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zhuǎn)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 “?。。。。 ?/br> “臥槽!什么玩意?” 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fā)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 背后的樓門不知何時已然閉合,整座建筑內(nèi)響徹著徐陽舒的慘叫。 “——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 并沒有“點蠟燭”的動作,那蠟燭遇到空氣卻自動燃燒了起來,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這座小樓的一角。 徐陽舒還驚魂穩(wěn)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彼嗣竽X勺。 玩家們:“……” 其實他們也怕的,就是還不至于怕到滿地亂爬那么夸張。 有了光,能夠看清彼此的位置,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些許。 蕭霄打量起樓內(nèi)的布局來: “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cè)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nèi)懸銅鏡?!?/br> 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guān)竅: “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br> 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shù),家中又有馭鬼術(shù)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xué)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法陣或許是徐家人離開之前特意擺上的?!?/br> 為的就是將這屋子打造成一處聚陰之所,利用鬼怪嚇退想要來徐家盜寶的山野毛賊。 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 蕭霄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進副本以前就是個道士?!?/br> 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tǒng)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xué)院,本碩連讀,一畢業(yè)就有研究生學(xué)歷。 孫守義:“……” 在被拉入規(guī)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 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nèi)情況。 孫守義不由得眉毛一挑:“你怎么一點都不震驚?” 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秦非的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事情。 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xiàn)在對鬼也怕不起來。 孫守義:“……” 總覺得哪里受傷了。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yè)和凌娜身旁挪了挪。 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秦非已經(jīng)開始詢問徐陽舒:“你家的舊書放在哪個房間里?” 徐陽舒沉默了一下,不太情愿地道:“應(yīng)該是在二層的閣樓?!?/br> 秦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邁步向不遠處的木質(zhì)樓梯走去。 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二樓的面積比一樓要小不少。 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 走廊兩側(cè)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 “這好像是…一行字?”林業(yè)湊近看了半晌,勉強辨認出其中幾個,“最…地……”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yè)身后緩緩念道。 林業(yè)又仔細看了看,驚喜道:“還真是!” 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 “這是低級靈光蠟燭。”蕭霄向林業(yè)和凌娜解釋道,“有一定的驅(qū)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br> 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jīng)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孫守義凝眉道:“我們得快一點,靈光蠟燭的持續(xù)時間只有20分鐘。” 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yīng)付不過來。 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他深呼吸續(xù)了一波力,抬腳用力一踹! “砰!” 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倒是頭頂?shù)膲ζぜ娂娐湎?,灰塵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 “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 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 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