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不是……”

    楊思：“對?！?/br>
    不等江臣再說話，楊思直接站了起來，道：“我知道昨天兒子出事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是我不對，但是江卓，你自己想想你剛剛說的話有多傷人，你說我不告訴你是覺得你沒用，是嫌棄你，是……”

    江卓也霍地站了起來：“我說的是‘你不告訴我，是不是覺得告訴我也沒用’，和你說的我沒用完全是兩碼事，而且我什么時候說你嫌棄我了？這不是你自己瞎想的嗎？”

    “我瞎想？”楊思抱胸道：“你沒有那個意思我會瞎想嗎？你從小到教你兒子，說‘一個人說話的態(tài)度和語氣比內(nèi)容更加重要’你自己做到了嗎？你要是做到了，我會瞎想嗎？”

    江卓一噎，頓了頓后，走到楊思身邊，拉著她的手低聲道：“老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可能當(dāng)時我說話表情有些不對，但是是因為我太擔(dān)心了，昨天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卻一點兒也不知情，我不是想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沒用，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也無濟于事，因為我現(xiàn)在什么用也……”

    “誰準(zhǔn)你這么說自己！”楊思打斷江卓的話：“誰說你沒用！誰都不能說！你自己也不行！”

    江卓一怔，“老婆……”

    楊思表情也軟了下來，伸手抱住江卓，江臣眼見兩人就要有更親密的動作，連忙咳了一聲。

    江卓和楊思同時反應(yīng)過來，迅速分開。

    江卓道：“你不是說下午還有事嗎？快去吧。”

    “爸——”

    “爸什么，還不去？我不是告訴過你，男人絕對不能遲到?！?/br>
    “不是。”江臣笑著打斷他又要開口說的話，道：“您沒發(fā)現(xiàn)嗎？您剛剛沒有拄著拐杖，就自己站起來走到了媽那邊，動作非常利索?！?/br>
    江卓一愣，表情空白了幾秒，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自己的腿。

    楊思也忽然反應(yīng)過來，霍地起身，往后退了幾步，走到床的另一邊道：“老江，你過來，走到這里來試試?！?/br>
    江卓點點頭，撐著床慢慢站起，緩慢地挪動著步子向楊思走去，動作由生澀到自然，步伐也自然起來。

    看到抱在一起相擁而泣的父母，江臣默默離開了病房。

    從醫(yī)院出來之后，江臣徑直去了燕大附近的一家滑冰場。

    沈旭從霍博那里聽說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之后，一大早就打了電話過來慰問江臣，得知他沒什么事情之后，就改慰問為抱怨，一邊說他們不講義氣，這么刺激的事情不帶上他，一邊哀嚎暑假都開始這么久了，三人都沒有聚一聚，友誼的小船搖搖欲墜。

    前后鋪墊了三分鐘，他才終于拋出了他的目的——讓江臣和霍博陪他一起滑冰。

    霍博很快就答應(yīng)了，江臣記憶里他們?nèi)松洗我黄鸹€是第一世高一的時候，所以也沒猶豫答應(yīng)了下來。

    等江臣到滑冰場時，沈旭已經(jīng)到了，他坐在吧臺喝著飲料，笑嘻嘻地和對面的女孩不知在說些什么。

    江臣走過去，看清女孩是誰后，有些驚訝：“潘柳宜？”

    潘柳宜笑著點點頭：“又見面拉。”

    江臣微笑著頷首，在沈旭邊上坐下，道：“你也來滑冰？”

    “對呀?！迸肆酥噶酥富鶊隼镎谕娴膸讉€女孩：“我和朋友們一起來的，我不太會，就在外面等她們?！?/br>
    沈旭道：“那多沒意思啊，江臣滑冰特棒，等下讓他教你?！?/br>
    潘柳宜轉(zhuǎn)頭看向江臣，道：“真的嗎？”

    江臣淺笑道：“我很久沒有滑了?！?/br>
    “也就——”對上江臣的眼神，沈旭話一頓：“也就是兩三年吧，還是別讓他教你了，這冰刀危險，等會傷著你了。”

