的。 而他的生日雖然經常在暑假,但是衛(wèi)峻風也不是每次都能湊上時間為他過生日的,要是趕得上就趕,要是趕不上就算了,他從不會主動提出,可是衛(wèi)峻風一次都沒有忘記過,就算不能現(xiàn)身,也會給他寄來生日禮物和親手寫的信。 他人生的第一個生日就是衛(wèi)峻風給他過的。 就是他7歲那年的夏天。 9歲的衛(wèi)峻風帶著7歲的他正在郁老師的果林子里摘果子,衛(wèi)峻風還邊摘邊吃,嘴上罵罵咧咧地說外公真小氣,他要自己先吃飽了再干活,自己吃就算了,還喂給夏芒一起吃。 夏芒一開始是不敢吃的,衛(wèi)峻風非要喂他,他也不敢拒絕,只好跟衛(wèi)峻風一起做了偷果子的同伙。 衛(wèi)峻風還記得夏芒當時的模樣,嘴里左邊右邊都塞了一瓣橙子,臉頰鼓鼓的,像是在腮囊里藏食物的小倉鼠,大抵是覺得有點酸,小臉有點皺,表情像個小大人,可愛極了。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來,問:“小芒,你什么時候過生日?。俊?/br> 夏芒咽下食物,說:“我的生日在芒種那天?!?/br> 9歲的衛(wèi)峻風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文盲,他問:“芒種是什么?” 夏芒:“芒種是二十四節(jié)氣的其中一個節(jié)氣,在夏天。” 衛(wèi)峻風驚訝:“啊,夏芒的芒該不會是‘芒種’的‘芒’吧?我還以為是‘光芒’的‘芒’!我還覺得這個意思跟你很相配,你的眼睛可真好看,總是亮晶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