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在副本內(nèi)經(jīng)年累月練就而出的謹(jǐn)慎驅(qū)使下,烏蒙下意識地將路牌翻了個面,想要檢查下方是否還藏有其他線索。 然而,當(dāng)路牌背面暴露在玩家們的視線之下后,烏蒙的表情卻都僵住了。 艸。 他在心中無聲地罵了一句,穩(wěn)住險些脫手將路牌甩飛出去的胳膊。 比起僅僅是生銹了的正面,路牌背面的狀況要糟糕許多。 從雪地中被翻轉(zhuǎn)過來的那一瞬間,靠得近的玩家立即便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污染氣息。 空氣發(fā)生了怪異的扭曲,奇怪的嗡鳴聲自耳畔傳來。 路牌背面通體呈棕黑色,像是被火烤過,又像是被放進(jìn)某種具有強腐蝕性的化學(xué)藥劑中浸泡過。 原本應(yīng)該平整的表面上鼓著大大小小的空包,將上面的文字拉扯得嚴(yán)重變形,輕輕一碰,立即有鐵皮碎屑撲簌簌地落下來。 【下山,請勿////#——走“此”路——】 被污染的文字下方,畫著一個巨大的骷髏圖標(biāo),頭骨上橫著兩支交疊在一起的骨頭,顯得有些滲人。 一圈玩家瞪著路牌不知所措。 烏蒙將東西放回地上,眼巴巴地轉(zhuǎn)頭看向秦非:“這,這是怎么回事?” 一邊說能走,一邊說不能走。 所以到底能不能? 烏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jīng)開始向秦非討主意了。 秦非沒有回答。 他正盯著眼前的空地出神。 平整的路面上有著怪異的起伏,在十?dāng)?shù)雙眼睛的注視下,秦非一腳踹在雪上。 一大捧雪在凌空飛揚,彌散成飄飄揚揚的霧,露出被遮蓋的殘破的青石地磚。 像那種很常見的景區(qū)步道,一看便是人工修出來的。 一條向左。 一條向右。 在眾人眼前分叉。 “這……” 烏蒙瞪大了眼睛。 如此一來便很明顯了,路牌的兩面分別指對著一條路,一條正確,一條錯誤的。 可問題是。 正確的是哪條? 這路牌原本應(yīng)該插雪地上,可如今倒了下來,玩家們根本無法分辨它原本所指的方向。 烏蒙舉著路牌在桿子上比來比去,硬是覺得兩面都可以。 “……我們都試一試?”烏蒙遲疑道。 應(yīng)或給了烏蒙的后腦勺一巴掌:“我看你是腦袋里面的水還沒放干凈?!?/br> 路牌背面的污染嚴(yán)重,文字內(nèi)容也令人心驚rou跳,錯誤的那條路是能夠隨便踏足的嗎? 有去無回,不是說說而已。 玩家們聚在路牌邊摳腦殼,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出對策。 秦非定定地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銀白,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安。 他總覺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對,卻又找不出原因,只有飄渺而難以捕捉的第六感不斷在腦海中發(fā)出詢問: 這里真的,是通往山下的路嗎? “要不你來看看,哪條路能下山?” 人堆里,彌羊?qū)︶f挑釁般勾了勾手指。 昨天晚上他被污染得神志不清時,不小心撞到岑叁鴉好幾次。 但這家伙的天賦技能就是精神方面的,精神免疫自然也高得可怕。 岑叁鴉清醒得很,每次彌羊失去方向朝他撞來,都能被岑叁鴉精準(zhǔn)得一腳踢開。 彌羊現(xiàn)在看到那雙閉著的眼睛就覺得屁股痛! 彌羊雖然問了,卻并沒有指望對方會回答,岑叁鴉是黑羽的高層,而黑羽的人一向眼高于頂。 這次岑叁鴉會主動和他們組隊,都已經(jīng)出乎了彌羊的預(yù)料。 可是岑三鴉卻真的開口了:“都不行?!?/br> 換來一片沉默。 他好像讀不懂空氣,慢悠悠地又重復(fù)了一遍:“這兩條路,都不能下山?!?/br> 刁明剛剛還圍著路牌左右打轉(zhuǎn),聽見岑叁鴉的話頓時不悅起來:“你憑什么這么說?” 他也知道岑叁鴉的天賦能力有些邪門,很難說是預(yù)言還是感知,總之,岑叁鴉在副本中的烏鴉嘴是出了名的。 岑叁鴉輕易不開口。 但只要他開口說了哪個人在這場直播中會死,那他就一定活不到結(jié)束。 這么烏鴉嘴的人,就應(yīng)該謹(jǐn)言慎行才對,刁明這樣認(rèn)為。 岑叁鴉沒理刁明,也沒有因為他的冒犯而生氣,神情淡漠地垂手站在原地。 “你是真的感覺到了,還是就隨口一說?” 刁明鍥而不舍地追問。 對面的人不理會。 刁明換了個問法:“那這兩條路,哪一條更安全?” 岑叁鴉的眼皮顫了顫,似乎不動聲色地瞥了刁明一眼,隨后又將眼睛閉上。 那張和雪一樣冷清的面容上顯現(xiàn)出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厭憎,但他還是抬手,指向左側(cè)的路面。 “那我們就朝左邊走!” 聞人黎明可沒刁明那么不識好歹,有了預(yù)知系a級大佬金口玉言,連忙一錘定音。 明明進(jìn)副本前他還堅定著他們小隊一貫的理念,要在副本中和其他玩家保持距離。 但一天一夜過去,事情不知不覺就變了樣。 小秦昨晚能夠?qū)λ麄冋塘x出手搭救,聞人對秦非的印象好到極致,連帶著看彌羊也順眼起來,對于和他們同行難得的并不抗拒。 只是,聞人一想到現(xiàn)在的玩家隊伍中還混跡著一個不知是什么來頭的【死者】,就不禁頭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