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這碗恒河水[穿越印度]_分節(jié)閱讀_159
“噗——”布登想看,動作一大,胃里就忍不住,俯在船沿使勁吐。 唐軒之大笑:“怪說你們從德里下來多走了十幾日,敢情是你們坐不慣快船?!?/br> 昆撒心說現(xiàn)在好多了,剛上船時才吐得厲害:“大人請見諒,我們很快就能再次適應?!?/br> 唐軒之揮揮手表示不在意,反正難受的又不是他。 海上溫差更大,到了晚上,不烤爐子冷得沒法入睡。炭的消耗極大,他們剛剛過了孟加拉海灣,就停靠在一個無名小島準備自己準備些炭火,木炭的存量超出了船長的估算。畢竟大家都是第一次,沒有什么經驗,唐軒之雖然歸心似箭也沒埋怨他。 士兵們挖臨時灶窯制火炭,夏楓和唐軒之就在島上領略南部風光,好不愜意。三天之后,他們就把小島轉走遍了,發(fā)現(xiàn)有前人留下的足跡。他倆猜測,這里可能是很多商船臨時停泊的地方。 素不知,這座小島就是姚敬隋的手下用來接迎他的地方。如今早是人去島空,只留下些樹屋石灶。 船長是位中年人,刻板守舊,對船員的要求幾近嚴苛。今天廚房又鬧了起來,他非常生氣,還失去了理智,竟然把事情匯報到了夏楓面前。 “這...”夏楓心道:這些小事怎么鬧到我這里來了。 船長似有余怒:“大人,廚房近日總是少東西,而且少的都是大人們的吃食。上等炭火、牛奶、油茶、精餅。情況持續(xù)了好幾日,卻找不到兇手,我們搜過所有士兵船員的屋子,都沒查出賊來?!?/br> “所以?!毕臈鹘涌诘溃骸澳銈儜岩墒钦l拿的?” 船長瞟了一眼侍衛(wèi)兄弟...... 后者不動聲色,仿著不見。 夏楓一錘定音:“行了,以后我跟圣雄大人的飯食,我親手做,把爐子和食材搬到我的房間里來?!?/br> 船長沒說什么,板著臉下去了。 晚上的時候,夏楓跟唐軒之說:“兩教的高層相處并不融洽?!辈蝗辉趺聪旅娴娜烁艺衣闊?。 “嗯,還有些敵視?!?/br> 以唐軒之看來,侍衛(wèi)兄弟絕不會是賊。他倆也不像是不能吃苦的紈绔子弟,吐得再厲害也沒缺崗一天,多半是那個船長找碴。這種關系無法調和,只有“辛苦”他家楓兒了,好懷念叉燒羊rou面條啊。 船隊一路順風順水,即將進入大明海域。唐軒之在海中練功,內力又進步了,當然也曬得更黑。夏楓以為他是故意的,這樣好顯得他倆相配。 船上的兩人可是過得舒舒服服的,每天都要東躲西藏的鄴和尚可就沒這么舒坦了。他雖然有奇怪的功法,但他可不適應海上的生活,也怕冷啊。特別是沒有滿意的食物,每天要聞著夏楓房里傳來的烤羊rou香,垂涎三尺卻不得食。 這種痛苦是極難忍奈的:那小姑娘到底用了什么香料,他隔著木板都能想象屋里的畫面。她一邊烤火,順便在木炭上烤著一坨小羊rou,rou皮油滋滋的響,時而還飄出辣香味。然后就是嘖吧嘖吧的嚼食聲,明明很細微,他聽著卻好不逆耳。至從她親手做食之后,廚房里就偷不到好東西了,害得他只能亮水下咖喱餅...... 吃吃吃,吃這么多污濁的rou食,你遲早也會變污濁。 鄴口中恨著夏楓,可瞧見唐軒之穿上一件漂亮的羊皮大氅時,心中卻隱隱嫉妒。一想到那些全都是夏楓吃過的山羊制成,又在心里把她狠罵了一通。裹緊了單衣在海風中繼續(xù)發(fā)瑟瑟發(fā)抖。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唐軒之忽然驚覺夏楓已經長到他鼻子處了。明明他也有在長嘛,卻快不過她。她的功夫練起來長個,他的好像沒有這功效。暗想幸好他有先見之名現(xiàn)在回大明,如果再等兩年,說不定她趕上自己了,萬一長得像很多德里女人那般高大粗壯......立在一坐堂表妹之間,是何等的突兀。 船長從莫臥兒帶來的地圖早就沒法用,路上買了好幾份,每份在細節(jié)處雖有不同,但是大方向是對的。 他向唐軒之秉報:大人,前面應該是濠鏡。 濠鏡,也就是后世的澳門,船隊將在此停泊。 夏楓知道澳門被葡萄牙“租去”時,明代在這里是設有官府的,對他們收取稅金,所以,清代以前,這里還是漢人地盤。 一靠岸,夏楓就知道她“晚了好幾步”,葡萄牙人登岸快十年了,當時她都還沒穿越過來。或許,葡萄牙人早就盯上了這塊地方,朝廷沒有開放海禁,他們居然也取得了居住權。這里是他們以后與明朝貿易的重要港口,洋人就是目光長遠,并心思詭炸。 這么一座小村落,大明人看不上,在葡萄商人眼中卻是個大香饃饃。