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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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容沒想到沈月婉還真把屎盆子扣到了尚書府的頭上!睜著眼睛說瞎話,說是施氏大半夜讓人撤了冰柱子將唐氏活活熱死的。 府里頭的人知道的清楚,大夫不讓給唐氏用冰,人年紀大了體內(nèi)循環(huán)供應(yīng)不上就會怕冷,唐氏說白了就是一個活死人,比尋常人更加怕冷。 在小暑的時候,唐氏還是覺得冷,正常人夏暑穿三件是熱了,唐氏要穿五件,所以被褥什么都沒有給她撤。 沈月婉說的頭頭是道,不明所以的人還真信了她,一時間流言四起,傳到宮里連燕帝都差點信了是沈家的子孫將老百姓的美好夙愿給扼殺了。 李靖瑤氣的半死,頭上該帶著縞素尚未脫孝的時候,就帶人去街上逮人,沈月婉拉著賣菜的婆子就哭。 “我敬重你是長輩,你倒給我來這么一手!”李靖瑤罵道。 沈月婉縮著身子,對那婆子說道:“可憐了我那親娘還想為子女重孫積點福,沒成想命喪在此!” “早知沈家已容不下我們母女,便不該來了.....我好苦的命啊......” 被拉住的婆子是常給尚書府送綠菜的方婆,是街面上出名的寡婦,聽見沈月婉這樣哭訴,加上看見李靖瑤身著縞素就聲勢浩蕩抓人的樣子,一下子就站到了沈月婉那邊,指著李靖瑤和管家道:“我以為沈家都是好人,沒想到都是這般披羊皮的狼!” 向來和她打交道的安管家不服,“方寡婦!你可當心著嘴!你哪只眼睛瞧見了!” 方寡婦一聽自己被針對了,立馬翻臉不認人,吆三喝四地喊來一幫人:“看沈家這副吃人的面孔!將老祖宗活活熱死了還喊冤呢!沒皮沒臉的還要把親姑姑拉回去打,真是沒天理了??!” 方寡婦的聲音尖的很,這樣一吆喝聲音更高了,周圍認識的呼啦一下全圍了過來。 李靖瑤帶著一幫人,沈月婉只身一人還拉著方寡婦,大家伙兒一看覺得是沈家主母在恃強凌弱,幾個大男人還交頭接耳地對她指指點點。 天氣炎熱,加上那么多人圍著,氣氛一下躁動起來,李靖瑤嫁過來還沒受這樣的屈辱,骨子里的血性一下被激了出來,右手死死握著腰間的鞭柄,指甲生陷在掌心里,下一刻就可揮鞭而出。 “寧可動口也不能動手,動了手,性質(zhì)就變了,人家只會說是你的錯?!?/br> 沈丹青不厭其煩說的話叮地一下響在她腦中。 只見她松了右手上前,直接提起一個嘴碎的屠夫的衣領(lǐng)子就是一頓罵:“一個大男人在這兒唧唧歪歪你娘知道嗎!你爹教過你少管別人家的事嗎!???” 帝都任誰都知李靖瑤是將軍出身,這一聲吼震得那人懵了片刻,一句嘴都不敢還。 李靖瑤火極了,上前頂著方寡婦道:“我告訴你,老娘要殺人,光明正大!有種你家老祖宗要歸天你也攔著??!你丈夫不也死了嗎,你不也成了個寡婦嗎!那我倒要說,是不是你殺你了丈夫要跟姘夫跑啊!” 方寡婦撒潑:“你敢罵我!” 李靖瑤聲音又提高了三分:“老娘實事求是說你,怎么就罵人了!像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也配叫人?” 