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姜?dú)樾暮藜?/h1>
“你別老動?！鳖櫴铻懳兆榆囀职?，努力讓車開回直線。 話剛說完就受了姜?dú)樾囊徽?，他橫道：“你再說？”顧疏瀾這才明白了，空出一只手來按住姜?dú)樾牡南ドw，安慰他那受了摧殘的身子。 顧疏瀾自知理虧，沒敢再招惹姜?dú)樾模獨(dú)樾牡昧饲屐o，靠著顧疏瀾閉目。 這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怎么看怎么陌生，索性不看，可他還能感知，知道他們正趕著西邊的太陽，陽光和煦，把他和顧疏瀾都暖著，知道花朵落了一地，花香鋪路，還知道過路人的竊竊私語。 “兩個男人挨得這么近！” “生病了吧，后面那個眼睛都閉上了?！?/br> 姜?dú)樾穆犜诙淅镉幸稽c不好意思，但沒有害怕，咬咬牙，干脆大大方方地抱著顧疏瀾的腰。 “怎么了？”顧疏瀾側(cè)著頭，關(guān)懷的話語散在風(fēng)中。 “想跟你挨近一點?！苯?dú)樾男πΑ?/br> 顧疏瀾能感覺到姜?dú)樾拇丝谭潘捎钟鋹偟臓顟B(tài)，握住腰上那雙手，眼睛里帶著溫柔的笑意，他看見了斜陽余暉之下的教堂尖頂，那是無數(shù)信徒孜孜追求的，其中最不能少的，便是心心相印的新婚愛人。 “有人結(jié)婚？”姜?dú)樾捏@喜道，跳下車，拉著顧疏瀾在最后一排坐下來。 看不見新人的臉，只能看見牧師莊嚴(yán)又虔誠地捧著書，最前面，圣主雙手交握，為真愛之人祈福。 白墻木桌長椅，再簡單不過，再圣潔不過。 “王鐵柱，是否愿意娶田二妞作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蜇毟F，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至永遠(yuǎn)？”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那個因為興奮臉漲得通紅的男人，等待著他的宣誓。 顧疏瀾不看新郎，看身側(cè)的姜?dú)樾?，他的手搭在膝蓋上，腰背挺直，側(cè)臉的輪廓籠罩著一層薄絨，淡淡地笑著，眉眼中暈著羨慕和祝福的光。 一對新人竟讓他看癡了。許是家庭原因和個人經(jīng)歷，讓他從小就對恩愛的夫妻多看一眼，又或者，眼中帶著明晃晃愛意的新人本來就值得注目。 顧疏瀾手慢慢地覆在他的手上，緊跟著新郎的聲音，笑意壓上姜?dú)樾亩仯谂壬臓T光和圣潔薔薇的包圍中，吐露自己的承諾：“我愿意?！?/br> 真摯而動情。 姜?dú)樾娘w快地看了顧疏瀾一眼，迅速低頭，手壓在膝蓋上，攥出一點汗，偷偷將那深邃精致的眉眼、映著跳動燭光的鼻尖、還有專注承諾時帶著的甜馨花香一并刻在腦子里，臉上的笑意更深，那邊牧師詢問新娘的話還沒結(jié)束，他已經(jīng)低聲說了：“我愿意！” 他們比誰都急，好像他們才是正在辦婚禮的新人，趕著要承擔(dān)夫妻的責(zé)任，迫切地要追回錯過的那些時光。 那邊，牧師合上宣誓詞，笑得看不見眼睛：“現(xiàn)在，新郎可以掀起新娘的頭紗親吻新娘了！” 這邊，教堂的最后面，另一對有情人已經(jīng)親在一起，沒有什么頭紗，橫亙在他們中間的曾經(jīng)是天各一方的十年，曾經(jīng)是保持著距離互相試探對方真心的你來我往，全都黯淡了，只留下圣主跟前這個簡單而深刻的吻。 熱烈的掌聲響起，守著不屬于他們的歡呼，他們一點都不心虛。 從教堂出來，天色漸晚，姜?dú)樾娜嘀亲訂枺骸澳阋獛襾淼木褪沁@里嗎？” 顧疏瀾坐在車上，搖搖頭，打著啞謎：“你先上來，到了你就知道了?！?/br> “神神秘秘的，難不成是要求婚？”姜?dú)樾暮赏?，長腿跨過電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诤竺妗?/br> “還用求么？剛才搶著新娘話說的人是誰？姜?dú)樾哪阃藜薨?！?/br> “你說什么？風(fēng)大我聽不見！”姜?dú)樾奈嬷?，用膝蓋頂顧疏瀾，“快開車！” 車很快開出去，滿載著笑聲，天際邊是層層堆疊的霞光，紅似火，不知絢爛著誰的情。 顧疏瀾盯著后視鏡里眉目清朗的人，恍惚覺得什么都沒變，他們沒有錯過許多年，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把情誼都藏在旋著發(fā)梢的風(fēng)中，姜?dú)樾膭t沒煩惱地笑鬧。 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那家叫做“璐璐海鮮店”的鋪子，姜?dú)樾呐d奮大叫，沒想到還在。 可人滿為患，姜?dú)樾臄D不進(jìn)去，顧疏瀾勾著他的肩膀安撫他，帶他去找前臺的小姑娘。 “有預(yù)約，姓姜，叫姜?dú)樾??！?/br> 小姑娘不知道其中關(guān)竅，還暗自腹徘，平常預(yù)約都是只說姓，很少會這樣連名帶姓地約，可她一看安排的包廂，按捺住詫異，引著兩人往里面走。 