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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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人靜巷深,盡歡穿著暗淡,一路從小團扇胡同神神秘秘地走到西大街。 她哼著小曲兒,一臉輕松,環(huán)顧四周踏入了金記茶館,茶館點著暗燈,并不是還在營業(yè)的樣子。 “喲,來了?走,樓上雅間?!痹缬幸粋€青年男子在一樓相迎。 這男子面容俊朗,眉眼帶笑,生得甚是好看。盡歡笑笑,跟著他上樓。 進了雅間,盡歡扶衣坐下:“杭州王家談妥了么?” 男子答道:“已然談妥,我叫出納預(yù)估過了,這筆單子若是能完成,不出意外利潤至少這個數(shù)?!北瘸鲆粋€手勢。 盡歡微微一笑,伸出插在袖子里的雙手,把他遞來的單子接過來看看:“嗯,王家與我本來就有往來,如今我無權(quán)無勢還肯合作,也是一份情義了?!?/br> 男子將一本厚厚的賬冊從身后的箱子內(nèi)取出,鋪在她面前的桌案上:“這是上個月的流水,你過目?!?/br> “嗯——嗯——”粗略地翻過后,笑盈盈地道,“不用細看了,我信得過你?!?/br> 男子收起賬冊放回,對她道:“上次你轉(zhuǎn)移到我這兒的資產(chǎn)我現(xiàn)在投了大概有十之七成,還要繼續(xù)投么?” “投。找機會接咱們老主顧的單子,爭取全投進去!” 他點點頭。小二端茶盤上來,給二人擺好,逗留了一小陣見沒有什么吩咐便退出房外。 “以后有什么打算么?不決定回朝了?”忽然開始閑聊。 盡歡食指輕輕敲擊杯蓋,低著頭笑道:“圣上舍不得我。” 話里的意思就是,我決不決定回朝是一回事,而圣上必定是要讓我回朝的,到時候身不由己。 這話帶著點小期待和小不舍……連她自己都沒發(fā)覺。 “哦?怎么說?” 盡歡道:“當(dāng)今圣上不是雍正痛恨貪官,不是趙匡胤提倡節(jié)儉,更不是道光摳門小氣,他是個樂于享受的皇帝。過去我當(dāng)官的時候,圣上每個月能從我這兒撈走少說一萬兩?!?/br> “自己上供的?” “當(dāng)然不是,那是找死。為臣子的有時候要裝傻,圣上坑你,你得忍著,還得順坡下驢,給圣上甜頭吃。還不能表現(xiàn)得太不在意,否則圣上該懷疑你身后資產(chǎn)的雄厚程度了?!北M歡吐露貪官之道。 他問:“有意思。也就是說,你很快就能回去了?” 盡歡搖頭:“我可不想早點回去。我現(xiàn)在羽翼未豐,圣上卻不對我趕盡殺絕,但也遲遲不召我回去,定是另有目的。我猜想,十有八九是想再從我身上刮油。他應(yīng)該知道我耐不住寂寞要繼續(xù)壯大我的財力,所謂養(yǎng)肥了再殺,就是這個道理?!?/br> 男子道:“可是只有在朝中掌權(quán),才能將我們經(jīng)商的利潤翻番。” 盡歡愁道:“說到這個我確有不甘。無權(quán)無勢有再多錢也無處可使,愁哇?!?/br> 他問:“你在朝中不是認得許多大官么?” “沒用的。樹倒猢猻散,我早料到他們沒人敢和我扯上關(guān)系。至于林抱聲、賈誠么,他們熱心做事,我實在不愿將她們拖下水?!?/br> 心中想道:至于沈流飛,并不能將他拖入己方的陣營,一則不敢,二則……不忍。 “你也不必擔(dān)心,此次圣上將我提拔,我馬上就可以成為你朝中的勢力了?!?/br> “嗯。不過,你做你的,我做我的,牽扯多了,麻煩就多了?!?/br>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幽幽地道:“你變了?!?/br> “我怎么變了?” “你沒有以前那么果決,那么狠辣了?!?/br> 盡歡沉默了,捫心自問一番,她的的確確有所改變,這種改變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是為什么,更不知道這種情況是成長還是墮落。 他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打破死寂:“也好,你以后也可遠離官場,自由自在地干自己的事情,掙自個兒的錢?!?/br> 盡歡聽聞此話,心中有所不甘。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執(zhí)念,讓她難以對權(quán)力釋懷了了。 早年的她嘗試過各種方法,任你是天下第一的唇舌,也說不動愚昧無知的百姓,也說不破統(tǒng)治者光芒下那層大天。 只有權(quán)力,能讓人臣服,能讓其他人瞬間閉嘴,乖乖聽話。 這是一種千百年來許許多多人參不透的魔力,吸引你沉淪,又讓你無處藏身。 “也罷?!彼巯挛ㄓ许樒渥匀?,等待圣上的消息。讓她回去便去,不讓她回去也可自安天命。 男子看出她有心思,皺著眉:“你好像比三年前在應(yīng)天王府時,更添了幾分愁容。