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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錚骨在線閱讀 - 第五十三章 哪門子的故人

第五十三章 哪門子的故人

    前段時間的暴雨沖刷,在某些地段發(fā)生了滑坡現(xiàn)象,大量的泥土碎塊堆得冒尖堵住道路。

    前面路走不通,左右全是山脈,綠皮車開不過去,傅延背著幾十公斤的裝備物資跨上迢迢歸家之路。他本想全部自己抗的,但是被俞硯拒絕了,單薄的青年負(fù)擔(dān)一半的重量背在肩上,往南徒步。

    何為家?對于死爹死媽的傅延來說,有俞硯的地方就是家,他們可以在山清水秀的村莊耕田種花也能夠在剛硬專紅的軍部大營為國效力。

    千瘡百孔的大地嗜需各路仁人志士裝點(diǎn)如初,傅延踩過深綠色的苔蘚,心想:“俺媳婦肯定跟我思想高度統(tǒng)一”

    他把手遞過去,“地滑小心摔著,牽住”

    俞硯視而不見,背著幾十公斤重的東西后腳一蹬,干凈利索的越過長溝。落地時眉尾上挑,微微勾唇,“你走你的”

    “嘿,還沒嫁進(jìn)門就跟老公對著干,想翻天是不是?”

    “我看你是皮癢,欠收拾”

    俞硯微抬起下巴,“走哪邊?”

    傅延指著四點(diǎn)鐘方向,從背包里拿出燒開冷卻之后的水遞過來,“我算了一下,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大約三個小時就能走出這片山脈。我已經(jīng)跟軍部那邊聯(lián)系了,會有人接應(yīng)”

    “延哥”

    “嗯?”,傅延凝神,“怎么了?”

    俞硯干枯的嘴皮被水分浸軟,說話之前粉色的舌尖在唇縫間舔動,眼也不眨的看著:“你以前說上面有人在打壓你,所以才被迫卸甲歸田”

    傅延上可百米狙銅錢的視力一絲一毫沒放過媳婦“勾引”的動作,他喉結(jié)深深滑動,咽下唾沫良久才在俞硯加強(qiáng)的語氣中回神,“哦,這個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當(dāng)初給我計處分的老家伙死了幾年了”

    傅延擺擺手,“人生在世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斤斤計較顯得我小家子氣”

    俞硯緊貼皮膚穿的是白色短袖外面罩深綠色工裝,腐爛的落葉中爬過毛茸茸手腳甚多的昆蟲。他輕輕抿住唇角,蒼白俊秀能當(dāng)卡刷的臉龐一派淡然,“那個害你受處分的人質(zhì)呢?你記恨他嗎?”

    傅延半天才想起來“人質(zhì)”是誰,他用食指刮在俞硯鼻梁上,笑得灑脫,“我連人家面都沒見著,怎么記恨他?人民公仆的職責(zé)就是解救人民,我怎么能夠因為自己原因?qū)⒛氂械淖锩磩e人頭上,這不是背離初心嘛”

    alpha悠揚(yáng)的嗓音飄蕩在光影綠葉之間,如一張密密實實的網(wǎng)子從外到里把俞硯兜住。敘寫人生的徽墨從歷史中撥開塵霧,將過往一一鋪開,那些不快、痛苦、嘶喊、害怕在時間的滌蕩下褪去幾分強(qiáng)硬。

    爛尾樓上,青澀的少年被綁匪挾持,隨著砰的一聲槍響,綁匪迸飛的腦漿潑向四方,失去支撐的俞硯轟然摔向鋼筋林立的廢墟。

    “謝謝”

    “謝什么?”,傅延不明所以,但不妨礙嘴上吃豆腐,“你要是真心實意想要謝我,今晚就洗干凈在床上任我擺布”

    alpha飛揚(yáng)的眉宇肆意張揚(yáng),俞硯莞爾一笑,單手勾住傅延的脖子。

    瞪大的眼珠中倒映出俞硯精致五官和絲絲戲謔,唇舌交戰(zhàn)中,傅延從飛機(jī)上縱身一躍抱住自己翻滾摔下高樓的往事歷久彌新。

    “當(dāng)然是謝謝你奮不顧身救我啊”,俞硯心想,吻得更用力了。

    迎來意外之喜的傅延在俞硯拙劣的吻技之下,愣是三魂丟了七魄。他胸口砰砰的跳動腎上腺素飆升,滿腦子都是“俞硯親我了,他居然主動親我了!我嘴里沒味道吧”

