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鈞侯[重生]_分節(jié)閱讀_152
書迷正在閱讀:偷你點陽氣怎么啦!、錦衣衛(wèi)廠花基情錄、蘇子青的尋夢農場、畫滿田園、尾巴真的不能吃嗎 完結+番外、靠臉吸粉征服娛樂圈、染白、神醫(yī)棄婦、天字一號緝靈組 完結+番外、我真沒想火葬場啊[快穿]
他一看便覺得訝異,這些都是蕭桓手下四處收集調查來的信報,關于烈鈞侯府和林熠的。 蕭桓就這么靜靜翻看信報,殿內靜謐,只有沙沙紙頁聲和柔和的帳幔隨風輕擺聲。林熠心里有點美滋滋的,笑著道:“沒想到你調查得一清二楚,縉之,看得這么用心,別是這么開始暗戀本侯了吧?” 他的玩笑話,蕭桓自然聽不見的,林熠便打算再去看看賀西橫。 但他一邁出大殿門檻,卻沒走到滿庭芝蘭中去,而是邁入有些清冷蕭瑟的秋日,他意識到這里和方才仍是同一個地方,但已不是一個時候。 林熠只得繼續(xù)往前,庭中走來兩人,他一看,恰還是蕭桓,而旁邊的人正和蕭桓說話。 那人道士打扮,一身白底淡藍色云紋道袍,手臂挎著一支流云般的雪白拂塵,身姿清朗,眉眼如玉,墨發(fā)干干凈凈束起。 林熠覺得有些眼熟,仔細看了半晌,連忙壓下心底猜測。 而后又走來一名僧人,僧袍一塵不染,亦是出塵清潤的氣度,氣質穩(wěn)重平和,超脫物外,一雙眼洞察眾生,內蘊寧謐天地。 林熠覺得這人也有些眼熟。 道士見那和尚過來,仙風道骨霎時散去一般,挑眉道:“呦,你也來了?熱鬧了喂。” 僧人不嗔不怒:“貧僧來送金葉蓮,聽聞宮中有人抱恙,正缺這一味藥材?!?/br> 林熠感受著眼前熟悉的氛圍,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仙君下凡一般的道士便是玉衡君,而那英俊僧人,多半就是寂悲。 他不禁扶額,這兩人不是凡俗,這倒沒什么,只是為何原本都一表人才,今生卻成了清貧老僧和不著調江湖道人的形象? 玉衡君的臉色一下子暖起來,眼睛也更亮了,仿佛剛才橫豎看不慣對方的不是自己:“沒錯!就缺這一味!藥在哪呢?” 寂悲看不清如何動的,輕輕一側身便避開玉衡君的魔爪,不讓他往自己身上搜:“且慢,若貧僧猜得沒錯,侯爺身體已是強弩之末,這金葉蓮入藥,從來只給最烈的方子做引,以九死換一生。這般施藥,他當真受的?。俊?/br> 又看了看蕭桓:“貧僧還聽聞,南疆近日忽然進貢數只青鬼獸?!?/br> 林熠聽見青鬼獸,不由提起精神。蕭桓沒有反駁,點了點頭,但顯然心情很不好。 玉衡君一甩拂塵,清秀的眉微蹙,道:“行了,也沒什么瞞的,那小侯爺的身子已徹底傷了根本,如今最多五年壽命。南疆青鬼之血,配以金葉蓮煉藥,這藥的確太猛,他若愿意服這藥,壽命就只剩一年半載,但至少剩下的日子好受些?!?/br> 蕭桓眼神輕動了一下,不易察覺的情緒被掩在眼底,對寂悲道:“我會告訴他,讓他自己選?!?/br> 寂悲注視蕭桓良久,溫潤面目慈悲未變,取出一只小匣子,將藥交給玉衡君。 玉衡君扯著寂悲去研究藥方,蕭桓獨自回去,殿內的林熠一身玄色綢袍,清瘦之極的身子顯得那寬大綢袍垂墜而空蕩,他雙目前系著一條黑色緞帶,坐在書案后,整個人陷在楠木椅座上一般。 蕭桓走過去,林熠并不能聽見,但感覺得到,于是坐直了些,下巴瘦削得發(fā)尖。 