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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和替身渣攻戀愛后,白月光回來了在線閱讀 - 第43節(jié)

第43節(jié)

    程見渝顫抖的手捂住眼睛,手心里睫毛顫動著,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鎮(zhèn)定,嚴融說的只是推測,未必是真。

    心里一道聲音低低的說,既然喜歡溫岳明,為什么不試試?如果邁出這一步,豈不就證明嚴融說的全是假的?

    他深深呼吸,肩頸緊繃線條輕微顫動,慢慢放下手,雙手把上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毫不猶豫,向醫(yī)院方向駛?cè)ァ?/br>
    工作日醫(yī)院冷冷清清,程見渝羽絨服搭在臂彎,大步流星走進辦公室,一共兩間房,里面是件單獨隔開的急診病房,垂著潔凈簾子,溫岳明套著白大褂,抱著雙手立在觀片燈前,觀察一組ct片子,乳白色光照在精薄的眼鏡鏡片上,折射出一段清透。

    聞聲回過頭,他偏著頭笑了下,目光接觸之間,如船頭猛烈撞上冰山,程見渝沉靜的心里兵荒馬亂,真要這么做嗎?

    溫岳明瞥眼室內(nèi),壓低聲音說:“你來的真巧,江……”

    “溫先生?!?/br>
    程見渝鼓起勇氣,側(cè)過頭準確無誤吻上去,呼吸交換之間,鏡片后那雙深邃的眼睛微怔,原本的鎮(zhèn)定從容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直達眼底的笑。

    熟悉香水味比任何時候都要濃,溫岳明嘴唇和江衍如出一轍的薄,并不適合接吻,程見渝呼出氣息在鏡片上結(jié)成一層白霧,像是在施展魔法。

    溫岳明一手摸上他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著。

    程見渝一瞬間茫然。

    幾秒后,耳邊聽到“咣宕”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余光里他看到一個護士從內(nèi)室出來,手中托盤驚的掉在地上,拆下來的線是深深血褐色。

    江衍拄著拐架,站在護士身后,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地上落下長長陰影。

    周圍安靜的只能聽到呼吸聲。

    作者有話要說:《讓原諒綠飛》

    江衍:我就想讓你翻譯翻譯,什么叫驚喜!

    見渝:這就是驚喜。

    江衍:翻譯出來給我聽,什么他媽的叫驚喜!什么他媽的叫他媽的驚喜!

    第59章

    氣氛像是一根擰到緊巴巴的皮繩,捎一松懈,就會彈的兩敗俱傷。

    溫岳明眼底笑意濃的化不開,從善如流收回手,看著程見渝,半開玩笑的話卻是說給江衍聽的,“今天這么主動?看來我要請你吃飯,不然豈不是辜負你了?”

    程見渝怔了下,表情一瞬間僵持,轉(zhuǎn)瞬即逝,恢復一貫的鎮(zhèn)定自若,低低“嗯”聲。

    溫岳明脫下白大褂,隨手掛在衣架,穿著質(zhì)地精良的毛衣,露出的襯衣領(lǐng)板正,一絲不茍,知性溫雅,比起醫(yī)生,更像是大學里的學者。

    江衍神情令人膽寒,如同發(fā)怒的野獸,死死盯著他們倆,要生吞活剝一樣。

    “走吧?!睖卦烂髋呐某桃娪寮绨?,程見渝垂下眼,一言不發(fā),跟著走出門。

    辦公室門“咔擦”鎖上,江衍梗著脖子,視線釘在門上,護士回過神,小心翼翼看眼他,利落的鬢角青筋凸起,原本猙獰的粉色傷疤扭曲,像一條毛蟲,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輕手輕腳蹲下去撿托盤。

    幾分鐘后,江衍仰靠在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著,心里頭痛的厲害,像是被人潑了硫酸,溶液輕而易舉化解心臟,疼的血rou模糊,痛到極致。

    剛才有幾秒他沒有任何知覺,覺得自己快氣瘋了,為什么程見渝讓他上天堂,又讓他下地獄,他媽的,到底是為什么?

    他筆直結(jié)實雙腿敞開,看著頂上白色的燈,散開成一圈圈光暈,銳利喉結(jié)隱隱滾動,單手遮住眼睛,像條被主人遺棄的流浪狗,頑廢無力,毫無激情,溫熱眼淚從指縫里滲出來,他快速用手背抹掉,用力撐著眼皮,將眼淚憋回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江衍記事起沒掉過眼淚,哪怕是在埃塞,炸彈爆炸一瞬,電光火石之間他猛地將溫岳明推到墻后,比刀子還鋒銳碎片猛烈迸射進他的腿骨里,擦著太陽xue飛過去,負責手術(shù)醫(yī)生告訴他,如果再深一兩毫米,神仙也回天乏術(shù),面對死亡威脅他無所謂。

