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道：“他們可真煩，看來這酒又喝不成了?！?/br>
    風越辭淡聲道：“姜公子在此飲酒，我去便好。”

    姜桓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喝酒什么時候都可以，若沒有道君相陪，又有什么意思？”

    風越辭無言，垂了垂眼眸，姜桓便望著他笑。

    小青牛呼哧呼哧地跑過來，噘著嘴：“哞哞！”

    風越辭摸了摸它的頭。

    姜桓走過來揪住青牛尾巴，“說話呢，你過來搗什么亂？”

    青牛：“哞哞！”

    風越辭眸光微轉，將青牛尾巴從姜桓手中抽出來，道：“姜公子，別鬧?！?/br>
    這聲音輕淡如云，莫名溫軟，聽得姜桓心中像被貓爪子撓了一下，酥酥癢癢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姜桓覺得風越辭今日的態(tài)度格外溫和，像秋水融霜雪，盈盈漾漾，叫人忍不住想得寸進尺。

    于是走在路上時，姜桓故意挑起話題，帶了幾分戲謔：“昨晚，道君睡得好嗎？”

    風越辭聞言，回道：“很好。”

    因昨夜的確是他這些年來難得的安眠，他是真心實意地回了一句，仿佛沒聽出其中的調(diào)侃之意。

    姜桓盯著他，“那你知不知道……”

    風越辭聽他欲言又止，便問：“知道什么？”

    ——知道我為你暖了一夜的身體，陪著你睡了一夜啊。

    姜桓一看他模樣，不必追問，就清楚他定是不知了。

    倘若知曉，不會是這么平淡的反應。

    姜桓望天笑了笑，心說算了，有大美人在懷，也沒虧什么。這大美人素日里跟個冰清玉潔的大家閨秀似得，若是知曉他做了什么，恐怕連近身都不讓了。

    他來到這里之前，在萬界輪回里漫無目的地游蕩，心里如同缺失了一塊，空蕩蕩的，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做，唯有殺人時才感到幾分快意。

    所有人恨他罵他，怒他懼他，他都不在乎。

    只是殺孽太多，有時候連自己都控制不住那股子暴戾之氣。

    直到遇上風越辭，心中的猛獸像是被完全安撫，溫順地爬了回去，心甘情愿畫地為牢。

    姜桓不曾為風越辭怦然心動，反而是看見他的第一眼，動蕩的心才真正安靜了下來。

    “沒什么，”姜桓雙手背在腦后，又是那副懶散模樣，邊走邊道：“老蘇又有什么事？你身體不好，別聽他們一叫就去，若是不方便拒絕，我?guī)湍愦蛞活D，保管誰都不敢再來煩你?！?/br>
    風越辭道：“聯(lián)試在即，蘇師挑選了參試學子，卻不滿他們驕縱懈怠。”

    姜桓挑了挑眉，了然道：“原來是叫你過去鎮(zhèn)場子。哎這事交給我吧，我這人最擅長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做人了?！?/br>
    風越辭道：“姜公子，你會嚇到他們?！?/br>
    姜桓不以為意，忽然湊過去，抬手拂去他烏黑長發(fā)上沾染的一片落花，笑道：“壞人我來當，好人就留給道君做么，豈不妙哉？”

    第23章集訓

    藏前，門庭大開，數(shù)十名年輕學子排排站，皆著水藍服飾，頭束玉冠，腰間佩劍，昂首挺胸，一派蓬勃的朝氣。

    蘇令謀背手站在最前方，一個個地掃視過去。

    李眠溪等七人赫然在列。

    書靈歪著小腦袋，坐在旁邊石像上，撲閃著翅膀，好奇地打量他們。

    蘇令謀斯斯文文地問道：“禮、樂、術、御、書、數(shù)，你們可有誰敢說自己樣樣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