據(jù)說當初他們演了一出戲,假裝在島嶼附近沉了船,要借“貴地”晾曬貨物,當?shù)卮彘L本著與“人為善,友邦互愛”的原則,同意了??墒撬麄兞腊×赖?,就賴著不走了。至清代時,賄賂一翻貪官污吏,就把澳門占了去,確實有些無恥。 幸好后面收回來了。 目前葡萄牙人是夾起尾巴做人,人口也少,并不像百年后那般耀武揚威。既然此處有朝廷官員,不管村長還是縣令,大小都算是一個官,總得去見見吧。于是,夏楓特意裝扮了一翻,以莫臥爾公主的身份,向濠鏡屬官送去了用她名義寫的國書。 夏楓的預想的不無道理,這個縣令也是葡萄牙人來了之后,大明匆匆設定派遣過來的。他拿著這封缺胳膊斷腿的漢字國書久久回不過神,心說這是哪位寫的,半通不通。 他的師爺示意他翻下面:底下還有一封?!?/br> “哦,這個能看懂了,此人必是剛勁風流之輩,其字讓人賞心悅目?!?/br> “老爺,前一封聽說是公主本人所書?!?/br> 縣令趕緊撿起來重看,點頭贊揚:“一位異族女子,竟然能知曉我大明文化,可貴。”收起信,他高聲說道:“待我見過這位什么公主......” “磨我兒公主。”師爺翻譯道。 “嗨!”縣令捏了捏山根:“他們的國家著實繁多燎眼,就稱之她為印度公主吧,這個磨我兒公主,聽起來也甚為不雅。待我見過印度公主,你馬上代筆撰寫公函發(fā)往京城?!?/br> 什么磨我兒,這只能怪唐軒之,莫臥兒與大明素來無交集,這個讀音他一直都是這樣理解的。 夏楓帶著侍衛(wèi)兄弟,唐軒之跟在后面,給足了公主面子。侍衛(wèi)氣質出眾,也為他家公主長臉。 縣令老爺一見,下意識就打起了精神,不敢怠慢。對皇權的畏懼,是每個大明人的終生的執(zhí)念。別國的皇室,當然也不敢輕視。 ...... “老爺,那位西域公主長得可奇怪?”縣令一到家,隨他赴任的小妾就急不可奈地前來打聽。 “我如何知道?” “噫?” “蒙著面紗,根本看不清?!?/br> 小妾好不失望,被老爺說教:都是兩只眼睛一張嘴,有甚奇怪。 “哈哈...”縣令又大笑:“公主殿下對我們也有賞賜,瞧瞧,這是給你的?!彼徒o家眷,當然也包括小妾。他拿出個異域情調的雕花小木盒,說道:“看看吧?!?/br> 小妾興奮打開,差點抓不住盒子:“天啦,好大的珠子,四顆就裝滿了一盒?!?/br> “保管好,回去述職之時與她們分之。” 小妾不死心,試探道:“夫人的也在這里?”還以為這都是給她的,每顆都比拇指還大,想必只一顆就能換間宅子了。 縣令隨口一說:“這本來就是給夫人的。”又道:“還有沙糖,晶瑩似雪?!?/br> 次日,師爺帶著兩個隨從追去碼頭的時候,印度公主已經啟航。他懊悔得直跺腳,老爺?shù)纳程浅圆恢?。知道小弗朗機人高價購賣了不少,轉頭朝他們討要。jian詐的商人刻意推脫,意思了一點打發(fā)他。 師爺回府,當然少不了被縣令埋怨...... 唐軒之換上漢族服飾,別有一翻味道,夏楓忍不住“使勁”瞧他。 “楓兒,你要不要也換上?” 夏楓搖頭,還是不要啦,又不能換臉,那樣太怪異。 過了濠鏡,船只就多了起來。快到泉州時,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的洋船出沒,載著從景德鎮(zhèn)出來的瓷器。 “真快呀,這才放開海禁一年吧。”看史書是一回事,真切感受到又是一回事。歐洲在十□□世界的崛起,并非一朝一夕突然生成...... 泉州的洋商比濠鏡更多,口岸上大半都是洋人的軟帆,一看就知道是遠航船只。泉州港在元代可是世界第一大港,比濠鏡大得不是一星半點,其熱鬧程度也不是濠鏡可比的。雖然受倭寇和海禁影響,隱有沒落之勢,繁榮不比當年。 有一點與濠鏡一樣,唐軒之和夏楓都聽不懂他們的語言。難為這些洋人還要必須學會閩南語,泉州土話比廣東土話還難懂。 陸路不如海路,泉州官員得到印度公主駕道與濠鏡縣令一樣驚異,濠鏡縣令又沒義務知會他們,這些官員一時手忙腳亂。有些學識淺薄的,趕緊找來異志補課。這個磨我兒公主,到底是個什么公主呀。 還是福建都指揮使有見識,修書給泉州知事:蒙兀兒乃蒙古人所建,為表尊重,其君之妹可泛稱印度公主...... 夏楓和唐軒之并不想稿得如此麻煩,只是為了拿到繼續(xù)前行的官文,再次下船“接見”了一次。 在此盤桓七天,沙糖和珍珠又少了一些,隆慶帝又收到一封福建都護府的公函。相對第一封,福建這邊把印度公主介紹得更為詳細,在官文的范圍之內,盡可能地洋溢著欣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