蕭桓在旁站定,而后微微彎腰,一手輕輕攬在林熠肩上,林熠抬手在他手背輕拍,似是安慰他,隨后以口型說了幾句什么。 蕭桓便依言俯身將他打橫抱起,動作輕柔小心,但他額頭仍是疼得出了一層汗。 在旁靜靜看著往事的林熠想起來,他曾經夢見過這一段,看來是昏迷醒轉后,身體遭受重創(chuàng),被折花箭弄得生不如死,加之當時北疆告捷,家中盡數離散,他心中再無什么牽掛,以至于曾動了求死之心。 林熠看他把自己抱回床上。守在床邊的蕭桓,身上玄色暗紋王服,襯得整個人威嚴俊美,注視帳內人的目光又很柔和。 這樣的陪伴,算起來也是很久了。 第95章 故緣 林熠看著蕭桓出神, 念頭雜七雜八,忽然開始懷疑一件事,自己當時真的是為蕭放擋箭么?若是如此, 蕭桓又為何會把自己帶回宮, 他們先前沒有任何交集,這毫無理由。 他從一開始見到蕭放, 就先入為主地把武安州城下的人當作蕭放,而后沒再仔細想這件事, 如今再串起來, 事實或許并非如此。 幻境之中一切似乎隨他所愿, 想什么來什么,再一回過神,眼前忽然已是北疆城關之外, 四周人頭攢動,漫無邊際的浩蕩大軍從不同方向匯集而來。 齊整沉肅的數支軍隊逐漸抵達武安州城下,將領們彼此致意。 林熠四處搜尋,果然見到自己身影, 正騎一匹戰(zhàn)馬打在昭武大軍頭陣,臉上神情微寒,帶著從前慣有的一絲戾氣。 而人群另一邊, 一名身穿玄色戰(zhàn)甲的主帥坐在馬背上,身邊圍了不少人。 他看見自己騎馬走近,沿路將士分開給他讓路。 林熠倒抽了一口氣,心頭一陣寒——就是這一天。 下一刻, 他看見當空一道寒亮的影飛速劃過,那是一支根本看不清軌跡的箭影,直射向人潮之中的玄甲主帥。 林熠屏息,只見自己如無數次回憶起來的時候一樣,猛一勒韁,戰(zhàn)馬嘶鳴抬蹄沖上前,而自己連劍也未來得及拔,連人帶馬沖開前面的人,徑直擋在那玄甲主帥身前。 而后那支仿若冰晶化成的箭刺入過他的身體,幾乎在他肩下對穿,他被帶得滾落馬下。 林熠單是看著這一幕,就仿佛自己親自又死了一回,不禁“嘖”了一聲。 他立即靠近了些,只見人群喧囂擾動,一陣混亂,那玄甲主帥頓了片刻,迅速翻身下馬,低頭查看林熠的傷。 林熠到了近處,恰逢那玄甲主帥抬頭,蹙眉果斷命令身邊人:“叫軍醫(yī)來!” 林熠盯著他不再動,這不是別人,正是蕭桓,一身鎧甲,單膝跪在衣襟沾滿血的自己身邊,周圍焦急的副將士兵們呼喊奔走,而他們幾乎靜止。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你。 林熠愣在那里,靜靜看著蕭桓將自己抱起上了馬,策鞭離開人群。 他心中千頭萬緒涌上來,不及細思,眼前北疆城關高大城墻、無邊的兵馬暗甲,紛紛被潮水卷席而去,往事褪離。 林熠睜開眼,盯著床帳半晌,才確認自己醒來了,依舊身處金陵城中蕭桓的別院內。 小樓外晨曦初降,幾縷淡淡柔光透進帳幔,林熠轉頭看著身側沉睡的蕭桓,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起身下床。 他換了件單袍,踩著木屐出了房間,漫步到樓下,走近廳里,便在書案旁坐下沉思著。 林熠把往事捋了一遍,他在北疆數年,凱旋之日遇見蕭桓,偏偏差點被一箭弄成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