    暈頭轉(zhuǎn)向的傅延不知今夕何夕,直到一聲輕笑傳來。

    俞硯松開手臂,細(xì)微的陽光從樹葉縫隙中從上往下投下,在青年光潔的面龐上抹出碎玉般的溫和質(zhì)感。俞硯眼梢都是遮不住的笑意,“沒出息”

    “沒出息”的傅延牙癢癢跟在身后,心想今晚一定要重振夫綱狠狠這樣那樣。意yin第一百八十遍的alpha冷不防看見媳婦停下,并且朝自己做出止步的手勢。

    傅延變臉堪比京劇,他眼中帶著鋒利,從前一秒的癡漢變成經(jīng)驗豐富的森林獵手。這是一處枝葉額外繁茂的地段,厚厚的落葉層蓋住腳下原本的道路,落腳之時,俞硯察覺到什么,倏然頓住步伐。

    “咋了?”

    “小心腳下,這里有個坑,應(yīng)該是以前捕獵留下的”,俞硯用腳尖推動樹葉,帶著枯枝一起移動,果不其然露出深兩米的土洞。

    因為草木長勢喜人的緣故,洞坑中已然綠意一片,各種孢子植物集聚一堂,幾條花紋艷麗的毒蛇出沒其中。

    “我去!”,傅延低咒一句,“這小玩意長長胖胖的,一看就rou多肥美,油炸爆炒燉湯妙啊”

    俞硯忍不住扶額,“補(bǔ)多了氣血上頭”

    “沒關(guān)系,有你在身邊時時刻刻都能氣血上頭下頭,不差這一點(diǎn)”

    被再次調(diào)戲的俞硯學(xué)乖了,堅決不在此事上進(jìn)行搭理。他用食指按住嘴唇,做出噤聲的姿勢,同時指著耳朵。

    明白什么意思的傅延立刻收歸心神,恨不得將耳朵順延八里,但還是沒有聽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聲響。

    俞硯閉上眼睛冥思片刻,隔絕了視力的緣故,他四感格外發(fā)達(dá)。昆蟲在土壤中鉆土的動作,蝶類撲動翅膀,樹葉隨風(fēng)擺動舒展都一一擺在俞硯腦海中,他就像擁有某種能夠用感知畫出物種的能力,將他們的舉動無限放大進(jìn)行分析。

    腐rou的氣息從森林中抽絲剝繭,傳入俞硯的大腦,那里面已經(jīng)儲藏了對于喪尸獨(dú)有惡臭的記憶。幽微的人聲跨越層層疊疊阻隔,在陽光熾熱的烘烤下模模糊糊。

    聲源很小,傳到俞硯耳中不甚清晰。

    有人問:“怎么辦?”

    “他會說話算話的”

    “是活死人”,俞硯睜開眼睛,“還有活人,他們應(yīng)該被包圍了”

    樹葉掃過褲腿朝同一個方向折斷,肥大的青綠色蟲子蹣跚笨拙的軀體黏在傅延褲腰上,被他眼疾手快的抓出來一腳碾死。

    喪尸留著涎水從四面八方進(jìn)行合圍,他們就像擁有了初步智力一般,緊盯著食物不放,等如愿所償了再一涌而來撕裂血rou。

    年富力強(qiáng)的alpha們已經(jīng)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他們身上都掛了大大小小的彩,這是與另一幫人火拼時留下的傷口。外翻的皮rou散發(fā)幽香的氣味,他們是在雙方結(jié)束戰(zhàn)斗是突然遇襲的,漫山遍野的喪尸像是早已埋伏在周圍坐收漁翁之利。

    羅靳東臉上那條刀疤隨著面部肌rou的繃緊而驟縮,兇狠的視線在越來越靠近的喪尸群中能凝為實質(zhì)。他本來在另外一個避難所待得舒舒服服的,外出找物資也不是第一次干,哪知道這次倒霉催的遇上同行打劫,自己首先就折損了一名成員。

    六蠻子背靠在大樹后面,他煞白的臉上全是對死亡的恐懼,哆嗦道:“大……大哥”

    羅靳東也不好過,他被人當(dāng)胸狠狠劃了一刀,皮rou連著衣服鉆心疼痛。至于半路冒出來打劫的對手已經(jīng)淪為喪尸的口糧,尸骨無存。

    羅靳東借住樹蔭來推斷時辰,聲音凝重得仿佛從后牙槽里磨出來:“再等等,他們一定會來的”

    彼時,活死人已經(jīng)從山坡上下來,離他們不到一百米的距離,重重大軍之下,心理素質(zhì)不強(qiáng)的早已雙腿發(fā)軟。

    樹葉嘩嘩響動,像是觸發(fā)某個開關(guān),第一只喪尸張開血盆大口朝他們撲過來,緊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

    “拔刀!”,羅靳東目疵欲裂,身先士卒擋在隊員前面。

    “鏘!”

