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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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停云眼眸低垂,半晌才問出一句:“宋jiejie……其實是為了信箋去的?而不是玉佩……” 岳停云機(jī)敏,他在岳停風(fēng)質(zhì)問過后,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那封信,是宋青時放進(jìn)去的。 但是岳停云知道宋青時不想暴露,所以他沒有和岳停風(fēng)說。 可他想知道,為什么宋青時要做那種事情。 宋青時臉上的笑意淡去:“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三殿下可不要亂講?!?/br> 見她不想承認(rèn),岳停云也不計較,他知道自己沒有得到宋青時的信任,他垂下眼睛,然后輕輕地說:“宋jiejie,停云,想送你一件東西?!?/br> 宋青時沒料到岳停云這樣一個孤僻冷傲的人竟有東西主動贈予她。她怔了怔,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哦?臣女十分榮幸?!?/br> 岳停云甩了甩頭,頭頂那兩片不甚安分的樹葉悄然落地。只見他將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突然伸了出來,往宋青時掌心里一落,又嗖地鎖了回去,重新低下了頭。 宋青時只覺掌心一陣溫?zé)幔皖^一看,竟是一個玉佩。 這玉佩成色雖不是頂尖、比不上宋青時之前那塊,但也絕非尋常玩意兒。碧綠通透,色澤溫潤,價格應(yīng)當(dāng)不菲。 “這是……?”宋青時疑惑地問道。 “我……這是……停云今早見宋jiejie失了玉佩,深覺不妥,便決意再贈予jiejie一塊。” 今早在東宮,宋青時以“換披風(fēng)”為由把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換給了岳停風(fēng),不料竟被岳停云記在了心里。 早晨失了一塊,剛過午時便收回一塊,宋青時看著手中還帶著岳停云余溫的碧玉,心情復(fù)雜。 岳停云在后宮中地位不高,過得也凄苦,這塊玉成色上佳,也不知他是從哪兒得來的。如此貴重的物品竟隨意就給了她,宋青時自覺不能收下。 “三殿下,這玉佩價值不菲,還請您自行收好,莫要讓臣女糟蹋了?!?/br> “還請宋jiejie莫要推辭?!痹劳T埔娝嘶?,趕忙后退了三步,堅決道:“停云并無其他意思,權(quán)當(dāng)感謝jiejie的救命之恩?!?/br> “可這……” “請宋jiejie莫要嫌棄,務(wù)必將此物收下?!?/br> 宋青時原本還想推辭,卻見岳停云眼中神色堅決,想了想還是收下了玉佩。岳停云從小敏感多疑,若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岳停云反而可能會誤以為她挑剔這玉佩成色不好,失了兩人之間的情誼。 宋青時道了聲謝,伸手把那玉佩系在腰間。 還未等宋青時張口打探這玉佩的來歷,一個身著深色宮裝的老嬤嬤便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正沖著御花園中的二人。 “三皇子殿下好,宋姑娘好?!彼卸Y的樣子十分敷衍,一點也不像對主子:“太子殿下有要事召三殿下去東宮一趟?!?/br> 一想到岳停云這個沒安好心的,兩人皆臉色一僵。宋青時沉默不語,岳停云拳頭緊握,怯生生地問了句: “四十九遍《孝經(jīng)》停云都已經(jīng)認(rèn)真抄完,不知太子哥哥還有何事要見停云?” “三皇子殿下,恕奴婢多嘴,太子殿下有事找您自然是有他的緣由,您盡快過去便是。若是您踟躕不前耽誤了時辰,我們這做奴婢的可吃罪不起?!?/br> 岳停云咬了咬牙,回頭看了宋青時一眼,跟著老嬤嬤往東宮的方向走去。 宋青時緊隨其后。 岳停風(fēng)主動找上岳停云來,定是沒安好心,宋青時不能眼睜睜看著岳停云被迫害,她要盡量參與其中,暗中保護(hù)岳停云。 紅墻威嚴(yán),金碧輝煌,東宮不同于今早宋青時孤身闖入內(nèi)殿時的冷清安靜,院落中竟圍了黑壓壓一大片宮人,像是被誰可以請來齊聚一堂,專門來看大戲似的。 岳停風(fēng)坐在院中的紫檀鑲理石靠背椅上,手里握著把折扇,神色散漫地?fù)u著。 岳停云見狀,眼色一沉,立刻安分老實地俯身行禮: “太子哥……” 話音未落,一塌白紙惡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 “岳停云,瞧瞧這是什么東西!” 第四章 岳停風(fēng)的心情很不好。 他本就被那封無名信箋煩惱地沒能用好午膳,不料午時過后他去上書房溫書,竟聽見教書先生在夸獎岳停云那個小畜牲。 上書房的教書先生乃是朝中的重要文官,是他父皇的心腹,一言一行都能在老皇帝面前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岳停風(fēng)走進(jìn)上書房,正好聽見教書先生捧著岳停云的墨寶贊不絕口,說什么“筆走龍蛇,剛勁有力,有大家之風(fēng)”。 