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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繞著阮明池走了兩圈,環(huán)抱著手臂,垂眸看著近乎于自虐,將手指和嘴唇撕扯的鮮血淋漓的男人,眉心蹙得很近。 真笨! 膽子那么小,還敢跑出來,簡直天真! 還有那個律師什么時候來?能不能快點?。?/br> 終于在季浩的忍耐力即將達到極限的時候,律師趕到了,巨額的保釋金毫不遲疑地交出去,阮明池很快就被保釋了出來。 這名律師是見過阮明池的,實在無法想象那位在季先生身邊得寵的愛人是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但顯然這也不是他需要了解的,將他接上車,然后再送進賓館,等到第二天的中午,阮明池的身份證明和機票就已經(jīng)被季家的人親自送了過來。 重新整理過自己的阮明池依舊很憔悴,但昨天晚上的消息讓他平靜了很多。 季浩醒過來了,身體恢復(fù)的很好。 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男人還活著的喜悅在阮明池的心里翻涌,因而哪怕回去后可能會遭受無法想象的懲罰,但內(nèi)心深處的輕松卻讓阮明池的心情很好。 他想……回去吧,無論是什么懲罰都好,留在那個人身邊,用余生去懺悔,照顧他,愛著他。 …… 阮明池漂流記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結(jié)束了。 狼狽地逃走了一個月,回家卻沒有用上兩天,他坐著季家豪華的私人飛機,享受著昂貴的美食和空姐的服務(wù),阮明池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然而即便是笑話,被所有人譏笑,被季浩譏諷,他依舊想要擁抱他,慶祝他的新生。 飛機在距離家最近的一處停機場降落,抓他回去的車甚至直接停進了機場里,他坐上車的時候想著大可不必,目前應(yīng)該沒有誰比他更想要早點回家。 押送的人在大門口停下了腳步,阮明池獨自推門走了進去,大宅里安安靜靜,所有的傭人都回避了,阮明池舔著疼痛的嘴角,沒有選擇乘坐電梯,而是一路踩著柔軟的地毯拾階而上。 當(dāng)他仰頭看見樓上的走廊時,竟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踩在紅毯上,等候在紅毯那邊的男人似乎正坐在牧師的身邊對他微笑。 最后兩階被阮明池并做一步邁了上去,迫不及待,哪怕前面其實是地獄。 終于,在走過一個長廊之后,他在那個書房的陽臺上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這里正對這那片花園,阮明池走過去的時候視線的余光掃到了花園的一角,角落里紫色的花朵已經(jīng)被鏟除了,新翻的土地像是一處傷疤,短時間內(nèi)很難愈合。 阮明池走過去,像是一只撒嬌的貓咪,安靜地跪在了季浩的身邊,然后將頭放在了他的膝蓋上,這是一個習(xí)慣了的恭順姿態(tài),但這一次阮明池做出這些的時候心甘情愿。 只是每次都會摸上發(fā)頂?shù)氖终撇]有落下來,他等了一會兒,抬頭看見了男人冷漠的下巴,仿佛刻著悲傷和憤怒,只要一想起這個人差一點就死了,阮明池就完全無視了這個臉色的恐怖,他伸出雙臂,抱住了男人的腰。 季浩垂眸看向阮明池,用手托起他的下巴,他微微瞇著眼,用拇指摸上阮明池滿是血痂的嘴唇,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再生氣,看著他這幅慘兮兮的模樣,就舍不得再折磨了,畢竟是自己捧在手心愛了兩世的愛人,他雖然樂于和他斗智斗勇,但都是在不損傷其根本的情況下與他“玩樂”,但這次出去,他親眼看見他吃了那么多苦,都瘦脫了相,理智終于占了上風(fēng),決定暫時就先這樣吧,好好養(yǎng)養(yǎng)阮明池,消停一段時間,把小臉上的rou補回來再說。 季浩想到,便也就做了。 他收了摸在阮明池嘴唇上的手指,手指尖輕輕摸過阮明池的臉蛋,然后推了他一下,說:“先回自己屋里去休息吧?!?/br> 阮明池驚訝地看他,原本已經(jīng)打算承受疼痛的身體早已經(jīng)習(xí)慣性地繃緊,這一刻卻變得有點無所適從。 他蹙眉說:“您在生氣嗎?” “還好吧?!奔竞撇幌朐賴樦蠲鞒?,在船艙里把人嚇成那樣,他也很愧疚,所以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溫柔,藏起了心里的那點兒不大不小的氣。 但阮明池根本不信! 怎么會不生氣呢?自己可是要毒死他的???而且還畏罪潛逃,如今被狼狽的遣送回來,怎么可能不生氣。 阮明池睜大了眼,想要從季浩的眼底分辨出什么來,直到他發(fā)現(xiàn)季浩的眸色比平時深,好似某種克制的距離感在他們中間出現(xiàn),阮明池頹然地想著,這就對了,怎么會不上氣呢?只是氣的太大了,估計還沒想好怎么處罰自己吧? 想到這里,阮明池垂下眼眸,恭順地說:“好的,我知道了少爺,我這就回去休息?!?/br> 然后等待你的懲罰,怎么樣都好,哪怕殺人償命,不,看在您還活著的份兒上,也給我留條命吧,我還想留在您的身邊,照顧您。 濃長的睫毛遮擋了眸底浮現(xiàn)的水意,阮明池撐著膝蓋站起來,對季浩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將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里。 等待著,早晚會到來的懲罰。 第62章 上仙是個心機BOY20 大宅獨自建造在山上, 山不高,也有寬敞的大路通往市區(qū),甚至站在大宅樓頂?shù)年柵_上, 還能夠看見遠處的燈火,在夜晚的時候好似一處璀璨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