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情敵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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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夜半無人,羅靳東剛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廁所放水,就聽見依稀的一聲響動,那動靜像極了吸/吮皮膚弄出的。 說來奇怪,那一刻浮現(xiàn)在羅靳東腦海中的是俞硯的身影。他拉下褲頭對準坑位,半瞇著眼睛想隔壁那對夫夫會在干什么?滾床單嗎?羅靳東而后不禁搖頭,人家的私事干他何事。 羅靳東一頭栽進床鋪,耳邊是六蠻子呼嚕的鼾聲,那蘊量起來的睡意就那么跑了個五成。 他回憶起白天俞硯奮不顧身擋在他前面接下那黑貓一爪子的情形,心中不免感慨。對羅靳東從惡縱橫街頭多年的混混經(jīng)驗來說,自己的生命是無比高貴的,他寧愿犧牲別人的命來換取自己茍活的機會,在他的行事作風(fēng)中,這種時機哪怕是一絲一毫都不愿意放過。所以在遇上老鼠圍攻的時候,他會作出拋棄別人的決定。 羅靳東翻了個身,他用拇指從臉上那道丑陋的疤痕拂過,凹凸不平的觸感深刻提醒他在末世之前過的是怎么刀口舔血的日子,跟別人搶地盤爭飯吃爭omega。 活在人們唾棄的目光中,羅靳東早就練就了一副寧可別人為我而死我都不會為別人而死的心腸,當然這種自私的做法,跟他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可能會有不同。 當一個人嘗遍冷暖受盡鄙視的時候,身邊突然冒出那么一個不知不畏幫他抗傷害的beta,那種心理上的變化是不可忽視的。 羅靳東想——有那么個萍水相逢的人把他當做人看了,不是看陰溝里的老鼠那種眼色。 alpha帶著某種情愫入眠,胸膛有節(jié)奏的起伏。 笠日,罕見的不是艷陽高照,俞硯剛打開封閉了一晚上的窗戶就看見羅靳東背對著他光著膀子晾衣服。 昨夜幾番顛鸞倒鳳,一股腥膻的氣味還捂在里面,開窗的那幾秒,俞硯忍不住狠狠吸了幾口早晨新鮮的空氣。他鼻尖上還墜了一滴沒擦干凈的水珠,微風(fēng)拂過,帶動掛在床圍上的襯衣。 六蠻子從門里邊出來,打招呼道:“俞哥,吃早飯了沒?沒吃的話我去給你帶過來” 俞硯將袖子挽到手肘位置,拿出一塊打濕的抹布,平淡道:“還沒的,等會我自己過去食堂”。這個窗戶已經(jīng)一周沒擦了,以前都是傅延一個人包攬活計,但是最近對方比較忙顧不上,所以俞硯只能自己動手了。 “你不用客氣,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那是鐵哥們” 羅靳東晾好衣服回道:“少貧” 俞硯用兩根手指包著布料伸進窗戶的滑槽里,補充說:“真不是客氣,rou湯喝多了,見著葷腥有點沒胃口。食堂里早餐包子清粥越來越少,估計要等另一茬谷物成熟了,才能供應(yīng)過來” 他指了指天色:“飯點過去十分鐘了,現(xiàn)在去只能撿些rou粥喝” 六蠻子嘆氣,“有句應(yīng)景的話叫啥來著?”,他拍了半天腦袋也沒蹦出什么金句。 “你是想說 ‘無粟米充饑何不食rou糜’嗎?”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 俞硯擦窗戶的手一頓:“這句話不是這么用的……不過從字面意思來說差不多” 人聲開始涌入宿舍樓,羅靳東放眼一望就看了滿頭大汗正往這邊來的傅延,他那句“要不一起去食堂吧”生生咽在嗓子口,最后悄無聲息的吞回肚子里。 “六子,走了!” “好咧,大哥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撒”,六蠻子緊跟著羅靳東的步伐離開。 說來也巧,羅靳東前腳剛從轉(zhuǎn)彎處匿去蹤影,傅延就一陣風(fēng)刮進樓道,沖上幾米高的樓層,手腳麻利的接過俞硯手中的抹布干活。時間卡的如此精妙,正合了俞硯的意,不然這倆人又會互相嘲諷起來,雖然他肯定會站在傅延這邊,但是次數(shù)總會有一種人多欺負人少的感覺。 傅延跟變戲法似的,從背后摸出一顆紅色包裝的硬糖。alpha英俊的面貌在光影中格外溫暖,“別人給我的,我拿到手就趁著休息的空隙給你帶回來了,怕融” 話音落地的那一瞬間,俞硯整顆心都被泡浸蜜罐,那種由別人勾起的甜漬都要漫過灌口溢出來,氤得整具身體都要被傅延的“情話”熨得骨頭發(fā)酥。 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響中,傅延將糖果擠到撕裂口的邊緣,手臂往上一抬,“嘗嘗” 俞硯一低頭就含住半邊糖果用舌頭卷進口腔,舔了幾下,一臉滿足,“很甜,還有另外一種味道” 傅延不明所以:“不就是甜味嗎?難道還酸的,要是這樣我就先舔一口然后再喂給你吃好了” “不”,俞硯站在窗戶里頭,傅延站在外邊,青年微微踮起腳尖帶著調(diào)皮的笑意,“是延哥的味道” 傅延:“……” 俞硯:“你手指上火藥和煙草混合的味道,我很喜歡” “……媳婦,你這撩人的功夫飛速見長啊”,傅延躬身握住俞硯的后脖子,他們在晨光中隔著窗戶接吻。 