    所以他不懂,眼淚像洪水,是忍不住的,越忍越激烈,痙攣的神經(jīng)sao動著,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像個小孩一樣。

    江衍竭盡全力壓抑眼淚,深吸一口氣,猛的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清脆的聲音在空氣里回響。

    眼淚終于止住了。

    他伸展手臂,抽幾張紙巾粗暴地擦擦臉,起身走到水池旁,擰開冷水,朝臉上撲撲,咬牙切齒看著鏡子里眼眶泛紅的男人。

    真他媽沒出息,哭頂個屁用。

    是男人就站起來去戰(zhàn)斗。

    醫(yī)院停車場,白色世爵車內(nèi)裝飾簡單,清一色的同色系真皮質(zhì)地,低調(diào)且富有美感,體現(xiàn)車主的品味。

    溫岳明選定商業(yè)街的一家法國菜,口碑很好,后座位置寬敞,程見渝側(cè)開頭,看向窗外光禿禿的花壇,心亂如麻,沒胃口,吃什么都好。

    “見渝。”溫岳明直白的看著他清瘦側(cè)臉,伸手摸摸他柔潤蓬松的頭發(fā)。

    程見渝回過頭,抿著嘴唇笑下,“溫先生?!?/br>
    溫岳明端詳著他的眼睛,“后悔了?”

    “沒有?!背桃娪迥X子現(xiàn)在都是麻的,那股鼓起的勁在身體里四竄,覺得他魯莽了,如果他是愛無能,豈不是在傷害溫岳明。

    溫岳明低低笑著,故意逗他,“剛什么感覺?心里怎么想的?”

    程見渝撓撓眉毛,思考適當言辭,溫岳明那位日耳曼人的助理兼司機來了,拉開駕駛座門坐進去,回過頭問:“我們?nèi)ツ且患也蛷d?”

    中文說的到挺標準,看來沒少練習,程見渝正在想,忽然司機欣喜驚呼一句,“mr江!”

    程見渝望向車窗,江衍雙手抄在衛(wèi)衣口袋,大步走過來,站到車前,彎腰朝后座瞥一眼,嘴角微微翹起,單手拉開車門,大喇喇坐進來。

    “舅舅,不介意我蹭頓飯吧?”江衍嗓子莫名有點啞,側(cè)過頭,視線掠過程見渝,看著溫岳明。

    溫岳明睨他一眼,似笑非笑,“不介意?!?/br>
    程見渝皺皺眉,坐在他們兩中間,側(cè)臂膀挨著溫岳明手臂,江衍一坐上來,放肆敞開腿,溫熱結(jié)實的大腿緊貼著他的腿,幾乎能感覺到繃緊的肌rou,有點說不上的怪異。

    他覺得有點難受。

    三個大男人擠在后座,副駕駛空蕩蕩,司機望著車鏡,好奇地打量他們,“溫先生……”

    “去吃法國菜。”溫岳明說,目光轉(zhuǎn)向程見渝,慢條斯理地笑道:“法國西南地區(qū)很喜歡吃鴨子,特別是烤鴨,你想嘗嘗嗎?”

    為了緩解不適感,程見渝問:“比起北京烤鴨怎么樣?”

    “比不上?!睖卦烂鬟呄蛋踩珟?,邊說:“和華國很像的是,勃艮第會用兔子做食材,但口味依舊比不上華國的菜?!?/br>
    程見渝輕輕笑下,“我對法國菜不太了解,之前以為流行的只有蝸牛和鵝肝?!?/br>
    兩個人一問一答,有來有往,程見渝的不適感漸漸舒緩,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江衍隨著他向后仰,像個爺一樣,手臂一伸,隨意搭在椅背,因為很隨意,手自然耷垂下來,指尖戳碰著程見渝后頸柔韌白皙的皮膚。

    他好像并沒有察覺,眼神漫不經(jīng)心看著前方,“戴維,電臺里放的什么歌?”

    “call?!贝骶S回答。

    脖頸后敏感皮膚繃緊,程見渝感覺江衍指腹溫度,不疾不徐的研磨著,整齊的指甲刮過,泛起一層麻癢,他冷下臉,睨一眼江衍,江衍一動不動,似乎沉浸在音樂里。

    程見渝正要往前坐,江衍膝蓋撇開,牢牢用蠻力壓制住他,不給他活動空間。

    程見渝瞇瞇眼睛,側(cè)過頭,江衍也偏過臉,黑的像曜石一樣的眼睛銳利,像要看穿他一樣,程見渝才注意到他眼底通紅,冒著幾縷可怖的血絲,半邊臉頰泛著紅腫,全身上下透著一股頹廢氣息,看著怪可憐的。

    這還是江衍嗎?程見渝沒有見過江衍這么慘的樣子,記憶里的江衍癲狂的、邪氣的,可惡的,薄情的,令人恨的咬牙切齒的,何時像現(xiàn)在這樣狼狽,如同一只泥地里打滾的喪家之犬,呲著牙汪汪亂叫的逞強,

    程見渝快要不認識他了。

    飯店距離不遠,服務人員看到他們?nèi)齻€眼前一亮,目光興奮的在江衍臉上打轉(zhuǎn),一路引到臨窗的包廂,一張圓桌,依次坐下來。

    溫岳明單手端著點菜平板電腦,邊劃過,邊行云流水點一行菜,隨口道:“見渝,這道菜調(diào)味有黃芥末,我記得你不太吃辣,介意嗎?”

