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與嬌花_分節(jié)閱讀_30
清清風(fēng)華,徽徽神秀。 這天上人間的絕色當(dāng)前,誰還能有脾氣? 姜桓喉嚨莫名干澀,便入座飲了口茶,道:“好吧好吧,我不跟大美人計較?!?/br> 林煙嵐聽著好笑,推推藥盅:“道君,喝完藥容我撫脈?!?/br> 風(fēng)越辭端藥飲盡,隨即眉間微蹙,掩唇咳嗽。屋內(nèi)分明暖意熏人,月光照他容顏,竟好似冰肌玉骨,始終不見血色。 林煙嵐搭脈沉吟,眉頭漸漸緊鎖:“道君,您感覺如何?” 風(fēng)越辭道:“還好?!?/br> “還好?”饒是林煙嵐性情溫婉,也忍不住抬高聲音道:“油盡燈枯前的光芒也如常明亮,您再這么折騰自己,可知會有什么后果?” 風(fēng)越辭道:“我知曉,林姑娘稍安勿躁?!?/br> 林煙嵐深吸口氣,有心想勸,可對著他又講不出一句重話和一個“不”字來。 姜桓放下茶杯,笑了笑:“為了活而活,沒有任何意義,倒不如隨心所欲,樂得自在。道君是不是這么想的?” 風(fēng)越辭不置可否,只道:“命數(shù)一事,強求不得。” 姜桓嘴角一挑,輕敲桌面,笑得輕描淡寫:“沒試過,怎知是強求?怎知會不得?道君可聽過‘我命由我不由天’?若天定命數(shù),便劈了這天,逆了這命,何妨?” 林煙嵐聽得一呆。 若旁人說這話,她定會笑話瘋言瘋語,但從姜桓口中說來,卻如此自然,如此驕傲,如此意氣風(fēng)發(fā),好像他曾經(jīng)真的這么做過一般。 “姜公子好氣魄?!憋L(fēng)越辭欣賞這種天生無畏之人,如驕陽般明亮閃耀。然而大路三千,沒有哪一條是錯的,不可能每個人都走相同的路。 他翻過一頁書卷,沉靜如初道:“自在非放縱,我與姜公子道不同?!?/br> 姜桓不見惱怒,反而笑出聲來,晃了晃茶壺:“可惜不是酒?!?/br> 與君同飲,醉里論道,才是這世間一等一的暢快事。 美色常見,品性難養(yǎng),風(fēng)骨難得。 姜桓望著眼前皎皎如月的人影,分明未曾喝酒,卻仿佛有了幾分醉意。 “……” 林煙嵐面上掛著微笑,卻感覺自己十分多余——不是在看病么?好端端的怎么論起道來了?莫非……這就是境界的差距? 罷了罷了,也難得有人能與道君談在一處。 她沒打擾他們,輕飄飄地收了東西出門離去。 月落日升,夜盡天明。 李眠溪與吳家二人守著昏迷的眾人,照顧了一晚上,臨近早晨才禁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們是被細(xì)碎的哭聲驚醒的。 李眠溪揉揉眼睛,倏地跳起來,撞到了腿:“嘶……季學(xué)姐!” 季時妍雙臂抱膝,將頭埋在胳膊間,一顫一顫地嗚咽,她似乎已在極力忍耐,但仍控制不住情緒。聽到叫聲,她連忙抹了把臉,站起身來。 沒有一身紅衣,華夏學(xué)宮的水藍(lán)服飾也掩不了明艷容貌,她深吸一口氣,低聲道:“眠溪?!?/br> 李眠溪有些恍惚,結(jié)結(jié)巴巴地不知道該講什么,憋出一句:“季學(xué)姐,你……你還好吧?” 季時妍沉默了會,道:“我很好,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李眠溪緊張地問:“那你夢到什么?” “夢到花開了,”季時妍心口劇痛難忍,脫口道:“花開,花開且無方,等到,等到……” 花開且無方,等到季時妍。 然而陳無方到死都沒有等到,他有多遺憾,季時妍就有多痛。 “季學(xué)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