    潘柳宜也不在意，俏皮道：“我也覺得還是算了，我這么漂亮，毀容了多劃不來?！?/br>
    沈旭張口就來：“那不僅是附中的損失，更是人類的損失世界的損失，會讓人類在追尋美的過程中遺失……”

    江臣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沈旭的彩虹屁，他舉起手機道：“我去接個電話?！?/br>
    “去吧去吧！”沈旭揮手：“快去快回?！?/br>
    江臣對潘柳宜點點頭，接起電話向洗手間走去。

    就在江臣走進洗手間的前后腳，幾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簇?fù)碇蝗俗哌M了滑冰場，徑直向貴客區(qū)走去。

    經(jīng)過吧臺區(qū)時，沈旭聽到他們的對話：

    “怎么今天賀大少爺突然想來滑冰了？”

    “泡妞唄，還有什么？”

    “我覺得是心情不好，早上見面就黑這張臉，也不知道是誰得罪了他?！?/br>
    ……

    幾人走過，沈旭挑了下眉毛，轉(zhuǎn)頭問潘柳宜：“剛剛那群人里，就有你meimei說過的那個考試作弊的？誰?。俊?/br>
    “最前面那個。”潘柳宜放下遮臉的菜單，壓低聲音道：“那件事也沒確定，你還是別亂說，賀千建不像是傳言里那么好脾氣，讓他知道你私下這么說他，說不定會生氣?！?/br>
    “哦豁?！鄙蛐衤柤纾骸拔遗滤?？”

    第47章 穿回來第四十七天

    江臣打完電話回來, 才發(fā)現(xiàn)霍博已經(jīng)到了，而潘柳宜則已經(jīng)離開了。

    “怎么打個電話這么久？”沈旭道：“快快快, 咱們進去了！”

    三人一起換了冰刀鞋, 滑了進去。

    江臣除了起初的滯澀之外，很快就找回了之前滑冰的感覺，而沈旭和霍博則更是如魚得水, 一進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幾圈熱身過后，沈旭挑釁地提議：“比一場？輸了的請晚飯?！?/br>
    江臣和霍博對視一眼，勾唇點頭。三人默契地滑到了外圈，默數(shù)一二三后如同離玄的箭，同時出發(fā)。

    霍博一馬當(dāng)先, 江臣緊隨其后，沈旭則緊跟著江臣, 三人距離近得幾乎貼在一起, 不相伯仲，偶爾拉開一點距離，也會迅速追上，一場好友間的比賽, 場面膠著得如同專業(yè)賽事。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滑冰場其他人的注意，有人直接停了下來, 滑到了外場專心看他們誰輸誰贏, 還有人忍不住出聲叫道：

    “穿白衣服的小哥哥！加油呀!”

    一個人叫了出來，場面瞬間更加熱烈，其他人也按捺不住, 叫道：

    “穿黑衣服的小哥哥！你最帥！”

    “白衣服的帥哥最帥！他一定是第一！”

    “黑衣服小哥哥最帥最酷！”

    “白衣服小哥哥你好帥啊啊啊??！”

    在兩波女生對峙般的助威下，大多數(shù)人都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看他們比賽。

    唯有相鄰的另一片冰場，幾個少年表情不虞。

    有人冷哼：“真裝逼?！?/br>
    有人嘲諷：“一個冰場快成他們?nèi)齻€人的了，這么厲害怎么不包個場在這里辦奧運會?！?/br>
    也有人不忿道：“要不咱們也去那邊冰場，這種只拼速度的垃圾比賽，我們隨便一個上去都碾壓他們?！?/br>
    年輕氣盛的幾個男孩恨不能現(xiàn)在就沖過去打斷那邊來一場比試，一人插不上話，見賀千建也一直沒說話，就轉(zhuǎn)頭問他：“千健，你覺得……”看見賀千建的表情后，他聲音一頓，過了會，才小心道：“千?。磕銢]事吧？”

    其他幾人聞言也才意識到賀千建一直沒說話，他們紛紛看過來，見他表情難看，不由都關(guān)心了幾句。

    賀千建緊緊盯著對面冰場的江臣，眼底的陰鷙幾乎難以掩飾：“沒事。”

