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這碗恒河水[穿越印度]_分節(jié)閱讀_122
東補西填僅能過人的塔布橋,因坎普爾的地震重新裂開,正準備過橋的一萬婦孺如朝水一般朝回奔。走在最前面是黃叁,他正好站在橋中,被碎石擠壓成了rou餅,死得其所..... 印度是地震頻發(fā)區(qū),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經(jīng)驗,知道如何才能躲避危險。可是震中蹲守的八萬雇兵十分密集,三半分鐘不到,就死了一半,大都是被自己人踩踏而亡。 唐軒之雙眼如血,真如一個機器人。夏楓叫了一次停,他并沒有聽到。 既然他穩(wěn)得住,而附近十米之內(nèi)并沒有危險,夏楓就想堅持到最后。 阿克巴的陸路帝軍還沒走出六十里,領頭的將領察覺到地動,不知是前行還是原地待命。他就是那位對夏楓笑過的漢子,親耳聽到她說過六十里外肯定安全。 但是,震得這么厲害,不知...... 阿克巴的船急慌慌靠岸,主人卻不驚慌,高聲大喊:“福星??!只用兩個人,就勝他八萬叛軍。神意所旨,天下還不歸我!” “拳蘭!可以了!”夏楓用力打醒他。 唐軒之猛然停手,好似啟動開關的電吹風,夏楓只覺一股熱氣驟地撲面而來,下一刻已經(jīng)被他抱進懷里跳入了水中。 水下震動更大,但比剛才的地方好啊,他倆前一秒離開,后一秒就被岸邊塌下來的亂石掩埋。緊接著,更高處的南面山體開始滑坡,活似有巨人的手在拍沙堆,把坎普城埋下一半。 ...... 阿克巴確定唐軒之和夏楓已經(jīng)停了手,即刻兵分兩路,一路去給沒死叛軍的補刀,那些叛軍冥頑不靈,他一條活口也不會留;另一路去尋找立下大功的唐夏二人..... 兩天后,震中廢墟的營帳內(nèi)。 唐軒之的親兵躡手躡腳走進夏楓的帳蓬,輕聲問道:“圣君派人來問唐大人醒了嗎?” “噓,讓他多睡會兒?!?/br> 親兵心說,我已經(jīng)很輕很輕了。 夏楓把人打發(fā)走,重新握住唐軒之的手,把頭放在他的手心里,繼續(xù)假寐。 第二天早上,御衛(wèi)又來問。 夏楓開始擔心了,他怎么還沒醒呢。緊張地湊近他的臉,卻見他的眼皮在顫。 “服了你,睡了兩天兩夜,真能睡,別裝啦,我都看見你在笑?!?/br> “我早就醒了,但想你多陪陪我?!碧栖幹χ鹕?,“走吧,你們的皇帝要論功行賞了。但我不關心這個,我只關心姓姚的尸首找到?jīng)]有?” “啊對,我也要關心這個。走,去見圣君。” “太餓,沒力。你兩頓沒吃飯了吧,我要不是怕你餓,還想多睡一會兒?!边@明顯表示他醒了有兩頓飯的時間了,所以啥都知道。 他的親兵看不過眼了,“夏楓大人和您一樣一口水都沒喝,一直守著您?!?/br> “你傻??!不知道自己在長身體?!碧栖幹目跉饩腿缃逃柌宦犜挼暮⒆樱殖H兵吼道:“還不快去準備?!?/br> 新兵委屈地回道:“一直準備著呢,餿掉就換,可是夏楓大人說要和你一起吃?!?/br> 唐軒之又心疼又窩心,埋怨道:“以后不許這樣?!?/br> 夏楓愁腸百結(jié),她之前好擔心他傻掉,雖然沒有十個時辰,但也有足足六個時辰十二小時,真怕他出事。唐軒之的反應,讓她有一種幸福感覺。 餓得太久,一次不敢吃太多,他倆微飽狀態(tài)來到了阿克巴的臨時營帳。迎面看見案幾上駭然擺著一顆人頭,下巴沒有了,但還是能看出是誰。 二人瞬間明了:這就是叛軍頭子亞格拉斯??赡軙没氐吕?,游街示眾。 阿克巴深情地擁抱了唐軒之,接下來的事情還用再多說嗎。 莫臥兒皇帝把出海的皇章親手交給夏楓,并說可以給她二十條海船,三十條內(nèi)陸船。他那把長年不離身的精致匕首,送給了唐軒之。 唐軒之臉皮再厚,也為之動容,開始真心對待阿克巴。 阿克巴最后還說回到德里,要賜予他圣雄的稱號。 