    刀刃連皮帶骨斬斷喪尸腐爛的雙手,隊員在與活死人爪子分毫的距離中被成功解救。

    羅靳東滿頭大汗,汩汩鮮血從胸膛爭先恐后冒出,他成了最鮮明的靶子。

    “大哥,小心!”,六蠻子驚懼大喊。

    羅靳東回身一踢,瞬間爆發(fā)出的力量勢不可擋,將喪尸轟然一聲踹出去,被砸中的喪尸仿佛多米諾骨牌成串倒下,首當(dāng)其沖承受羅靳東變異過后力量的活死人腸穿肚爛腦漿飛濺。

    刀光所過之處盡數(shù)割下活死人頸骨,羅靳東雙目開始發(fā)黑,失血過多讓他握刀的手不住顫栗。

    虛影中,隊員被裂開皮rou咬斷骨頭時的慘叫聲仿佛重錘敲擊,震得五臟六腑都要移動碎裂。羅靳東拳頭虎虎生風(fēng),他沖破喪尸堵成的圍墻,在尸山血海中只找到隊員支離破碎的軀干。

    “大哥,救我!”

    六蠻子被喪尸逼到無處可逃,眼見要成為嘴下亡魂。

    千分之一秒的當(dāng)口,密集的槍聲驟然從后方傳來,羅靳東從來沒覺得過子彈的聲音能如此美妙。

    “都給老子趴下!”

    高亢的男聲從樹林中破開喪尸嗷嗷的雜音,帶著金戈鐵馬的氣勢和無與倫比的囂張炸響在羅靳東頭頂。

    碧藍(lán)的天空中飛過什么,速度太快讓羅靳東看不清,但是似曾相識的第六感讓他做出十分正確的決定。

    羅靳東連傷口都來不及保護(hù),立馬死死趴向地面。

    銀色子彈劃過長空帶著沖擊力將炸藥包再推進(jìn)一點(diǎn),烈性炸藥當(dāng)即爆炸,短時間內(nèi)的能量將無數(shù)喪尸絞成血塊,愣是從重重包裹中劈開一條道路。

    濃黑的血沫被灼灼烈焰燒干,樹木折毀硝煙未散。

    “咳咳咳??!”

    羅靳東被自己嘴中血沫嗆到,視野所及之處,一道黑影突然闖入,將他推開。

    “快走”

    羅靳東覺得聲音有點(diǎn)熟悉,轉(zhuǎn)頭一看卻是熟人。

    俞硯一槍崩掉喪尸的腦子,從傅延打出的血路中扶著羅靳東快速通過。

    在子彈耗盡的那一刻,俞硯終于上到對面的坡地,他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手雷投下,將巖石炸開截住喪尸的步伐。

    “硯硯,你沒受傷吧?”,什么都比不上媳婦的傅延立刻拋棄六蠻子扔地上,奔涌而來抓住俞硯的肩膀左右檢查,大手上上下下摸索。

    心懷不正的手掌被俞硯從衣服里面拿出來,青年白眼都懶得翻。

    驀的,傅延頓住揩油的動作,深深瞇起雙眼,語氣凜冽:“這討厭鬼真是哪哪都能遇見,八字相克硬生生做了他救命恩人”

    俞硯掐著羅靳東的臉轉(zhuǎn)過來,“喏,他鄉(xiāng)遇故人”

    傅延眉毛又是一跳,他心中警鈴大作,死死盯著俞硯手指跟羅靳東皮膚接觸的地方,半晌從牙縫里擠出聲:“有夫之婦注意影響,不要隨隨便便跟別的alpha動手動腳”

    話音剛落,傅延就從俞硯手中把羅靳東拖過來,攥著領(lǐng)子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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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六蠻子”這個名字是我滾鍵盤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