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魔頭_分節(jié)閱讀_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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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是打漁人以落仙湖為中心所建,分為四殿八宮,四殿由四位元嬰后期的太上長老鎮(zhèn)守,四人皆是與青虛子同期入門的師兄弟,在世間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前輩級人物。天道劍意是玄門掌門秘法,代代只傳一人,而這四人掌控的便是玄門數(shù)百年來的功法傳承。 四殿之外的八宮則是由這一代新到元嬰期的幾位長老管理,雖底蘊不及四宮,卻勝在年輕還有渡劫希望。這里每一座殿堂都位于風(fēng)水靈脈,彼此互相照應(yīng),構(gòu)成了一座覆蓋了整個門派的先天大陣。八宮不破,仙人以下無人可踏進玄門半步,四殿尚存,則無人能傷八宮片瓦,而支撐這四殿陣法的陣眼,便是落仙湖畔那懸了數(shù)百年的釣竿。 修士飛升不成,要么休養(yǎng)神魂再求突破,要么留在下界做一方散仙,以當(dāng)年打漁人之能兩者皆有可為,然而他身處雷劫之中,最終做的選擇卻是以己身為媒介,將這天地之威引入落仙湖,造就了玄門這在人間堪稱無解的陣法。 此陣以天劫之力為源泉,唯有破去陣眼才可解,然而歷代玄門掌門皆是住在落仙湖,故,掌門不死,無人可動玄門一草一木。打漁人早已在天劫中灰飛煙滅,他的法寶卻永久地留在了落仙湖,代替他為玄門弟子提供世間最安穩(wěn)的庇護。 這也是八十年來世人從未懷疑步青云遭人陷害的原因,因為沒人能破開此陣潛入玄門。步青云當(dāng)年作為玄門大師兄,雖未結(jié)元嬰也執(zhí)管了八宮之一的乾天宮,那時,他修行中偶有明悟即將突破,只通知了師弟步邀蓮一聲,便在房內(nèi)閉關(guān)修行。 修士突破之際萬不可被打擾,步青云年方二十尚未收徒,于是師弟步邀蓮便自請為他守關(guān)。乾天宮陣法嚴密,步邀蓮身為掌門弟子也是天資卓越,這樣的防備本是沒有任何問題,唯一的意外便是,那一日負責(zé)守衛(wèi)山門的弟子出了玄門。 過去前朝秀女前來玄門求援,門中修為高深的師兄皆已外出,便是這名為賀焅的山門弟子將她引入玄門等候。那時他給了秀女玄門弟子求援所用的云音鈴,承諾師兄們一回來便通知她,然而她終究沒等到,只七天便已不見蹤影。 十四年過去,那晚,賀焅突然聽到云音鈴響動,想起那名女子傷心欲絕的模樣,以為她又在玄門外遇險,當(dāng)即便提了劍前去營救,結(jié)果,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神色癲狂的魔修。 乾天宮在玄門負責(zé)守衛(wèi)布置,門派中的護衛(wèi)弟子步青云幾乎都是認得的。這些弟子受限于天賦能結(jié)金丹已是萬幸,很多在玄門學(xué)有所成之后便會回到家族做個長老執(zhí)事安穩(wěn)渡過余生,故很少有人能留十年以上。在步青云的印象中,這名為賀焅弟子從自己入門便在山門前,即便已經(jīng)結(jié)丹也沒有離去的意思。他也好奇地問過賀焅,既修為已無提升空間,為何不同其他師兄一起回鄉(xiāng)呢? 那時青年只是對他露出幾分略有羞澀的笑容,回道:“我剛?cè)腴T時曾遇到一名被魔修迫害的女子,那時我修為微末,明明得知了那般人間慘事卻沒法幫到她,如今我已結(jié)丹,想要守在這里,為每一個前來求救之人提供些許助力?!?