    有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瞬間心領(lǐng)會神，道：“外面一群土包子沒見過真正會滑的人，要不咱們出去，會會他們？”

    “好呀！”相貌甜美的女孩也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邊，聲音甜軟：“咱們過去吧，那邊熱鬧，我想去看看?！?/br>
    賀千建本來就黑的臉?biāo)查g黑了個徹底，這個女人他追求了將近一個月，她對他的態(tài)度和對別人也沒什么差別，軟綿綿的可愛卻也沒有什么波瀾，他還以為她對誰都是這樣，沒想到只看了一眼江臣他們那邊，就表現(xiàn)出如此強烈的興趣。

    有人問：“賀大少？去不去？”

    女孩已經(jīng)不等他們，滑了出去：“我先去看看拉！”

    賀千建心底的陰霾幾乎要溢了出來，他咬咬牙，道：“走?！?/br>
    ……

    在歡呼聲里，江臣三人結(jié)束了比賽，結(jié)局沒有太大懸念，霍博第一，沈旭倒數(shù)第一。

    作為倒數(shù)第一的沈旭非常不服氣：“那些人真沒眼光，怎么只說白衣服和黑衣服帥！難道我穿黃衣服不帥嘛！”

    霍博：“晚飯吃什么？”

    “川菜？”沈旭想了想，道：“這邊離徐記近，要不就去徐記吃粵菜?！?/br>
    霍博：“行?！?/br>
    江臣勾起唇角，抬眸看到氣勢洶洶滑來的幾人，眼里的笑意淡了下來?；舨┡c沈旭也看出這群人是沖著他們來的，都收斂了笑意，看向來人。

    滑在這群人最前面的，是位較小的女孩，她笑瞇瞇地來到江臣三人面前，視線卻只盯著霍博：“你們剛剛的比賽超級精彩！我從來沒有滑得這么快過，你能教我嗎？”

    沈旭拱了下江臣，壓低聲音道：“我還以為這群人找我們打架呢，沒想到是看上霍博了?！?/br>
    江臣視線落在賀千建身上，恰與他四目相對，賀千建心里冷哼一聲，滑到了最前面，道：“大家都出了錢在這里滑冰，你們?nèi)齻€人一來就把整個滑冰場占了，未免太霸道了吧。”

    沈旭嗤笑一聲：“我們?nèi)齻€人占了滑冰場？那站在這里的你們不是人啊？”

    賀千建身后的少年們臉色一變，一人道：“你聽不懂人話？我們說的是剛剛你們?nèi)齻€比賽，占了整個場地，打擾到別人了?！?/br>
    “哪個別人？”沈旭好奇地看了眼四周，視線落在說話那人臉上又移開，道：“除了我們?nèi)齻€，這里還有別人嗎？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說了人話嗎？”

    聽到他特意加重的三個“人”字，少年氣得上前半步，卻被他身后的人一拉，那人道：“看你們滑得不錯，既然你們不承認(rèn)占場地，我們就來比一場，我們也不以多欺少，三比三，前三名哪隊人多，另外那邊的人就立刻滾出去，怎么樣？”

    “滾出去”三個字，說話的人咬得格外重，一瞬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張開了來。

    沈旭點頭：“行啊，滾出去的時候記得繞著外圍，別占了大家的地方?！?/br>
    都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人，狠話一放，就迫不及待地比賽起來。

    之前等在場外看江臣他們比賽的人，本來已經(jīng)站起來準(zhǔn)備進來繼續(xù)玩了，見到他們又要比一場，只能又坐了下去。

    霍博低聲對沈旭說了句話，沈旭滑到吧臺區(qū)，下巴點了點觀眾區(qū)，又滑了回來。

    比賽還沒開始，觀眾區(qū)已經(jīng)有人捧著飲料大聲助威：“白衣小哥哥！奶茶超好喝！你這次一定是第一！”

    “黑衣小哥哥！烏龍和你一樣冰，大家都沒你會滑冰！”

    “黃衣服小哥哥，你超可愛的！加油呀！”

    江臣腳步一頓，回頭去看霍博和沈旭，沈旭笑得得意洋洋，霍博黑著臉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