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糊糊
聽見曼維爾的叫聲,大家都扭頭看去,“是誰呀?給我出來?!?/br> 一陣風吹過,河邊有些靜悄悄的,沒過一會兒,慘遭發(fā)現(xiàn)的偷窺者,灰溜溜地鉆了出來。竟是與陶蔚才分別不久的克萊米! 在吃飯時他聽陶蔚說要去洗澡,便留意了這邊動向,誰知躲在暗處才看了沒兩眼,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哎呀,我就知道是你?!卑⒛菟跗鹣麧娙ァ?/br> 河里泡著的其他人也跟著潑水,一邊罵道:“快走快走?!?/br> 陶蔚抓過衣服,遮掩著自己,躲在水下不敢出聲,看這些人的反應,敢情克萊米不是第一回這么做呢?她們好似也沒怎么害羞或者生氣,只是七嘴八舌地趕他走罷了。 克萊米也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人,哪敢當著雌性的面耍流氓,不舍的看了兩眼陶蔚裸露在水面的肩膀,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經(jīng)過這個小插曲,陶蔚覺得,獸人應該是很開放的。就看雌性們的獸皮裙都很裸露,阿妮塔更是直接敞開半個rou球,原始的沒有多少禮教約束。 夜幕降臨,大家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河里,洗完衣服的陶蔚也換上了獸皮裙。似乎有了這身打扮,她就與這個部落融為一體,與大伙打扮無異。然而,她卻感覺渾身不自在。 在她們看來相對柔軟的獸皮裙,對于陶蔚來說還是硌得慌,大概她的身體被現(xiàn)代物質(zhì)給養(yǎng)的太過嬌慣了吧…… 抱著自己濕噠噠的衣服回到住處,晾曬在帳篷前面,夜晚沒有任何活動,全部人都早早就寢。 臨睡前她做了下明日的規(guī)劃,應該先解決吃飯這件大事。到最后都沒能學會如何架火堆,她要去找些石塊,搭一個簡易的灶臺。 在鄉(xiāng)間野炊過的人都知道,搭灶臺是很簡單的事,難的是找到相互契合的石頭,彼此平衡,否則很容易倒塌。 家里除了蘿卜便沒有其他的青菜,rou類也只剩下一塊野豬rou以及三個蛋,估計只能撐一兩天,還要去林子里尋一些食物才行。 正所謂手里有糧,心里不慌,總不能吃到山窮水盡。 躺在粗糙的獸皮上,和著身上這套獸皮裙,渾身不舒服,陶蔚暗自忍耐,衣服什么的先不想,那都是奢求,能保住自己溫飽就行了。 不知不覺睡著了,隔日早早起來,套上小胖次,去河邊漱了口、洗了臉。再回來燒一鍋開水留著飲用,當然還是奇肯大爺給生的火,獸人已經(jīng)學會了保存火種。 昨天請他們吃了飯,幫忙生火這種舉手之勞都很樂意,陶蔚簡單的弄了點蘿卜湯墊墊胃,再找來大個的石碗盛放開水。弄完這些,便出發(fā)去部落廣場看看。 說好要去送行的,這回不會已經(jīng)走了吧? 廣場的位置類似于村口的打谷場,此時幾乎整個部落的人都集結(jié)于此,大家靜悄悄的,朝著祭司注目,給即將出行的勇士送行。 祭司是個中年婦人,略顯肥胖其貌不揚,她舉著一碗水高過頭頂,嘴里念念有詞,隨后分別把這水給十幾個獸人喝下。 陶蔚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伊爾薩斯,銀色長發(fā)非常扎眼,很顯然,他是特別的存在。周邊人站位幾乎都以他為中心,沒有伴侶的雌性也基本都看著他一人。 大概這就是村草(?)吧…… “陶蔚來了,哈哈哈!”安魯大叔一個大嗓門,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轉(zhuǎn)了過來。 緊接著他們發(fā)出一聲小小的驚訝聲,換一身獸皮裙的陶蔚,兩條白生生的大腿跟水蔥似的,實在是招人得緊!這樣的雌性就該寶貝一樣供起來,哪能讓她去采集,便是下地都怕臟了腳哦…… “陶蔚,你是來看我的嗎?”克萊米很高興的三步做兩步蹦了過來。 “嘿,這不要臉的家伙!” “克萊米你滾蛋吧!” 幾個年輕獸人過來一把揪住他,擺明了想阻止他套近乎。 “我好奇過來看看,你們路上注意安全?!碧瘴敌α诵?,她當真是隨便瞧瞧,更想找的人是奇拉姆。 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穿衣吃飯從來都是排在首位,她現(xiàn)在一無所有但也不能果奔是吧?