唐軒之不知道圣雄有何意義,夏楓知道,后世的甘地那樣的人,才能被稱不圣雄啊。不止一個稱號而已,還有數(shù)不清的榮譽,總之一句話,唐軒之回到大明,也是個大人物了。恨鐵不成鋼的父親,或許要以他為榮。 “我們在一座甘蔗作坊里發(fā)現(xiàn)了三十幾具大明人的尸體,包括亞格拉斯。所以,那里就是他們的總營??上?,沒找到你所說的面白俊美的大明人。咱們抓到了一個活口,讓他逐一辨認過,確定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包括常常呆在亞格拉斯身邊的大明人,兩個人的尸首都沒發(fā)現(xiàn)?!?/br> 聽阿克巴說完,夏楓問道:“誰在亞格拉斯身邊?那人也會武功嗎?” 阿克巴點頭:“據(jù)說是會?!?/br> 唐軒之馬上告退,他要親自去找,夏楓也隨之附和。 “可以,帶五十個精兵去?!?/br> “謝圣君!” ...... 二人急匆匆出來,便有人在他們身上灑圣水,說是驅(qū)邪避瘟。 唐軒之回去拿了兩包草藥,逼著夏楓生嚼:“這樣也管用?!?/br> 本該上戰(zhàn)場廝殺帝軍部隊,現(xiàn)在干起了埋人的行當。夏楓贊嘆古人并不傻,知道如何杜絕瘟疫。 其實并不是他們聰明,而是熱帶地區(qū)都必須具備的一種生活經(jīng)驗啊。 夏楓最后也逼唐軒之子戴上她做的綿布“口罩”,兩人跟五十個強悍的精兵往甘蔗作坊而去。為防姚敬隋逃出了城,分出三十個精兵往南追;他二人帶著二十精兵在城中搜索。 姚敬隋當然沒死,范誠在最后關頭把他提著飛了出來,他完好無損,范誠卻斷了一只胳膊。震動過去之后,起初他倆找到一間沒被震垮的木房,停在那里養(yǎng)傷。范誠面若金紙,眼看是不行了,左胳膊血rou模糊只剩半截,那血流了一路。他主仆二人正在作最后的話別,就聽得帝軍的搜索隊伍來了,嚇得抱頭鼠竄。 當唐軒之和夏楓到來的時候,范誠已死。姚敬隋用甘蔗汁抹黑了臉,身上不知從哪扒落下一身雇兵的衣裳,正一步一瘸向塔布方向而去。三十精兵,與他還有一段距離。 “不會,我一定不會死在這里。不會!”姚敬隋停下來,想從路邊的枯樹上掰一根樹枝作拐杖用,正常人稍一使勁就行了,而他卻累得喘氣如牛。 任憑他咬牙切齒,枯枝楞是與樹桿戀戀不舍不忍離去。他最后實在泛力了,干脆朝著枯樹直直壓過去。 “咯吱”一聲,終于斷了,而他人也倒在了地上,枯木膈得他后背生疼。 “呵!我連你也治不了?”說著翻身起來,撿起枯樹就朝樹枯狠狠打去:“讓你不聽我的話!讓你犟!” 打了一歇,他站都站不穩(wěn),又回到剛才的老話:“不會,我一定不會死在這里.....”他雙腿似鉛,如個九旬老翁,顫顫巍巍地杵著枯枝繼續(xù)走...... 天漸漸黑了,帝軍用三天時間終于清理完了戰(zhàn)場,統(tǒng)計下來存活的叛軍有兩萬。但是現(xiàn)在,這兩萬叛軍齊齊跪在地上,仰天懺悔。 本欲下手坑殺他們的阿克巴,見此情形又改了主意,問臣下:“他們?nèi)家詾槭翘炝P?” “我偉大的圣君,他們現(xiàn)在對您虔誠無比,敬如神明。” 阿克巴開懷大笑,命令道:“留下三千人跟我們的士兵一起重建坎普爾,其他的兩千一組,驅(qū)往各邦,允他們自由?!?/br> “圣君英明,他們將會永世替您講述此次天罰。不止莫臥兒,全印度都將知道您的威名?!?/br> “多虧了我的兩個福星,哈哈哈......” 震區(qū)的收尾工作都快結(jié)束了,夏楓他們把坎普爾每個腳落都已找遍了,依然不見姚敬隋的影子。 唐軒之道:“看來可能往南逃了?!?/br> “那準備火把吧?!毕臈骶椭澜苹囊此宀粫p易被她尋到,想報價還得再忍忍。 ...... “斷了?”姚敬隋好不容易爬到這里,迎接他的卻是一座斷掉的塔布橋。 他望著橋下湍急的河水,想到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