    “不介意?!?/br>
    “好,那就再來一道奶油牡蠣湯……”

    “這個不行。”江衍曲指敲敲桌子,打斷他,淡定地說道:“他海鮮過敏?!?/br>
    溫岳明抬頭看著程見渝,“你海鮮過敏?”

    程見渝如實點點頭,嘆口氣,“嗯,前幾年才發(fā)現(xiàn)?!?/br>
    “你們分開太久了,他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苯茌p描淡寫地說。

    溫岳明意味深長瞥他一眼,將菜單遞給侍應,轉(zhuǎn)而視線落在程見渝身上,語氣惋惜地道:“真可惜,以前沒有帶你去吃海鮮,不然你會記住過敏源?!?/br>
    江衍抱著手臂,下顎收斂,低沉的聲音緩慢,“沒關(guān)系,我?guī)赃^了?!?/br>
    他沒臉說自己記住程見渝過敏源,不然又能讓溫岳明心里不舒坦一些。

    溫岳明與江衍對視幾秒,江衍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心思和白紙一樣,而且同為男人,彼此腦子里想法一清二楚。

    程見渝左右睨他們兩,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沉靜寡言看著眼前色彩絢爛的茶盞。

    好在上菜速度很快,賣相絕佳的美食打破尷尬氣氛,魚子醬與雞尾酒,配上新鮮面包,當做簡單開胃菜。

    “見渝。”

    溫岳明端詳幾秒程見渝,捏捏他瘦削的臉,頗為認真地說:“太瘦了,再長幾斤會更健康?!?/br>
    程見渝到是想,工作太忙,飲食不規(guī)律,想長rou也長不上來,剛想自我調(diào)侃一番,一支修長干凈地手端著精致盤子闖入視線,盤中放著涂好魚子醬的白面包,江衍不咸不淡地說:“是挺瘦的,的確該多吃點?!?/br>
    或許是因為他音色帶點低音炮的感覺,明明差不多的話,他說出來卻很曖昧。

    程見渝面不改色站起來,隨便找個理由去透透氣,“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吃?!?/br>
    說完,頭也不回向外走去。

    江衍偏頭,靜靜看著他背影消失,轉(zhuǎn)過臉,溫岳明慢條斯理拿著方巾擦拭嘴角,眼里帶著一貫笑意,舅甥兩人再次隔空相望。

    江衍伸直長腿,心不在焉,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杯子,和溫岳明感情很好,從小尊敬這個知識淵博的舅舅,盡管溫岳明只比他大十歲,小時候和江衫,總跟在溫岳明身后跑,溫岳明體貼細致,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就已經(jīng)學會照顧晚輩了。

    不論是在溫家,還是江家,溫岳明都很獨特,不同于一般富家子弟游手好閑,君子端方,雍容溫雅,一心堅定學醫(yī)造福普通人,這樣的人,在什么地方全吃的開,人生一路開綠燈,直到那次急轉(zhuǎn)直下的意外。

    在江衍眼里,溫岳明一直是家族的光榮,深深同情溫岳明的遭遇,他們之間不存在競爭關(guān)系,溫岳明要什么,他都可以放手。

    只有程見渝,不可以。

    溫岳明單手扶鏡框,氣定神閑,“江衍,你覺得你們還有復合的機會?”

    江衍將反扣的杯子反過來,瞄他一眼,拎著茶壺倒上熱氣騰騰花茶,“你們要能在一起早在一起了,初戀是拿來回憶的,而且你們也沒有在一起過吧?”

    溫岳明笑著搖搖頭,慢慢地道:“如果你今天沒有跟來,我們會在一起?!?/br>
    “舅舅,你教過我,說話不能說的太滿。”江衍將茶遞給他,低聲說:“他還是不你的人。”

    第60章

    溫岳明微怔,調(diào)整一下坐姿,手肘撐在桌沿,雙手十指交叉,探究地看著江衍,“你說的話同樣適用于你,他不是你的人,如果你們可以復合,也不會走到如今地步?!?/br>
    “我和你不一樣?!苯苋送罂?,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還年輕,五年追不到,那就十年,時間我大把的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