想請齊拉姆替自己做一身不那么暴露的獸皮裙,否則這胳膊腿露在外面太過惹眼,她也不方便做事。 “不然還是帶上陶蔚一起去吧?” 凱多大叔有些躊躇,燒制食鹽本就是她提出的,雖然據(jù)稱很簡單,伊爾薩斯看過一遍已然掌握,但此行關系重大,沒有同去是不是不太好? “不可以。”克利夫出聲制止道,“雨季馬上就要到了,沒有時間帶著脆弱的雌性來回跑?!?/br> 伊爾薩斯是這一趟出行的領頭者,克利夫則是留守人員的主心骨,他在部落里說話也是很有分量的。 凱多當上族長已經(jīng)很多年了,在他日漸年邁之后,克利夫一直是部落里的勇士,直到兩年前,這個稱謂被伊爾薩斯奪取了。即便如此,他積威多年,且能力擺在那,還是受到許多人敬重。 獸人進入獸化形態(tài)之后,敏捷度非常高,趕路速度更是飛快,以這么一群二十個人的小隊伍來說,順利的話四天就能回來。但是帶上雌性就不一樣了,再者陶蔚的皮膚比起其他人太過細嫩,在獸人眼里就是受不得苦的那種。 陶蔚并沒有被輕視的不悅感,對方說的是實話,在叢林里,她太弱小了,也是拖累?!爸篼}水很簡單的,我也只懂得初始的方法,恐怕幫不上其他忙……” 這還是以前無意中在古籍里瞄到的,現(xiàn)代人如何制鹽曬鹽,她哪里知曉。 “我們?nèi)ゾ蛪蛄?,無需帶上她?!币翣査_斯也道,誠如陶蔚自己所說的,燒制食鹽并不困難,林子里風餐露宿,雌性很難忍受。 既已決定,便趁早出發(fā)要緊,凱多大叔和祭司把他們送走,克利夫則帶領剩余三十幾個獸人分散在部落周邊林子里。既能放哨預警,也可以順便抓點小獵物,都不敢走太遠就是。 “獸神保佑,拿到鹽我們就不怕雨季了?!碧m尼絲拍拍胸口。 “雨季會有很多人餓死嗎?”陶蔚皺了皺眉。 “沒有食物,被惡神詛咒,會死?!碧m尼絲憂心忡忡。 啥?惡神詛咒?“那是……什么樣的詛咒?”難不成這還是個玄幻的世界? 蘭尼絲尚未作答,齊拉姆過來拉住了陶蔚,“噓,小點聲,惡神是很小氣的?!?/br> “詛咒讓我們非常難受,渾身guntang,烤rou都吃不下!我可憐的孩子就是被惡神奪走的……”蘭尼絲目光哀傷,“獸神終歸會打敗惡神的?!?/br> ……這不是生病了嗎?陶蔚有點明白了,雨季空氣潮濕,住在簡陋的山洞里,衛(wèi)生條件不好,病菌自然就多了。再加上饑餓的威脅,老弱幼殘抵抗力更差些,很容易生病。 再想想昨日吃大鍋飯,看到的六七十人,大多是青年壯年,老年人極少,小孩子也沒幾個……這么個貧窮而原始的地方,平均壽命應該是很低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碧瘴蛋参康?。為了讓自己雨季好過一點,她必須忙碌起來了。 先是拜托齊拉姆替自己做一身長袖長褲,依照自己穿來的樣式,也不算難。她不是白拿的,會用食物來換取,哪怕對方不肯接受。 回到住處,一夜過去牛仔褲還是半干的,她穿成這樣都不好進林子,那些雜草荊棘太鋒利了。為避免自己鮮血淋漓,只能暫且息了采集的心思,著手先搭灶臺。 烏沙魯部落挨著一個小山包的,山腳下不少落石,陶蔚過去挑挑揀揀,試著拼搭了一下,才確定好要哪幾塊。 不過沒有黏土,僅靠幾個石塊未免太不穩(wěn)固,陶蔚可不希望一個不小心,把整個石鍋都掀翻了。食物來之不易,浪費可恥,也怕熱湯傷人。 用什么東西來調(diào)和黏土呢? 不期然想起昨天跟西蒙一起采摘的糊糊果,她當時分給自己三個,沒有吃在角落里堆著呢。這玩意兒煮出來也不知是什么樣,不如用它試試? 想到就去做,回到自己的小帳篷邊上,陶蔚架著石鍋開始燒水,糊糊果就跟裝了水的氣球一樣,觸感手軟,表皮似乎挺薄的,但又有其韌性在。 用小刀劃破果皮,把里面黏糊糊的液體倒進水里,攪拌在一塊煮沸,一大鍋糊糊就成了,還散發(fā)著食物的淡淡清香。陶蔚忍不住嘗了一下,果真可以吃,難怪雌性們用它煮rou湯。 這糊糊湯跟稻米湯類似又不相似,不知用它和泥有沒有用?早在古時候,就有人把糯米水和石灰攪拌在一起,用來粘合磚石,鞏固建筑。 陶蔚決定試一試,罕德魯大叔外出了,不遠處就肯奇大爺在,他有一手制獸皮的好手藝,平日里幫著部落里的人捯飭,以此換取糧食。 這會兒倒是不忙,聽聞陶蔚要他幫忙,趕緊放下手頭的事情就過來了。 “沒有打擾大爺做事吧?”陶蔚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