這里大眾點評最高，靠的不是門面裝修。大廳內(nèi)簡單木桌長椅，嬉笑聲四起，桌上堆著還未來得及掃干凈的蟹殼蝦頭，有只貍花貓聞著味兒來，緊盯肥美的蟹膏和碩大的蝦頭，剛竄上桌就被提下去，一大塊白嫩的石斑魚rou落在rou墊邊，人和動物都美滋滋。 姜?dú)樾倪€詫異顧疏瀾怎么用他的名字預(yù)約，看到包廂里的熟悉的面孔才笑開。 “趙老板，好久不見。”姜?dú)樾膾吡艘谎圩郎系挠涃~本，笑著，看坐在位子上撥計算器的男人，比少年時期拔高不少，還是瘦，瘦得方臉更方，黃皮膚現(xiàn)在透著黝黑，黑得發(fā)亮，有點神采飛揚(yáng)的意思。 趙原枝看著少年時的玩伴姍姍來遲，上去推了姜?dú)樾囊话?，大罵：“怎么才來？等你那么多年了！還知道用自己的名字預(yù)約，就不怕我不記得你了嗎？” “可不是我約的，是他！”姜?dú)樾闹钢割櫴铻憽?/br> 趙原枝盯著顧疏瀾好一番打量，皺著眉回想，這個氣質(zhì)出眾，有些冷淡的男人這么多年他就認(rèn)識一個！ 三人順利完成會晤，趙原枝老板風(fēng)范，對服務(wù)員一頓吩咐，什么都要最好最大的，出鍋的葷菜上了大一堆，姜?dú)樾闹浦共畔！?/br> 趙原枝順利入駐“璐璐海鮮店”，其中關(guān)竅一想便知，可他還是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回憶，說他當(dāng)年追璐璐的時候有多么鍥而不舍啦，自己接手海鮮店越做越大啦，現(xiàn)在自己什么都不缺，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能健康長大啦。 講完自己還不忘問他們兩個：“你們在哪兒工作啊？結(jié)婚了嗎？有對象了嗎？在這里玩幾天?。俊?/br> 姜?dú)樾男χ?，他們在同一個城市工作，都沒結(jié)婚，過兩天就走。 趙原枝驚訝：“那你們倆還真是有緣分！一起工作，一起沒對象。”一對比發(fā)現(xiàn)還是自己厲害些，雖然賺不了很大的錢，但是家庭美滿，人生的計劃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姜?dú)樾倪z憾地點頭稱是，沒管顧疏瀾輕輕掐在他大腿上的手。 等趙原枝出去，包廂內(nèi)只剩下兩個人，姜?dú)樾慕K于舍得低頭吃飯，這才看見自己的小蝶子里放滿了剝好的蟹rou蝦rou，滿足地沖顧疏瀾笑，當(dāng)年沒能一飽口福的海鮮現(xiàn)在終于能吃上了。 “你怎么知道這海鮮店還在？連老板換了你都知道？”姜?dú)樾囊姷节w原枝的興奮勁還沒過，嚼著蟹rou問。 “查的，趙原枝還記得你，挺巧?！鳖櫴铻懗灾肜锏暮ｕr炒飯，看見姜?dú)樾慕乐鴕ou對他抿嘴傻樂，無奈地把即將送進(jìn)嘴的炒飯喂給姜?dú)樾摹?/br> 姜?dú)樾目邶X不清，嘴角沾著油星子，沒有一點藝術(shù)家的氣質(zhì)，說：“怎么會不認(rèn)得？我倆認(rèn)識比你早多了！”咽完一口飯，垂著眼睛嘟囔，“相處的時間也比跟你久多了……” 顧疏瀾洋洋得意：“那也沒見你們發(fā)生點什么，還不是在等我？” 姜?dú)樾穆犓@么說，那點遺憾煙消云散，氣他自大，爭辯道：“誰等你了？少自作多情。” 顧疏瀾笑著逗他：“趙原枝就不說了，你認(rèn)識路瑤也久，不也沒有什么嗎？”當(dāng)年吃過路瑤的醋他可不會主動提。 姜?dú)樾臍獠贿^，什么話都往外蹦：“誰跟你似的，你當(dāng)年接近我就是蓄謀已久！狼子野心。” 顧疏瀾笑得吃不下飯，塞了一只蝦進(jìn)姜?dú)樾淖炖?，抽手的時候被咬住一截手指，不掙脫，干脆再探進(jìn)半截，轉(zhuǎn)著姜?dú)樾牡纳嗉狻?/br> 姜?dú)樾男邞?，身子像過電一樣酥麻，含著那只蝦并那一截手指，吐也不是，嚼也不是，眼波也開始蕩漾，紅紅的，要溢出水來。 顧疏瀾收手，恨自己太過正直，沒真敢在這不帶鎖的包廂欺負(fù)他。 有了這么一下，姜?dú)樾募t著臉吃東西，沒再鬧，不逞口舌之快了。 店里忙，趙原枝不能一直陪坐，走的時候給他們?nèi)撕脦状缘?，姜?dú)樾哪闷饋砜?，全是手工做的蛋黃酥，相互道別，再見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姜?dú)樾睦w原枝囑咐，要他一定抽空去他那兒玩，帶上老婆孩子，權(quán)當(dāng)休假。 顧疏瀾開車，姜?dú)樾幕仡^，看見趙原枝沖他們招手，還看見店里出來一個抱著小孩的女人，扎著高馬尾，橙色碎花長裙，淡淡地笑，抓著孩子的手學(xué)趙原枝的擺動方向，沖他們招手。 姜?dú)樾谋е櫴铻懙难溃骸拔也辉敢庾吡恕?/br> 顧疏瀾笑，側(cè)著臉，接姜?dú)樾谋缓ｏL(fēng)吹散的發(fā)絲。 ※※※※※※※※※※※※※※※※※※※※ 真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