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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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管事并沒有因著他往內(nèi)院的方向走去,而是引著他往外走。 衛(wèi)寒舟的臉色難看至極。 眼見著他要穿過垂花門朝著外面走去,突然,在拐角處,冒出來一個人。 “相公~” 黑暗之中,紅色的燈籠照在柳棠溪的臉上,她的臉色也變得紅通通的。偶有涼風吹來,她那幾縷不安分的頭發(fā)絲兒吹到了臉上,和甜甜的笑應和在一起,就如同暗夜中的仙子一般。 衛(wèi)寒舟的臉色瞬間恢復如常,快步朝著柳棠溪走了過去。 “你怎么在這里等著?”衛(wèi)寒舟問。 柳棠溪笑著說“我就知道侯爺對你不會太——” 說到這里,柳棠溪頓時發(fā)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看向了一旁的管事。 “咳,那個,我跟相公說幾句話,你們別跟過來了?!闭f著,柳棠溪抓著衛(wèi)寒舟的手朝著一旁的小花園走去。 走到?jīng)]人的地方,柳棠溪停了下來。 衛(wèi)寒舟低頭看了看兩個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問“等了多久了,手怎么這么涼?” 柳棠溪笑了笑,說“也沒多久,剛到?!?/br> 柳棠溪其實在這里等了有一會兒了。 想到剛剛懷恩侯看衛(wèi)寒舟的臉色,再想到邵嬤嬤上午說過的事情,以及殷氏剛剛對衛(wèi)寒舟的態(tài)度,她覺得懷恩侯應該不會對衛(wèi)寒舟說什么好話。 估計就算不逼著衛(wèi)寒舟跟她和離,也會說別的話。 想到自己身份的事情還沒跟衛(wèi)寒舟解釋清楚,思來想去,等殷氏睡了之后,她就出來了。 不過,她沒進去打擾他們,就在外面等著。 衛(wèi)寒舟把柳棠溪的手包裹在掌心中,給她暖了暖。 柳棠溪低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更甚。不過,她還有話要問。 “我爹剛剛跟你說了什么?” “沒說什么?!?/br> 柳棠溪聽到這話,頓時有些不滿,這個狗男人,一到這種事兒上就是個悶葫蘆,不跟她說實話。 “我爹是不是覺得你配不上我,逼著你跟我和離呀?說來也是,我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侯府嫡女,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從六品小官,配不上我的?!绷南ξ卣f道。 這話一聽就是玩笑話。 衛(wèi)寒舟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娘子想多了?!?/br> 柳棠溪心中有些失望,看來,懷恩侯還真是會算計。 “是么?” 就在她想著這些時,只聽衛(wèi)寒舟問了一個問題“娘子是何時得知自己的身份?” 柳棠溪頓時卡了殼,呆呆地看向了衛(wèi)寒舟。 衛(wèi)寒舟整個人都籠罩在黑夜中,只那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柳棠溪有些緊張,咽了咽口水,說“就……就是今日剛知道的呀?!?/br> “哦,是嗎?”衛(wèi)寒舟淡淡地反問。 “當……當然是真的?!绷南0土艘幌卵劬?,“今日我去文昌侯府做客,被老夫人認出來了,然后我就跟兩個meimei一起回府了。” “哦?!毙l(wèi)寒舟語氣依舊冷淡。 柳棠溪覺得衛(wèi)寒舟并沒有相信她。她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白日的事情,開始思考該怎么解釋顯得更合理一些。 有了! “你那日為何不告訴我你在宮宴上究竟說了什么,害得我今日差點出糗!” 衛(wèi)寒舟微微皺眉,琢磨了一下,說“為夫記得那日講的都是實話。” “就算是實話也不行,萬一我不想那么說呢?別人豈不是覺得我是個騙子。都怪你沒跟我講清楚,我沒做好準備?!?/br> 所以,怪他? 不過,不管她究竟有沒有失憶,到底什么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于他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要她還陪在他身邊,是他的娘子就好。 既然她不想說,他就不問了。 衛(wèi)寒舟不想在此事上再做過多糾纏,道“天冷,回府吧?!?/br> 柳棠溪抿了抿唇。 “嗯?”衛(wèi)寒舟側(cè)頭看向了她。 “那個,要不,你先一個人回去吧。”柳棠溪小聲說。 