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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走到門口反應(yīng)了過來,無論舍友是不是季浩,他都應(yīng)該有鑰匙,而不是敲門等著自己開門。 而且豆豆在耳邊吠的厲害,尾巴垂在地上,一臉猙獰的兇相。 外面的人是誰? 阮明池走到門邊, 從貓眼看清來人, 繼而表情變化, 滿臉的猶豫,但最終他還是將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一對中年夫妻,推著一個行李箱,門一開看清來人,便夸張地大叫:“哈哈哈,我乖兒子,想死你了!” 阮明池牽出嘴角的笑容,喊了一聲“爸媽”,頓了頓,困惑地說,“你們怎么來了?” 母親一把撥開阮明池,走進屋里,說道:“我看新聞?wù)f,你不是要當男主角了嗎?就來看看你啊。你這孩子,這么好的事兒也不是電話里告訴我們一聲,還得我們自己打聽。你都男主角了,住的環(huán)境也太一般了,我打車過來還核對了好幾遍,要不是過來親眼看見,我真想不到你住在這里。那個電視里的大明星們不都住在什么高級公寓,私人別墅里嗎?說說,你馬上就要火了,要是讓記者發(fā)現(xiàn)你住在這里多丟臉,而且不是還有私生飯什么的嗎?追到你這里來也不安全??!” 阮明池聽著母親這番擔憂的言論,卻一點窩心的感覺都沒有,他只是轉(zhuǎn)頭看向父親,目光中都是詢問。 但被妻子鎮(zhèn)壓了一生的男人怎么敢對兒子多言,視線移開,避開了阮明池的目光。 阮明池深呼吸,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母親對這里顯然并不滿意,走過一圈,又將圍著她叫的豆豆攆走,最后來到臥室看過說:“哪邊是你的屋,我們住另外一個屋里。這次過來我們多住一段時間,在你這里過完年再說。” 這才九月份! 阮明池蹙眉,說:“這屋子是我和人合住,我只有一間屋,恐怕你們住不下。” “什么?你都男主角了,還和人合住一個房子?沒給你錢???那叫什么?片酬!你沒有片酬??!自己租個大屋??!” “片酬只給了很少的部分,而且我是新人演員,并沒有多少錢?!?/br> “那是多少錢?”阮明池說出數(shù)來,母親眼眸閃了閃,說,“那是少了一點?!?/br> “所以……”阮明池再開口,想要讓父母回去。 母親就說:“沒事,那我和你爸住在臥室里,我看你這沙發(fā)能睡人,你就睡沙發(fā)吧?!?/br> 阮明池的拳頭猛地捏緊,冷聲說道:“說吧,你們是不是又欠賬了?你們又輸了多少錢?打算從我這里拿走多少才滿足!” 是的。 阮明池的母親嗜賭如命,他父親又耳根子軟,被妻子帶著一起去賭,輸了無所謂,有兒子,沒工作了無所謂,有兒子,養(yǎng)兒防老嘛,反正一家子的花銷都在阮明池的身上。 阮明池在公司里多少也算有點兒資源的,雖然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商演和龍?zhí)捉巧?,但自己生活完全沒問題,遠不至于連房租都付不起的程度,但他的收入有大半都要寄回家去,在貧窮的生活中煎熬著,對父母的敬意早就煙消云散。 此刻看見父母拖著行李站在他面前,他不但一點親情溫度都感受不到,只有猶如大山一般的壓力壓來。 在阮明池的逼問下,母親說出了她欠的錢,這錢數(shù)聽的阮明池腦袋“嗡”的一聲,昨天喝醉酒了沒倒,現(xiàn)在卻差點兒暈倒。 冷笑。 “你們這是算過我片酬的吧?比著我片酬來的吧?” 母親訕訕笑道:“這不是你當男主角了嗎?我這一開心,就……” 簡直聽不下去了,阮明池理智喪失的推著母親:“走走走!出去出去!我這里沒有住的地方,也沒有錢給你們!你們輸?shù)舻腻X,有本事自己賺回來?。 ?/br> 人沒推出門去,阮明池也不可能真對母親用粗,而他那個懼內(nèi)的父親卻開始大發(fā)神威,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阮明池的臉上。 “啪”一聲響。 終于能夠發(fā)泄的父親好像平白長高了一米,怒吼道:“怎么對你媽呢!” 母親得了丈夫幫襯,往地上一坐,“哇”的就哭了起來。 阮明池捂著臉,太陽xue一股一股,眼前都快氣花了。 他深呼吸,閉上眼,再睜開,咬牙切齒地說:“好,我孝心,這地方給你們住,我走。” 阮明池拿起手機,走到門邊,又想起什么,在父母的注視中,就要把豆豆抱走,誰成想豆豆嚇得渾身一顫,張嘴就咬在了阮明池手上。 阮明池吃痛,蹙著眉將手從豆豆嘴里抽出來,看著咬了他卻被嚇蒙了的小狗,嘆了一口氣。 起身,獨自一人走了。 陰暗的樓梯里只有自己的腳步聲陣陣回蕩,被咬傷的手陣陣脹痛,阮明池任由手背的鮮血流淌,再被風干,最后將手插進褲兜里,坐上了計程車。 “去醫(yī)院。” 阮明池冷靜地想著,自己得去打兩針狂犬疫苗。 出租車開到了醫(yī)院大門,阮明池才一下車,就看見季浩從大門里走出來。 男人穿著一套深色的衣服,價格不菲的灰色襯衣袖口挽了兩圈,領(lǐng)口的扣子也解開,露出健康的肌膚,大步流星走出來的氣勢十足,配上英俊的面孔,就算來往的都是病號,也吸引了無數(shù)視線。 阮明池有一瞬間分神,恍惚間好像在男人的身上看見了紫色的魔紋,但再一眨眼,哪有長發(fā)如墨,哪又有熔巖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