/br> 當(dāng)年的步青云還只是少年,心中滿懷改變天下的志氣,當(dāng)即便對他道:“你放心,終有一天我會掃清魔道,讓這世間再無人敢為惡?!?/br> 步青云還記得,那時候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自己,那名山門弟子的神情滿懷信任,他笑著說:“如此,我便留在山門,等著親眼看到那一天。” 可他,終究是沒等到那一天。 步青云永遠也忘不了最后一次見到賀焅時那人的模樣。風(fēng)邪有無數(shù)手段折磨人,最終,青年沒有抵過他的摧殘,將他帶進了乾天宮。那時,步青云早已聽到步邀蓮在外打斗的聲音,然而他正值突破關(guān)頭半分也移動不得,片刻后,房門便被推開。 那張臉?biāo)⒉荒吧?,他知道這是山門前的那名師兄,可是,當(dāng)那人衣衫從肩膀緩緩滑落,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除了臉竟已無一寸完好肌膚。就好像被人一寸寸咬爛一般,他的胸膛一片血rou模糊,面目只余呆滯,神志分明已被摧毀。 如今的他只是按本能行動,搖搖晃晃到了步青云的面前,見到這樣的同門步青云再也顧不得其他,生生打斷了結(jié)嬰過程上前扶住他,這才聽到了青年無意識重復(fù)著的聲音:“跑……跑……” 同門身上傳來的香甜氣息入鼻的那一瞬,步青云就知道自己中計了,他本就因打斷功法運行全身氣血翻滾,聞了這味道體內(nèi)更是熱氣翻涌,運起所有功力竟只能堪堪維持神志清明。這時,一切的罪魁禍首終于從傀儡體內(nèi)緩緩飄了出來,一把撕裂了他的衣衫,露出了讓人無比惡心的笑:“玄門大師兄,果然是天姿國色。” 風(fēng)邪在江湖上惡名遠播,步青云一見了他便拼死拔劍,然而他刺穿的只是被那人突然擋在身前的步邀蓮。 “我殺了你!” 師弟guntang的血順著裁云劍流到他的掌心,雙目完全被血染紅,步青云終于徹底失去理智,宛如瘋子一般拼盡全力怒吼,凌亂劍氣在房內(nèi)肆意回蕩,然而,沒有一道擊中他想殺的那個人。 “所在意之人悉數(shù)遇難,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不好受吧?” “二十歲就有這等劍氣,果然天縱奇才。真好啊,我就喜歡看著你們這些被人捧在手里長大的所謂天才被毀掉后的模樣,看見你們哭喊哀嚎,我就覺得痛快!” “本宮的極樂散你能抵御到幾時呢?不如乖乖過來,本宮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活?!?/br> “你放心,本宮先享用了你,再在你面前好好招待你師弟?!?/br> 天道劍意克制所有魔功,即便步青云走火入魔依舊劍氣凌人,風(fēng)邪多年困于元嬰初期也一時拿他沒辦法,只得不斷以言語刺激,試圖讓他自己揮霍完真氣。此時步青云已沒了理智,一旦修為用盡便是任由他為所欲為。 然而,他沒料到的是,步青云失去理智前的一聲怒吼竟是將落仙湖中的青虛子給引了過來。風(fēng)邪作惡多年仍能茍活,憑的就是融于天地間的絕世身法和膽小謹慎的作風(fēng),此時一感知到空中御劍之聲,當(dāng)即便沒了身形,舍了一切成果選擇遁走。 步青云從未如此想要殺死一個人,他不記得自己揮了多少劍,他只知道在沒殺死那個人之前絕不可以停下,可是伴隨著真氣減少,身體卻是變得越來越熱,在屋內(nèi)魔氣消失的那一刻終于無法支撐下去。迷糊間他好像摸到了什么,人類光滑的肌膚讓他感到很舒服,不自覺便抱緊了那具身體。 “青云,你這是怎么了!” 最終,喚醒他的是青虛子的一聲暴喝。老道士一言一行皆有天道之意,全力而為的凈世劍鳴瞬間驅(qū)散一切妖邪之物,步青云睜開眼,所迎來的便是這一生最糟糕的場景。 他衣衫不整伏在步邀蓮身上,一旁是賀焅被劍氣斬得面目全非的尸體,步邀蓮已是奄奄一息,而步青云的手,還放在他尚未止血的胸口。 