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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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京城,長門街。 幾個年輕的姑娘身著時下最流行的蜀錦衣裳,身邊跟著一群年輕的小丫鬟,走在熱鬧的街市上,聽著四周的人聲嘈雜。 又是一年端陽,宮里的慶典剛剛結(jié)束,這群小姐們也是方才赴宴歸來,順道參加一下附近的廟會,再購置一些胭脂水粉,用來搭配夏日輕薄艷麗的好衣裳。 玩耍盡興了一整日,原本也該累了,姑娘們神色慵懶,卻在目光相對時,會心一笑。 “哎呀,jiejie,今年的端陽慶典當(dāng)真是無趣極了。” “可不是嘛,哪比得上去年隴西王剛嶄露頭角,吸了好多人的目光?!?/br> “短短一年啊,時過境遷,這去年還在慶典上舌燦蓮花的宋家大小姐,今年不也閉門不出了么?” “唉,她也只是閉門不出罷了。若是換作meimei我,做出此等不知羞恥有損婦德的事兒,我可當(dāng)真要掛白綾自盡了才好?!?/br> “是啊是啊,聽說人家皇后娘娘臉都?xì)馔崃?。皇后娘娘好心邀請宋家母女入宮玩樂,哪料到那宋青時是個天生的狐媚子,勾引太子殿下不說,竟連許牧一個區(qū)區(qū)御前侍衛(wèi)都不放過,當(dāng)真是不知羞恥。” “多虧太子殿下慧眼識珠,沒娶了她為妃,否則以后若是當(dāng)了太子妃,鬧出穢亂東宮的事兒,那可就不得了咯。” “哎,jiejie你有沒有聽說,宋青時非旦勾引了許侍衛(wèi),似乎和隴西王殿下也有一腿。聽我父親說呀,上次在大殿上,太子殿下揭露宋青時的惡行,隴西王竟還幫她說話呢?!?/br> “啊!這也太不知羞恥了!我還當(dāng)內(nèi)閣首輔的女兒是個什么矜持端莊的大小姐,不料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做出這種勾當(dāng)……簡直狐媚!那宋青時絕對是個妖孽!” “只可惜了許侍衛(wèi)的大好前途,聽說原本陛下都打算把遼東火炮營的兵權(quán)交與他了。就是因?yàn)轸[出玉佩一事,陛下懷疑許侍衛(wèi)平日里行為不端,身在御前卻與外命婦勾結(jié),還私藏太子殿下交給他處理的玉佩,有偷雞摸狗的嫌疑……總之就是擔(dān)心他人品有問題,不能擔(dān)此重任?!?/br> “啊,分明不是許侍衛(wèi)的錯嘛,定是那宋青時有意勾引才叫人蒙了心智。若許侍衛(wèi)真因此丟了到手的大權(quán),未免也太……” 扎著垂云發(fā)髻的姑娘話音未落,一陣叫喊聲吸引了長門街上所有人的注意。身穿青黑色馬褂的“跑江湖”手里揚(yáng)著自制的大字報,高聲喊道: “號外號外!隴西王岳停云連同許提督明日便要率領(lǐng)十萬禁軍離京,前往益州平亂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愣了幾秒,方才熱鬧的長街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接著,炸開了鍋一般地,男女老少皆議論起來: “許提督?御前侍衛(wèi)許牧?” “玉佩那事解決了?許牧不是小偷?”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吧?”那跑江湖的像模像樣地拿起快板,拍了幾下,吸引著眾人的注意:“這許提督啊——” “和宋姑娘定親了!” “宋……姑娘?你說什么?什么宋姑娘?” “還能是什么宋姑娘,自然就是內(nèi)閣首輔家的宋青時小姐咯!” …… 宋府,夏池蓮開,荷香陣陣。 宋青時顧不得暑熱,將頭發(fā)隨意撩起,披上一件深黑色斗篷,以白紗掩面,推開了閨房的門。 “芙蕖,門口的轎子可備好了?十萬大軍離京就在明日清晨,你我趁著夜幕降臨前趕去與他們道別,也能少些非議?!?/br> “小姐,您當(dāng)真要去嗎?軍營那是什么地方,您又何苦攪這一灘渾水呢?” 宋青時拍拍芙蕖的腦袋,莞爾一笑: “傻丫頭,許提督乃是我未來的夫君,夫君一去千里,我不去送行,如何擔(dān)得起陛下口中的那句‘鶼鰈情深’?” “小姐!”芙蕖急得狠狠拽住宋青時的袖口,兩眼通紅,幾欲流淚:“小姐騙得過旁人,卻瞞不過奴婢。奴婢知道小姐分明對許提督無意,為何要做出一副思慕他已久的模樣?為何要決意嫁與他?