偏偏就和刻意諷刺他一般,他一回東宮便看見書案上岳停云留下的《孝經(jīng)》,七七四十九份整整齊齊擺放在那兒,白紙黑字很是刺眼。 好一個沒出息的賤種,岳停風(fēng)將那團(tuán)破字扔去一邊,思來想去,又拾了起來。 那封未曾署名的信不知道是何人送來的,但當(dāng)時有機(jī)會進(jìn)入內(nèi)殿的只有岳停云,這事定是和他脫不了干系。 岳停風(fēng)找不出用這封信懲罰岳停云的證據(jù),但他可以用別的法子。 換句話說,他想拿那小畜生開罪簡直是天經(jīng)地義,多的是機(jī)會。 既然岳停云那小畜生喜歡寫,便讓他再多寫幾份好了。 岳停風(fēng)冷哼一聲。 “岳停云,父皇命你抄寫《孝經(jīng)》,是罰你心術(shù)不端讀書不細(xì),指望你好好靜心思過?!?/br> “可是你自己瞧瞧,這字跡如此潦草,你莫不是在敷衍我和父皇?” “回太子哥哥,停云不敢……” 未等岳停云出聲辯解,岳停風(fēng)便已經(jīng)將那些岳停云一筆一劃抄寫出來的文書撕了個粉碎,雪白的紙片在春風(fēng)中飛散,就連站在一旁的宋青時衣服上也沾了幾片。 “重新抄寫一百遍。明日午時之前送來東宮給我過目,若還是字跡不端便再多罰?!?/br> 岳停風(fēng)說完后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領(lǐng)罰了。 他的目光又停留到了站在一旁默默無話的宋青時身上。 這宋青時最近也不知怎得,竟三番五次的同岳停云走的很近。岳停風(fēng)記得以前宋青時一心只會粘著自己,一有空進(jìn)宮必定會來東宮守著他,從不見她對岳停云那小畜生有半點關(guān)心在意。 莫不是碰巧跟來的? 岳停風(fēng)始終不相信一個被自己深深吸引的女人會突然變了心意。 宋青時家世顯赫,他得栓牢她。 “青時怎么也來了,可是找我有事?西北大將軍從塞外帶回了西域的貢品,有兩對青玉浮雕手鐲成色上佳,很是襯你膚色,青時不妨進(jìn)來坐坐。” 宋青時瞧見岳停風(fēng)這副拜高踩低的模樣,心里既是鄙夷又是惡心。 可她依舊不能流露出來。 “多謝殿下,只可惜娘親在皇后娘娘宮中等著臣女共用下午的點心,臣女恐怕也不能耽擱太久?!?/br> 宋青時莞爾一笑,拂去身上的紙屑,隨著岳停風(fēng)走入內(nèi)殿。 她身后的岳停云冷冷地站著,眼里帶著幾分失落,轉(zhuǎn)身離去。 夜幕降臨,宮燈璀璨。 眼看著宮里的門禁就要下鑰了,外命婦們大多都已先行離宮,裝飾典雅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揚(yáng)塵而去。 宋楊氏與皇后是故交,關(guān)系絕非一般姐妹,是有權(quán)留在宮中過夜的。今日在皇后的誠懇挽留下,宋楊氏再度決意留下過夜,令芙蕖將尚未出閣的宋青時安全送回宋府。 宋青時告別了娘親和皇后,踏上了回府的馬車,不料剛離開鳳儀宮,宋青時便叫了停。 “芙蕖,你拿著我的出宮令牌回府去,明兒一早再來鳳凰門接我,莫要讓父親和府里其他人察覺出不妥,明白了嗎?” “小姐你可是要留在這宮中?若是叫人發(fā)現(xiàn)……” “無妨,記得千萬不能走漏了風(fēng)聲?!?/br> 宋青時下車,拉上青白色的紗帳,看著馬車遠(yuǎn)處的影子,一顆心懸了起來。 她要去找岳停云。 岳停云今日被罰了抄書,一百遍《孝經(jīng)》可絕非幾個時辰的事兒,不吃不睡筆耕不輟到明日午時也不見得能順利完成。 她要去幫他。 哪怕當(dāng)著岳停風(fēng)的面,宋青時沒有辦法替岳停云發(fā)聲,她暗地里還是會想方設(shè)法地為岳停云解圍。 入了夜的皇宮高墻深院,草木萋萋,平添了一絲恐怖的味道。 宋青時并未去過岳停云的處所,亦不能問別人,只能憑著模糊的記憶和感覺,小心翼翼地在碩大的皇宮中摸索著。 那是一處小小的宮苑。 夜深了,只有一盞微弱的燭光印在薄薄的窗紙上。遠(yuǎn)遠(yuǎn)望去,瘦弱單薄的少年低著頭抬著手,一筆一劃,手臂微動。 沒有侍衛(wèi),沒有宮女,只有岳停云一人。 宋青時禮貌性地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也不知是不是從未被人造坊過,岳停云驚得筆都落了地,兩只眼睛瞪得渾圓,吃驚地看著她。宋青時察覺出他眼角有一些微微的紅暈,或許是剛哭過。 “臣女深夜造訪,打擾三皇子殿下了?!彼吻鄷r關(guān)上身后的木門,輕聲說道。 “宮門早已下鑰,宋jiejie為何會造訪停云這里?” “太子殿下有意刁難,臣女不愿讓三殿下獨自承擔(dān)。” 岳停云愣了愣,低頭不語。 岳停云心里知曉,岳停風(fēng)雖刁鉆蠻橫,但絕非輕易動怒之輩,突然指責(zé)他“字跡不端”可能和早上宋青時送去的那封信有關(guān)。 但說到底這也不能全怪宋青時,無非是他自己人微言輕,身份低賤,任人宰割罷了。 他認(rèn)了。 這么多年,他早就習(xí)慣認(rèn)命了。 從來沒有人,哪怕是他的親生父親,都不曾為他出過頭,整個宮里都當(dāng)他是個低賤的小畜生,都不愿意在他受人欺辱時搭一把手。 可偏偏這個宋青時,堂堂內(nèi)閣首輔宋國忠的女兒,京城里名聲顯赫的富家千金…… 為什么?她為什么?她圖他什么? 宋青時已悄然站在了案前,鋪開了另一張宣紙,提筆點墨,正欲揮毫。 “宋jiejie不必了。”岳停云從復(fù)雜的思緒中緩過神來,阻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