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不容易_分節(jié)閱讀_13
我停下腳步,仰首望向天邊的流云與褐紅的霞光。 “瑞文你當(dāng)知曉,有時不是想與不想,而是行與不行?!?/br> 如果能重來,我也想在你的手下做一個恣意妄為的反派角色,可惜不行,至少這輩子你我無緣。 他嗤笑:“想不到人人敬仰的段大俠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br> “盡會說我,”我問他,“你呢?” “我自然……”他啞聲道,“嘗試過?!?/br> 我但笑不語。我們自小一同長大,如蕭翎所言,十余年來形影不離,他做了些什么,沒做什么,我心知肚明。 然而,我沒有點破的打算。 畢竟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總是彌足珍貴的。 我岔開話題道:“試與不試并不重要?!?/br> 他道:“什么才重要?” 我道:“重要的是,我們久立于別人門前,被人看到多不好?!?/br> 他笑:“原來你也好面子。” “我好的可不止面子?!蔽艺Q?。 他微微點頭,接道:“還有色?!?/br> 我面上青紅交織,忍了忍沒忍住,在他胸膛上擂上一拳。 他按下我的手掌,微微一笑,柔聲道:“我知道,你好的是天道正義?!?/br> 我不好意思地抽回手,他把我想的太高尚了,其實我方才想說的是桂花糕。 有那么一瞬間,我心懷愧疚,瑞文心志高遠(yuǎn),作為他的對手我卻胸?zé)o大志,實在對不住他的期望。 我不由暗示道:“你不要總把我想的太好,我終究只是一介凡人?!?/br> 他看著我道:“你在害怕什么?” 我語塞。 他握住我的手:“無需害怕,無論如何我總會幫你?!?/br> 然而他不明白,我的害怕皆是因他而起就如同他的煩惱皆是因我而起。 行至中庭,我見花團(tuán)錦簇,微風(fēng)和煦,心中快意,撿起一根樹枝對瑞文笑道:“我們許久不曾比試了。” 他亦撿起一根枝椏:“你想自取其辱,我不阻止?!?/br> 我挑腕,他壓肘,兩人都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功力,比起切磋更像是小孩子打架。 我們默契地使用最基本的招數(shù),你來我往,打的不分上下,那些暗中窺探的視線逐一撤去,只余下一道目光炯炯地照著我們,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鬧了一會兒,我收起玩心,隨手掂著樹枝道:“再過幾日我們便能回去了。” 他沒有應(yīng)聲,若有所思地看向枝頭綻開的花朵。 距武林大會不足三日,另一個大會率先開啟了。 飛刀門門主的寶貝孫女,詹廷芳的比武招親。 瑞文道:“你現(xiàn)在報名為時不晚。” “免了,”我道,“既然沒有那份心思何苦去湊熱鬧。” “你沒有可不代表旁人沒有。” “我只管好我自己。” “你確定?” “確定?!?/br> 我說得斬釘截鐵,未料到麻煩來得如此之快。這天下午,我收到一份信箋,娟秀的字體無聲訴說著主人的殷殷期盼。 我手一揚,飄香的信封便在明亮的火光下燃燒殆盡。 “不拆開看看?”瑞文問。 “眼不見,心不靜?!蔽腋嬖V他。 顯然我仍舊是低估了詹姑娘的執(zhí)著,第二天,我在廊下被泫然欲泣的詹廷芳攔下時,已然避無可避。 “段大俠……” 幽怨的語調(diào),委屈的眼神,都令我如臨大敵。 我下意識地尋找瑞文的身影,偏偏他嫌身上出了汗,回房沐浴更衣了。 眼下,我唯有只身應(yīng)戰(zhàn),且戰(zhàn)且退了。 “詹姑娘別來無恙?!蔽叶Y貌而疏遠(yuǎn)道。 “叫人家廷芳啦?!彼g了絞手帕,咬著下唇看我。 我硬著頭皮又道了一聲:“廷芳姑娘?!?/br> 她上前一步,嬌嗔道:“都是熟人,這么見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