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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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聞訊他要回來了…… 秋蟬打開衣柜去挑衣裳,梅二姐也未看她,只道:“便拿那件我出閣時穿的嫁衣,大約還能穿得上的?!?/br> 秋蟬沒有多問,主子讓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那一夜,她穿著她嫁時的喜服,端坐在床榻上,等著他回來。 他不留一絲溫存,提刀破開門直奔床榻,將她拽起狠狠摔在地上。 讓侍從拿了筆墨,遞了她一紙休書。 她不肯畫押,他如地獄羅煞,切下她的拇指,這才在休書上畫了押,遂把她趕出了候府。 她握著殘指,在候門前嘶嚎,狼狽不堪,體面盡失。 想她少年時光,也曾天真浪漫,容華若桃李;被多少人捧在手心,卻也不屑回眸一顧。 她用一枚發(fā)簪,換了一葉扁舟,還兌了一壺酒,江舟自流而去。 不久,皇城大亂,三皇子里應(yīng)外合,引韃軍進城,蕭寵以一己之力誓死抵擋。 總督府勾結(jié)三皇子,聯(lián)合韃軍圍剿蕭寵沖進城內(nèi)的一千多名士兵,奈何寡不敵眾,三皇子下了死令借韃軍大將慶格爾泰斬殺蕭寵。 精疲力盡的蕭寵,對上驍勇善戰(zhàn)的慶格爾泰,雖然全力拼殺了一番,卻也難逃宿命。 慶格爾泰攪動著血rou里的刀,恨聲道:“殺了你,也算是給諾敏報了仇!” 蕭寵猛的瞪大了雙眼,瞳孔驚顫:“你……你說什么?” 慶格爾泰陰冷的笑了聲:“你以為,三皇子為何對你的行跡了若指掌?!諾敏可是我的寵婢,可惜,還是沒能將她從你府中帶出來!” 蕭寵張著嘴,雙眼充血,終是生出一股悔恨之意來。 是啊,她是個溫婉的人,即使十年薄待,對她不聞不問,可也默默受著,未有半句怨言。 這樣的一個人,怎么會因為忌恨,無端端的殺了人? 彌留之際,他竟是只能想到她,年幼時,他知道母親并不愛父親,還背著父親私通別的男人,丟下才九歲的他,與那男人私奔不知去向。 后來,有人悄悄告訴他,他母親其實早就死了,父親親自帶人,悄悄將他們暗殺,埋在了沒人知道的深林沼澤里。 自此,父親經(jīng)常酗酒,對他也再無從前那般厚待,有時候脾氣上來,還會無端打罵。 沒多久,父親抑郁成疾,早早也去逝了。 對于感情,他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可若新婚那夜,他能多問問兩句,或許……并不是他想的那般。 哈,人死如燈滅,已經(jīng)沒有或許了吧? 他頹然倒地,眸光漸漸渙散,若有來生,若有來生…… 不遇上他,或許她會活得更快樂吧?這輩子,她太苦了。 **** “大爺!大爺,您快出來瞧瞧,那邊海上,是不是飄著一個人吶??!”船夫急迫的吆喝著,眾人頓時都聞聲從船艙里跑了出來。 “哎呀,是個姑娘!正巧小舟往這飄過來了!這海浪太大,只怕支撐不了多久!” 奚風(fēng)渡當(dāng)即吩咐道:“放下小船,帶幾個船夫過去,把人給撈上來?!?/br> 誰知,那撈上來的人,竟是他相思成疾,愛而不得的人,老天爺?shù)降资窃谂c他開什么玩笑? 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奚風(fēng)渡要緊的將她打橫抱起,旋身大步回了臥室。 自救回來那姑娘,奚爺便改了性子。 不與這些舞女嬉鬧,也不怎么吃酒談風(fēng)月,眼里心里全是那一人。 舞女們也不爭風(fēng)吃醋,這奚爺本就只是與她們單純的嬉鬧玩兒,她們都是孤苦無依,無奈賣身來到這艘船上的。 但是奚爺待她們極好,雖風(fēng)流卻從不下流,舉止得體,懂得尊重她們,若他真愛慕那女子,她們都是真心祝福的。 “我見過你?!?/br> 那男人如是說,眸光無比炙熱深情,她努力想了很久,卻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他。 “在哪里見過?” 男人笑得魅人,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很好看。 “偏不告訴你?!闭Z氣無比怨懟,好似還真欠他許多。 梅翩翩長嘆了口氣,這讓她如何猜呢?