方寡婦有一身本事,現(xiàn)在也被堵得施展不出來,瞪大了眼睛在那大吐著氣。 李靖瑤罵完,身邊那些人就不敢出聲了,“還不給老娘散了!” 三兩個帶著孩子的婆娘趕緊走了,剩下的在街上擺攤的也都回了自己鋪子。 管家二話不說丟開了方寡婦,放話道:“今后尚書府不收你的菜,你愛去誰家去誰家!” 家丁們連拖帶拉將沈月婉從方寡婦身上扒了下來,這時候還不甘心地喊著救命。李靖瑤耗盡了耐心,罵道:“堵上她的嘴!” “你敢!我是你長輩!我是你姑姑,你一個晚輩憑什么這么對我!”沈月婉左右開弓要掙脫家丁。 “我憑什么不能這么對你一個老潑皮!” 李靖瑤不想再在府外這樣僵持下去,讓家丁直接拖進了家里。 “你敢罵我!”家丁放開了沈月婉,任由她拿下嘴里的帕子,誰想剛拿下來就開火。 “罵你怎么了?教你做人非不做!”李靖瑤這下子什么都敢說出口了。 沈月婉把沈家編排的牛羊不如,不止說施氏是主謀,連崔氏和沈恪都成了共犯!崔氏家中全靠著賣紙生計,名聲全被她給搞臭了,大媳婦盧氏身上還帶著孝便氣的一病不起。 李靖瑤這般罵算是輕的。 沈月婉跑到靈堂里抱著唐氏的靈柩又是一頓嚎啕大哭。 施氏被吵得頭疼,超度經(jīng)文還沒念完就皺著眉頭離開了。 剩下的小輩只能忍著這樣聒噪的聲音在耳邊一陣又一陣起伏。 亥時,靈堂只剩下屈氏和李靖瑤二人守靈。 沈丹青應(yīng)付完了朝堂里的各路官員回到靈堂的時候,已經(jīng)知道了李靖瑤今日在市井和方寡婦對罵的事情。 靈堂里的白燭點的亮堂堂的,素白的屋子里一點也不怕人,至少她們是這么覺得。 “弟妹去偏房休息一會兒吧?!鄙虻で喑衔⑽⒏┦椎溃f話聲音帶著疲倦沙啞。 屈氏點點頭,起身離開了靈堂。 沈丹青提著素衣在李靖瑤身邊坐下,火盆子里燒完的紙還透著火星子,風(fēng)一帶就飄到空中,落地之前就全冷了,羽毛一樣掉在地上。 李靖瑤腰間盤著十二節(jié)烈陽鞭,鞭柄有些變形,沈丹青一看就知道今日險些動手。 不過他還是欣慰地笑了。 “你笑什么?”李靖瑤毫無生氣地說道。 沈丹青將她腰間地鞭子拿下來,免得讓她難受,“夫人知道忍耐了,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李靖瑤看怪物一樣看著他:“我可沒有忍,只是覺得不該對長輩動粗?!?/br> “所以夫人動了口?!鄙虻で嗍帐爸拮?,放在一邊,依舊笑著。 李靖瑤自知理虧,也不說話,等著被沈丹青教訓(xùn),誰想沈丹青來了一句:“夫人做的好?!弊尷罹脯幰粫r難以捉摸。 “你說......什么?” “我說夫人做的好?!鄙虻で嗖患偎妓鞯?。 “你在老祖宗面前,說我罵她最心疼的女兒罵的好,合適嗎?” “明明是含笑九泉非說是含冤而死,老祖宗知道姑姑顛倒黑白,也會支持你罵她的。” 李靖瑤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搞不好今日便是老祖宗借了你的身,顯靈來教訓(xùn)她呢。” “你可別嚇我!”李靖瑤心里一怵,咒罵道。 沈丹青笑得更燦爛了,將李靖瑤頭上的孝帽擺正了。 “夫人今日罵的可解氣?” “嗯......還行吧,許久沒有這般不懂規(guī)矩,放縱一次心里反而舒坦了不少?!?