那個時候的你,心里眼里都是一團火,任憑怎么偽裝扮傻也藏不住野心。如今,倒是隨和淡然了?” 盡歡笑道:“野心固然是不會丟的,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后,我也漸漸清楚了一些道理?!?/br> 男子問:“是因為那個混蛋?” 盡歡拿被子的手抖了抖,嘆息道:“他?確實教會了我一些事情,比如……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休得再提。” 男子又道:“可曾想過,再去試著愛一個人?” 她臉上登時暈起一片紅潤,埋下頭去刮茶葉片子,手在動,可眼睛沒看著:“太浪費精力了,我還是想完成事業(yè)?!毖a上一句,“還有,那個人,我不承認愛過他,那是一種□□裸的侮辱,也是我人生的污點?!?/br> “好好好,以后不說了?!蹦凶用加铋g頓顯一絲難以覺察的失落,但再此等心境下仍能細心地發(fā)現(xiàn),盡歡說那句話的時候,神色里竟有從沒有過的嬌羞,于是問:“可我不信前一句,你怕是已經(jīng)心有所屬了罷?” 一聲微小而清脆的杯蓋碰擊聲牽出一霎的死寂,盡歡手心出了些汗,端起茶來欲掩飾自己的慌亂。 她與面前之人是無話不談的,可這次她并不想透露一點心思。一來,有教訓(xùn)在先,她現(xiàn)在不確定某位仁兄的心意,更不想為自己徒增困擾;二來,面前之人這么些年一直未明白地對她說過什么直接的話,要么是她想多了,要么不是,如若不是,也不能傷害他,失去一個朋友。 “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彼鹕怼?/br> “要我送送你么?” “不必了,你現(xiàn)在是朝廷的人,與我同路恐有跟蹤,小心為妙。” 盡歡出茶館時,仍在回味琢磨著剛才的對話,心頭浮起千萬個疑問,未等想透,沉溺其中,差點絆上一跤。摸摸自己胸口順了口氣,繼續(xù)往前走。 到拐角處,黑暗中閃出一個人影來,一把把她拽進了小巷尾。 她嚇得面如死灰,狠狠地咬了捂住自己嘴的手一口,要往出跑喊救命,卻被從背后抱住,耳邊聽得一聲:“哎哎,是我?!?/br> 盡歡收聲定睛一看,想也沒想給了他一記拳頭:“要死啊,大半夜的!我還以為是鬼呢……” 沈扈無奈地揉著自己的手:“你見過這么帥的鬼么!本來只想逗逗你,沒想到你膽子小成這樣,還又兇又狠……” 盡歡驚魂未定,道:“你做什么藏在這里監(jiān)視我?” 沈扈問:“監(jiān)視談不上,你半夜出來幽會我還不能八卦一下了?說說罷,那里面誰???” 她閉口不談:“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沈扈背著手跟在她身后走,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我說呢這段時間我們大昭第一貪官怎么消停了,原來是另有一手打算啊?!?/br> “你怎么會知道?”她吃驚,“卑鄙,你偷聽!” 沈扈道:“我很無辜啊只聽了幾句,我也是金記茶館的??停瑸槭裁床荒苋ズ群炔??”其實是跟金老板打了招呼,扮成小二送茶進去。 “誰大半夜喝茶……” 沈扈不說話,給她一個眼神。 盡歡無奈地說:“好罷。你知道也無妨,你現(xiàn)在管不著我……”往旁邊一湊,“也舍不得管我?!?/br> 沈扈心下一動,偷笑,故作正經(jīng)地道:“我可管不著你,因為啊,你馬上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做大事咯!” “什么意思?” “給你帶來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講?!?/br> 沈扈故意不說,繞到前面去:“你求我啊?” 盡歡朝他屁股踹了一腳:“我這個人最討厭賣關(guān)子。你說不說?不說我踢碎你的屁股。” 沈扈哭笑不得,道:“行行行?!?/br> 盡歡兇巴巴地道:“快說?!?/br> 沈扈笑道:“圣上要召你回去呢!” 盡歡又驚又喜,一瞬間的神態(tài)是瞞不住的,沈扈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他本來不愿意盡歡再度回到朝堂與一大幫人作對,可是今天聽到她還在經(jīng)營生意,就知道她心中還存著執(zhí)念與熱情,只不過是在等待契機返朝。 她想這么做,便順了她的心意,沒什么不好。反正自己也莫名其妙跟著高興。 糾結(jié)這許久的問題,也算有個完美的結(jié)局。盡歡回朝,重新開始。 明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半夜,眼前卻似乎有一片光明。 沈扈目光跟隨著前面步履輕盈甚至蹦蹦跳跳的盡歡,變得溫柔簡單起來。 “那個什么,顧大人……啊不,盡歡,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