傅延手掌卡在俞硯的腰部,肌rou迅速拱起往上一提,愣是把這個大個人從里面抱出來。 隔壁張明浩的房門大敞,傳出水龍頭中嘩啦嘩啦的水聲,在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中逐漸停止。 “延哥,又在逗媳婦啊”,方輝一腳踏出門,擠眉弄眼道。 俞硯靠在墻上微微仰著脖子,聞言冷冷橫過來。他面色如常,就連襯衣領(lǐng)口都筆挺的立著,只不過最上面開了兩顆扣子,露出半截鎖骨。 傅延單手撐在墻壁上,帶著吊兒郎當?shù)男σ?,?cè)過臉:“增進夫妻感情,像你這樣的單身漢是不懂其中樂趣的” 這夫夫倆一個冷眼一個笑里藏刀,眼刀子唰唰扎向方輝,后者看好戲的神情慢慢凝固,直覺一股深冬的寒氣撲面而來。 “那……那啥,我就純粹路過,你們繼續(xù),繼續(xù)啊”,方輝拎著他的外套迅速溜了。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過了?人家說不定還是處男,撞見這般場面產(chǎn)生無限遐想可咋整” 俞硯從傅延的手臂下鉆出去,半只腳硬生生停在門內(nèi),回頭道:“你剛才不就是松了我兩顆扣子?他出來的時候,我們早親完了,動動手而已要是腦補出什么畫面”,俞硯晃了晃手指,“概不負責(zé)” “延哥,時間快到了,你趕緊的!” 樓下有人在催促傅延,alpha吼一聲:“就來!” 傅延摸了一下被咬破的嘴唇,咂摸一會兒,“還不是你衣服扣得那么上,整成禁欲斯文的模樣,我看著都覺得不安全” 俞硯看著傅延在屋內(nèi)打開柜子翻找,將衣服弄得一團糟,蹙眉:“你找什么?” “上次那件外套放哪了?” “我縫好之后洗了晾在外頭” 傅延長腿一伸走向晾衣服的地方,把東西取下來,美滋滋的,“媳婦你真賢惠” 說完他就像來時那樣順著樓梯跑下去,留下俞硯疑惑的聲音:“你還沒說我衣服扣子全扣上怎么不安全了” 汽車尾管噴出一道白煙,傅延從車窗處對著樓上的俞硯拋了個飛吻,然后一打方向盤,朝著避難所的大門飛馳,在地面留下烏黑的輪胎印。 俞硯盯著汽車消失的方向幾分鐘,才悠然回宿舍。他剛把鑰匙從鎖孔里面抽出來,就有人從樓道口出現(xiàn),拿著一個白信封遞給他。 那信封紙質(zhì)很好,底邊描了素雅的花枝。俞硯鼻子輕嗅,一股淡淡的香味從里面散發(fā)出來,不是那種工業(yè)化學(xué)制作出來的香料,像是新鮮的花朵被太陽曬制,淺淺的。 “這是?” 送信的人有著黝黑的臉頰,普通話參雜著輕微地方口音,“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紅色的封蠟在指間破碎,俞硯的動作稱不上溫柔,細看上去還有些粗暴。但是就是那種淡然放松的神情加上上好的皮囊,愣是描摹出一副行云流水的悅目姿態(tài)。 白紙黑字躍入眼簾,內(nèi)容沒什么好看的,但是落款卻讓俞硯瞳孔驟然收縮——李環(huán)。 那位年輕貌美被保護在層層羽翼之下的女性omega,怎么想著給他寫信了?這種通訊方式已經(jīng)被淘汰好多年了,黑色墨水筆勾畫出來的字跡娟秀。不知是不是個人愛好,信紙的落款處印了一枚淺黃色的花朵圖案。 俞硯回憶起那天傅延跟別人說起的相親,聯(lián)系這位李環(huán)又在信中提及傅延,心下有了考量,這是情敵找上門了? “我沒空”,俞硯直接拒絕道。 “你不要急著拒絕,李小姐說非要見你不可,不然就直接上門” 俞硯扶額,“……帶路吧” 作為這里一把手的孫女,李環(huán)不跟其他omega住在一起,但是院子的裝飾也不奢侈浮華。進門便是一叢花藤攀爬在木制框架上,上面點綴著稀疏的白花,青瓦白墻,環(huán)境幽美。 鏤空的木門是打開的,但是里面空無一人,帶路人也在奇怪正要去找人,俞硯制止了。 俊秀的青年抬手一指,方向是一棵幾米高的樹,樹下是草地,俞硯道“人在哪里” “小姐,你怎么跑上面去了?快下來” 李環(huán)一截小腿從樹葉間垂下,她坐在樹枝上,聲音嬌俏:“你就是俞硯啊,過來我看看” 小姑娘聲音好聽,俞硯也不計較那點冒犯,他舉步過去。 青年長身玉立站在樹下,仰著頭看著李環(huán),“看完了嗎?” 少女吹彈可破的肌膚一晃一晃的,她確實漂亮但是不足以讓俞硯緩和語氣。李環(huán)咯咯笑起來,她展開雙臂,白色的裙子飛揚從樹葉枝丫間冒出幾角。 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之下,李環(huán)毫無預(yù)兆的往后一倒,如同一只白蝴蝶從幾米高的地方掉下來。 “小姐!” 紛飛的裙擺飄在俞硯肩膀上,而后落上手臂。 俞硯眼疾手快接住了少女,他帶著不悅看向李環(huán)。 李環(huán)就像是在開玩笑,她用自己的安危來賭,脆弱的omega從樹上摔下來不是沒死過人,更不說是她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 小姑娘開口第二句話就直戳心窩子,她言笑晏晏的說:“幾年前,延哥也是這樣抱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