她實在想不起來了。 在這艘大船上呆了一月有余,卻從未覺得像現(xiàn)在這般輕松快活。 男人待她極好,那溫存是入骨的,擾亂了死寂的心湖。 不管真情假意,確是讓她體會到了做女人的快樂。 只是瞧著鏡中漸老的容顏,讓她愁緒萬千,不由涌上心頭。 “一尺深紅勝塵,天生舊物不如新。 合歡桃核終堪恨,里許元來別有人。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北澈笸蝗豁懫鹉腥说统梁寐牭穆曇?。 梅翩翩驚了下,猛的回頭瞧去。 “爺?”船上的人都這么稱呼他,她便也跟著這樣叫了。 他接過木梳子,替她溫存的梳著一頭云鬢,從袖子里拿出一支色彩十分艷麗的金步搖,替她別上。 她羞得紅了臉,慌忙將金步搖拿下。 “不喜歡?” 她道:“太艷麗了,與我不般配?!?/br> “也對,這般艷俗之物,確實與你不配,這便不要了?!闭f罷,將那珍貴的步搖丟出了窗外。 見她傷心落淚,他疼惜的將她緊擁在懷里,溫?zé)岬拇轿巧纤摹?/br> 她小小掙扎了一下,迷失在這樣百般柔情與纏綿中。 情濃時,他動作粗魯了些,她吃疼的低吟了聲,奚爺立馬控制停下。 “我弄疼你了?你……”他帶了些懷疑,終還是低聲問她:“你還是完璧之身?” 她臊紅了臉,抬起手臂蓋住了臉沒有作答。 他輕吻她的眉梢低笑了聲:“這有何不好意思的?其實……我也是?!?/br> 她悄悄露出一雙含淚的雙美目,詫然的看著他:“你……你為何……” “或許,是一直在等你?!?/br> 情話真好聽,也明知道可能是假的,可她此刻并不甚那么在意了。 可能是聽到他也沒什么經(jīng)驗,也是第一次,大了膽子伸手環(huán)抱過他的背:“我,我不疼了……” 他笑聲歡愉帶著無盡的寵溺:“不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br> 尾聲: 季明騎著馬出了城,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天地蒼茫,一人一馬一江湖。 一日,他騎馬路過的風(fēng)景極好,貪玩了些,錯過了投宿。 夜里他便升了篝火在森子里準(zhǔn)備湊合一晚。 誰知,睡到半夜,他聽到了一陣小女孩的哭聲,他驚坐而起,后背滲出了一層冷汗。 這深山老林,又伸手不見五指,怎會有小女孩的哭聲?不會是遇見臟東西了吧? 哭聲一直斷斷續(xù)續(xù),他壯著膽子,點燃了一個火把,聞聲尋去,竟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跪在一個簡陋的墳包前慟哭。 火光照映中,看到了她的影子,才斷定她是人。 “小meimei,你哭什么?” 小姑娘蒼白的臉上帶了好些青紫的傷痕,滿目絕望,看得季明一陣兒心疼。 這閨女,清瘦得實在可憐。 “你誰家的呀?”季明蹲在她跟前,盡可能語氣溫和的問道。 小姑娘低垂著眉眼,抽著氣兒道:“我想我娘親了。” “那你娘親……” 小姑娘指了指墳包:“娘親埋在了里面。” 季明長嘆了口氣:“那你爹呢?” 小姑娘:“爹爹他另娶了后娘,不要我了,明兒就要把我賣了?!?/br> 季明看她滿身傷痕,眉頭緊蹙:“后娘打你了?” 小姑娘實誠的點了點頭,委屈的控訴著:“后娘打得可疼了,我不敢躲,我越躲,她越是打得厲害。” 季明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別怕,大叔以后保護你,你跟我走吧!” 小姑娘猶豫了:“你會像爹爹一樣把我賣了嗎?或者像后娘一樣生氣了,就打我。” 季明:“怎么會呢?大叔有好多銀錢,全給你買好看的衣裳,吃好吃的東西,以后你就是我閨女,我當(dāng)你爹爹!” 小姑娘這才點了點頭。 他哄著小姑娘安睡了一夜,次日清早,他尋了塊木牌,拿出匕首道:“我給你娘親雕個墓碑吧,你娘親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茉茉?!?/br> “啊?就叫茉茉?” 小姑娘點頭,季明替墓主人刻了個簡陋的碑,說道:“你閨女我給帶走了,要是你想報恩,就……就讓我找個趁心如意的姑娘吧!” 季明憨憨笑了聲,讓閨女騎馬兒,馱著她下了山,道:“你給爹爹指路,爹爹給你報仇去!報完仇,咱爺女倆,云海四海,浪跡天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