衛(wèi)寒舟臉色驟然變冷。 看著他的臉色,柳棠溪有些不敢往后說了,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完“呃,那什么,我母親病了,病得很重,我得在這里照顧她。她兩年沒見我了,見不著我就難過?!?/br> 照顧父母,天經(jīng)地義。 衛(wèi)寒舟縱然再不開心,也不會阻攔。 “嗯?!毙l(wèi)寒舟悶悶地應了一聲,“那你什么時候回去?” “過幾日吧?!闭f罷,柳棠溪拍了拍衛(wèi)寒舟的肩膀,說“你別傷心,也別太想我,我很快就能回去?!?/br> 衛(wèi)寒舟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極深邃,似是盛著不滿。 看著這個眼神,柳棠溪四下看了看,見沒人,踮起腳尖,朝著衛(wèi)寒舟的臉頰親去。 這還是柳棠溪第一次主動親衛(wèi)寒舟,親了一下之后,她沒敢看他的臉色,紅著臉飛快地跑開了。 衛(wèi)寒舟在原地站了許久,摸了摸臉頰,嘴角露出來一絲微笑。 隨后,收斂起笑容,冷著一張臉,朝著府外走去。,,, 第64章 溫情 當天晚上,柳棠溪在殷氏屋里的榻上睡的。 一開始,邵嬤嬤并不同意她這么做。 “姑娘,夫人晚上時常咳嗽,您在屋里會吵到您的,不如您回自己院子去睡?您那院子,夫人還給您留著呢,日日都讓人去打掃?!?/br> 柳棠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殷氏,說“不必了,我在這里就好,我想多陪陪母親。” 聽到這個解釋,邵嬤嬤沒再多勸。 許是殷氏知道自己的女兒陪在身邊,當晚睡得非常好,柳棠溪根本就沒聽到咳嗽聲。 第二日醒來時,不知是不是錯覺,柳棠溪覺得她的臉色比昨日好看了許多。 柳棠溪想,女主收手了?亦或者,殷氏見到她之后心情好? 洗漱之后,柳棠溪就搬過來一旁的椅子,坐在了殷氏的床邊。 昨晚躺在榻上,她想了很多。 殷氏并不是她的母親,侯府也不是她的家,她一直覺得這些都是原主的??勺蛉栈貋?看著殷氏的病容,看著她的眼淚,她做不到無動于衷。 懷恩侯的確不怎么喜歡原主,可殷氏卻是一心愛護她的。 既然她變成了柳棠溪,她覺得自己有義務替原主好好照顧殷氏,要不然,她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殷氏和原主從小虐待女主。原主試圖賣了女主,反倒把自己搭了進去。這事兒書中沒寫,不過是她的猜測,而事情過去了兩年,又有三皇子這個靠山,想必她也找不到證據(jù)了。 而如今,殷氏幾次想弄死女主,都沒成功,反倒是殷氏自己病了。雖不知這事兒究竟是否是女主所為,但總逃不過書中所說的“報應”。 說到底,這事兒是嫡庶矛盾,是殷氏和原主先挑起來的。 觀女主的反應,似乎有所保留,沒打算這會兒徹底揭穿殷氏。 她不希望殷氏再像書中的結(jié)局一樣。女主有偉大的抱負,想嫁給三皇子,想成為皇后,那就讓她做去。他們避開她的鋒芒,先趁著這個機會把殷氏的病治好再說。 不管殷氏的病究竟是自己得的,還是被誰害的,柳棠溪覺得,當務之急,是先把病治好。 治好了病,女主即便是揭穿了殷氏,殷氏也不至于跟懷恩侯吵了一架之后就一命嗚呼。而殷氏到時候若是想查清楚自己的病情,她也不會攔著。 而先前看病的太醫(yī)、買藥的人、熬藥的小丫頭,她統(tǒng)統(tǒng)不信任。 過了一會兒,殷氏醒了過來。 吃飯時,她那三位meimei還有幾位姨娘過來了。 “哼,這幾個賤人,巴不得我死了。”殷氏臉色難看地說。 說著,殷氏咳了起來。 柳棠溪嘆了嘆氣,連忙給殷氏拍了拍,溫和地說“娘,您如今病著,就先別跟她們計較了,氣著您不劃算。您若是對她們有什么不滿,不如等您病好了,再跟她們算賬,如何?” 殷氏如今是有女萬事足,笑著應下了。 所以,等幾位姑娘和姨娘進來時,殷氏沒像往常一樣訓斥她們,只是冷冷淡淡應了一聲。 眾人都很是詫異。 柳蘊安盯著柳棠溪看了許久。 柳棠溪不僅自己變了,還成功說服了殷氏? 這母女倆一向鬧騰,如今這般安靜和隨和,還真是讓人不習慣,不會是憋著什么大招等著她吧? 柳蘊安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提高了一些警惕。 然而,殷氏見了他們不到半刻鐘,就把他們打發(fā)了。 等到下午時,聽說懷恩侯回府了,柳棠溪去找了他。 “爹,女兒從前找不著家人也就罷了,如今找著了,卻記不得父親和母親,實在覺得有愧于您的教養(yǎng)。女兒想著,可否勞煩爹爹請個太醫(yī),來看看能不能恢復記憶?!?/br> 懷恩侯聽后,突然發(fā)覺自己竟然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連忙“是爹爹的疏忽,都怪爹,爹這就讓人去請?zhí)t(y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