/br> “可是夫人雖然罵過了方寡婦、罵過了屠夫、罵過了看熱鬧的一眾人,只是嘴上贏了他們,沒叫他們真的心服口服?!?/br> 李靖瑤明白,知道自己今日才更像一個罵街的潑婦,故而低著頭不說話。 沈丹青見她這樣,也不忍心說下去。 “現(xiàn)在外頭......都說是咱們害死了老祖宗?!崩罹脯幦隽艘话鸭堝X在火盆子里,點了朵蓮花一起燒,火光映著她的側(cè)臉,熱的她滿頭都是汗。 “可不么,徐大人今日來吊唁,說陛下都要信了。”沈丹青還是輕松地說道。 “你再這副樣子,陛下就真要把咱們流放邊疆了。”李靖瑤埋怨道。 “豈不是正好,你一直想回將軍府,流放去了邊疆不就正好到了你的地盤,我也正好去找岳丈喝酒?!鄙虻で喟牙罹脯幫磉吚它c,讓她離遠了火盆。 “你打算怎么應(yīng)對著流言蜚語?”李靖瑤心里還是著急,他們倒是無所謂,底下還有那么多未成家立業(yè)的小輩,要是受了影響可怎么好。 “夫人,姑姑說的都是假話,既然都是假的,咱們何故去理會,她孤身一人來帝都哭訴,咱們在道理上是東道主,哪有東道主欺負客人的,要是狡辯了反而越描越黑,坐實了仗勢欺人的名頭?!鄙虻で噍p飄飄說著,一點沒受到波及似的。 李靖瑤不愿再理他,他們的想法永遠不一樣,說多了最后還是由沈丹青去出頭。 因著李靖瑤那日的表現(xiàn),讓街坊鄰居更加相信沈月婉說的話,相信謠言的的人天天在尚書府門口宣揚替晉陽君主沈月婉伸冤。 可誰也沒有注意到唐氏歸天后連其娘家唐門的掌門人都來了三天了,沈月婉的一對胞胎女兒也沒有帶著小輩出現(xiàn)。 王月嫁了滎陽鄭氏,王曼在陳郡,按道理離得都不遠,最疼她們的外祖母去世竟然一個都沒有來,連封哀思信都沒有,實在叫人氣憤! 那兩個月里,尚書府就像風(fēng)雨里的小舟,被民間的狂風(fēng)大浪拍打著,最后甚至已經(jīng)到了再來幾個浪頭就能淹了所有人的地步。 眾怒難犯,沈寄容算是知道了,雖然沈盡歡在之前叮囑過她萬分小心,可那個時候也來不及做什么了。 巧的是,不知從宮中何處傳出來一條消息,無聲無息破了謠言,還將浪頭拍向了沈月婉的夫家。 沈月婉孤身一人在帝都無依無靠,賠了夫人又折兵,頂著龍顏震怒跑到市井口認錯,在街市口將自己胡攪蠻纏的話都一一唾罵了個遍。 方寡婦氣的不知道說什么,連連在尚書府門口磕頭求饒,最后還是被管家三兩銀子打發(fā)走了,再無顏待在帝都,不日便收拾了行李趕夜路下了江南。 沈月婉的笑話才看了沒兩天,接著司刑司一紙呈上其夫家晉陽王氏貪污受賄走私官鹽的罪書,燕帝一怒之下將她貶為庶人還抄了王家。 此前因著山海令給了沈盡歡的事,燕帝對沈家大為不滿,對沈丹青也十分冷淡,處處懷疑,這一遭后深感對他的內(nèi)疚之情,一道圣旨將李靖瑤封為誥命夫人,議政時也更加看重沈丹青的建議。 好像一切都像大風(fēng)掠過,來的快,去的也快。 沈家算是過上了一個安穩(wěn)年。 天昭四十二年依始,對于那條從宮中及時傳出來的消息,府中人也大都心照不宣。 ※※※※※※※※※※※※※※※※※※※※ 天昭四十年至天昭四十一年【完】 接下來的故事要從三年之后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