這樣的場景,就連青虛子都被完全驚呆了,他怔怔看著自己兩名弟子,嘴唇微微顫抖,一時竟不知能說出什么言語。甚至,直到步青云神情完全崩潰奪門而去的那一刻,他也完全做不出任何動作。 賀焅被天道劍意致死的尸體就在步青云房中,青虛子親眼看見他走火入魔試圖對步邀蓮不軌,甚至連步邀蓮胸口的傷,都是步青云佩劍裁云獨有的云紋痕跡,人證物證俱全,無從抵賴。那天,青虛子宣布步青云叛出師門,按照門規(guī),當(dāng)廢掉經(jīng)脈,永世禁閉。 整個江湖搜尋了一月都不曾探查到步青云蹤跡,直到魔道傳來消息,步青云一人一劍殺上荒山,斬殺極樂宮宮主風(fēng)邪,盡得其孌寵部眾,已是入了魔道。 三月之后,玄門向世人宣布步邀蓮成為新一代玄門大師兄。 同日,步青云迎戰(zhàn)魔道門派,鮮血染紅全部衣衫,少年踏著尸山血海走出極樂宮正殿,對著天下人宣布,從今日起,世間再無步青云,他只是極樂宮宮主——魔修何歡。 這就是當(dāng)年的真相,只是一個女子的復(fù)仇,便改變了這么多人的一生。在這段愛恨里,最為無辜的便是賀焅,他還不知道,他一聽到鈴聲便毫不猶豫去救援的那名女子,正是將他出賣給風(fēng)邪之人。而她,甚至都不記得他是誰了,就連最后的懺悔,也不曾提到過他的名字。 這才是何歡那夜暴怒的理由,他心中并不只是對人心的失望,還有不值。為賀焅不值,為自己不值,也為天下間無數(shù)對世界滿懷善意卻終被世人私心辜負之人不值。這就是魔道的涼薄,即便他如今身處魔道,他也發(fā)自內(nèi)心地認為,這樣的魔道必須極盡蕭條,世人才能迎來太平。 所以,他不允許第一魔修何歡再存在于世間。 何歡百年間的回憶終于散去,注視著一切的少年緩緩醒來,感受著經(jīng)脈里流動著的浩然之氣,腦海中是穿透一切的錚錚劍鳴,靈識順著聲音越過層層脈絡(luò),他在自己心中看到的是漫天月華,這是很美的劍意,然而,原本該在這里的金丹卻不見蹤影。 神志漸漸恢復(fù),他聽見有人問:“步青云,輾轉(zhuǎn)多年終于重生,感覺如何?” 他以為自己會心緒翻涌,然而睜開的那一瞬間卻是一片平靜。這一刻,仿佛迎接他的歸來一般,紛揚雪花驟然從天空飄落,從風(fēng)雪中站直身子,少年輕輕抬頭,眼中是不曾動搖的凜然劍意,他說:“我的名字是何苦,別叫錯了?!?/br> 第三十七章 這是兩個老司機的友情 就如與何歡約定的一樣,白辰與劍仙傳人趁著青虛子壓制魔頭,一舉奪走了步青云身體,只是靈魂分裂的創(chuàng)傷難以治愈,即便兩人已將他安置在了大雪山峰頂?shù)幕鼗瓿?,步青云依舊昏迷了七日。 因何歡刻意避諱,白辰在極樂宮期間從未見過何苦,自然從沒想過一代魔頭會犧牲自己成全體內(nèi)另一個靈魂,如今見了他醒來后的神情才覺不對,心里只覺荒唐,五味紛呈地嘆道:“何歡真是瘋了,他怎么會——” 仿佛完全沒聽見旁人說話一般,任由他驚訝,少年低垂著眼眸,手指輕輕摸著裁云劍上凹凸有致的云紋,良久,沾滿雪花的睫毛才顫了顫,聲音冰涼地問:“何歡怎么樣了?” 青虛子一生方正,放走步青云是他一生唯有一次的徇私,正因如此,何苦才更加明白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陷害自己徒弟之人,本以為此時何歡定是兇多吉少,未料白辰只是神色猶疑地回了一句:“聽說青虛子將他鎮(zhèn)在了落仙湖,不知為何竟還未出手打散他的魂魄。” 只是一句話,少年卻是突然活過來了一般,那一瞬,宛如春風(fēng)剎那間融盡殘雪,一汪清泉重新注入他的眼眸,一抬眼便滿盛著生機與希望:“你說他還活著?” 白辰見過何歡獨立于風(fēng)雪中的模樣,也見過他綻盡風(fēng)華魅惑眾生的風(fēng)情,可是他從沒想過,這張臉竟然還能露出這樣的神情,就好像此時的他正一心傾慕著某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