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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煜!”賀冰心想不通薛鳳是怎么摻和進來的,但是他不能讓胡煜帶著誤會走,“你把話說清楚,別一套一套繞口令似的。” 胡煜站住了,卻沒轉過身來。 賀冰心繞到他面前,輕輕松了一口氣,總算沒哭。 他耐著性子,把實話掏出來了:“沒人跟我說過你不好,我只是覺得咱倆形式婚姻一場,做朋友就挺好的,你對我付出的太多了,我無以為報?!?/br> “我要你的報了嗎?”胡煜這一句帶了一點怒氣,眼睛又紅了一層。 賀冰心不敢說了,他從懸崖峭壁上長大,一輩子沒讓過,因為讓一讓可能就摔死了。 但是胡煜又好像和別人有那么一點不一樣,讓他忍不住地想要讓一讓他。 他輕輕嘆了口氣,一退再退:“我喝粥,行了嗎?” 胡煜的表情這才微微一松,脫口而出的是另一個稱呼:“哥,你肯喝嗎?” 賀冰心聽過中國古代有個英雄叫武松,有個不大爭氣的哥哥叫武大郎,被個十幾歲的小娘子勸了藥。 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那個武大郎,胡煜就像武松和那個小娘子的結合體,一面英雄一面又有一點說不出的懵懂稚嫩。 只可惜賀冰心在國內文學上的造詣實在不深,并不知道那個小姑娘有多深的心思。 就像做其他許多事一樣,胡煜做飯也是一把好手,做什么就有什么的樣子。 簡簡單單一鍋白米粥,熬得細碎軟爛,薄薄的米油說不出的清香適口。 賀冰心早上胃口一向差,也讓那一碗粥順得熨帖。 胡煜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吃,一臉等著挨木倉子兒的表情。 賀冰心看著都替他難受:“我都喝了,你怎么還這個表情呢?” 胡煜沒說話,站起來繞著偌大的客廳轉了兩圈,憂心忡忡的。 賀冰心今天算是開了眼了,就好像今天早上游了場泳,胡煜身上那種定海神針一樣的淡定突然被洗掉了,露出他那二十郎當歲的焦慮毛躁來。 既正常,又反常。 賀冰心把碗沖干凈放在碗架上,比胡煜先沒了耐心:“你不說的話,我就先上班去了。” “這周末我……”胡煜就像給馬嚼子勒住了嘴,后面幾個字含糊得讓人聽不見,“我想讓你陪我……” 賀冰心看他這個面紅耳赤的樣子,嘆了口氣:“欺負聾子是吧?” 胡煜終于破罐破摔了,面無表情地在沙發(fā)上坐下:“有的事兒,我不想讓你知道,但更不想讓你從別人嘴里知道,這周末你有空嗎?” 賀冰心有空,他在意著胡煜的前半句話:“你有什么事兒不想讓我知道?” 胡煜輕輕吸了一口氣,綻開一個有點倉皇的笑:“周末我媽過生日,你來我家一趟,就都明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胡·(二郎 金蓮)·(心眼子>面篩子)·戲精學院榮譽博士·隨時隨地加減十歲·煜:哥哥不喝粥,急死我了。 桃:寧盡興。 我今天換了個文名!你們別忘了我,我是你們的小船兒【咬手絹 第12章 結婚之前說好的,他倆結婚,賀冰心這邊應付孫茂,胡煜那邊應付家里。 胡煜說他媽要過生日,就到了這場婚姻履行神圣使命的時刻了。 生日宴安排在晚上了,雖然說是走形式,但賀冰心在應對長輩這方面的經驗基本等于零,所以中午就緊張得有點吃不下飯。 其實也是挺奇怪,他沒在意過別人的看法,這次又偏偏在意起來了。 胡煜看著他半碗米飯吃了半天,從對面坐過來,手搭在他背上輕輕捋:“怎么了?胃不舒服了?” “沒有,我只是在想,一般人見長輩應該怎么表現?!辟R冰心夾了幾粒米,沒滋沒味地填進嘴里。 胡煜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后悔,把菜拉得離賀冰心近了一些:“你不用緊張,只是見一面,他們不會為難你的?!?/br> “晚上還得在那兒住嗎?”賀冰心偏頭問他。 胡煜拍著他的背讓他安心:“你不想住,那就不住?!?/br> 等上了車,賀冰心發(fā)現胡煜的臉色稍微有些緊繃,知道他是有話跟自己說,也沒主動搭腔,盯著后視鏡上那個小葫蘆。 “我家情況有點特殊,”胡煜輕輕咳了一聲,果然先開了口,“今天過生日的,其實不是我生母,是我生母的jiejie?!?/br> 賀冰心心里頭冒出來幾個問號,但是他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又過于私密,他不該亂打聽。 他捏了捏安全帶的扣子,低低“嗯”了一聲。 胡煜只消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口吻就落下去,眼角眉梢都是失落:“是,咱倆只是形式夫夫,我跟你說這些深宅大院里的恩怨情仇,你不感興趣。但我想找個人聽聽,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聽?!?/br> 賀冰心已經被將軍將慣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忍辱負重:“那你家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呢?” 胡煜像是被他這句半將就半敷衍的疑問刺著了,口氣也干巴巴的:“我親媽和我爸是婚外情,我是他們的私生子,我生母又是我媽的親meimei。等到了地方,他們不會注意你為難你,就算說什么也不是針對你的,是沖我來的,你別忘心里去。” 賀冰心的眉毛擰起來,有點理解不了:“你知道他們是要為難你的,你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