他只是個出身低微的御前侍衛(wèi)啊!” “芙蕖,我若是不這樣做,許提督的大好前途,便全毀了。” 芙蕖依舊漲紅了臉,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許提督的前途與小姐何干?小姐何苦為了他人的前途,斷送了自己的好姻緣?奴婢不能理解,奴婢為之不值!” 宋青時無奈地?fù)u了搖頭,不再與面紅耳赤的小丫鬟做爭辯。 芙蕖不曾經(jīng)歷過上一世的苦楚,所以她不會明白。 許牧的前途,不只是他一人的榮華富貴,更關(guān)系到岳停云能否在未來的針鋒相對中勝過岳停風(fēng),也關(guān)系到她們宋家,能否在這場明爭暗斗中存活下去,享一世平安。 所以遼東火炮營的兵權(quán),必須交給許牧。 唯有許牧才能與岳停云聯(lián)手,唯有岳停云登基稱帝,宋家才不至于一夕敗落。 所以當(dāng)岳停風(fēng)拿出那玉佩一事,欲圖往許牧身上潑臟水時,她宋青時不得不站出來。 老皇帝之所以會對許牧起疑心,無非是因?yàn)樵劳oL(fēng)說玉佩是宋青時送給他的,卻被許牧私自暗藏,實(shí)屬偷雞摸狗、行為不端。 但如若宋青時此刻站出來承認(rèn),說玉佩是她送給許牧本人的,而并未經(jīng)過岳停風(fēng)之手。如此,“御前侍衛(wèi)暗戀外命婦偷藏玉佩”一事,就自然而然變成“未婚男女互相暗戀,私定終身”了。 外命婦與御前侍衛(wèi)在宮中暗生情愫,雖說不光彩,但也不是什么彌天大錯,比不得“偷雞摸狗”、“違背太子殿下命令”罪孽深重。 不僅如此。如果宋青時作證說私情只是她與許牧之間的事,之前岳停風(fēng)口口聲聲在陛下面前大放闕詞說“宋姑娘對我死纏爛打”,也不足成立。宋青時這般做法,既狠狠地打了岳停風(fēng)的臉,又維護(hù)了許牧的大好前途,可謂是“一箭雙雕”。 可空口白牙在陛下面前指認(rèn)岳停風(fēng)撒謊,自然是不足為信的。 她要拿出證據(jù)和態(tài)度。 于是,當(dāng)著當(dāng)今圣上的面,她宋青時與許牧定了婚。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內(nèi)閣首輔家千金,一個是普普通通出身貧寒的御前侍衛(wèi)。 門不當(dāng),戶不對。 婚期,便定在許牧平定益州之亂,凱旋回京那日。 他被封了提督,享遼東火炮營的一半兵權(quán),若能凱旋而歸,便晉升為大將軍。陛下會賞他黃金千兩,為他在京城置辦宅邸,親自為他與宋青時證婚。 就這樣把自己嫁與許牧,宋青時并非沒有仔細(xì)考慮過。 論身份地位,許牧或許差了些,但論相貌、人品以及前途,許牧乃是這京中最好的男兒。 他會成為岳停云的左膀右臂,他的meimei許展詩會成為岳停云未來的妻子,他手中的權(quán)力能保宋家一世榮華……再者,許牧為人忠厚,清廉正直,若是與他成婚,雖不說能夫妻恩愛、相濡以沫,起碼不至于遭受前世一般被人厭棄的悲慘下場。 情情愛愛的事情,宋青時也曾奢求過,她又何曾不想找一個兩情相悅的如意郎君,恩愛到白頭?可現(xiàn)實(shí)終究不允許她空耗下去,去等那么一個她有意、又能護(hù)她周全的真命天子。 既然許牧不錯,此舉又是保全岳停云一黨的最好辦法,那便嫁了吧。 反正今日不嫁與許牧,她遲早要被嫁與旁人,可能是京中哪個慣會拈花惹草的紈绔子弟,也可能是哪個常年在外打仗不常著家的混世將軍……還不如選擇許牧這樣一個她心里有底的好男兒,至少他人品良好,又前途光明。 岳停云?宋青時也不是從未想過岳停云。 可岳停云終歸是天家富貴、前途無量。他如今封了王,手里又有了兵權(quán),還與許牧的meimei許展詩勢頭正好。此刻他若是主動娶了宋青時,難免會讓老皇帝疑心隴西王有意與宋家勾結(jié),耽誤他的前途,也會讓本是□□的宋閣老左右為難,在朝中遭岳停風(fēng)針對。 況且,她此番與許牧和岳停風(fēng)糾葛,名聲已經(jīng)這么臭了,何苦再去害了岳停云。 那些個夜晚,那數(shù)次關(guān)心,宋青時,終究是在乎岳停云的。 這份心疼,到底是jiejie對弟弟的在意,亦或是其他朦朦朧朧的情愫,宋青時不知道,也不敢去細(xì)想。 就這樣便好。 她宋青時從來不是個瀟灑的姑娘。她軟弱,她淡然,她只想偏安一隅,護(hù)住自己能護(hù)的人。 所以什么情情愛愛,什么兩心相悅,都隨它去吧。 自重生以來,她宋青時就只有兩條路可走。 要么由著岳停風(fēng)的太子一黨壯大,任她們宋家滿門榮耀不保。 要么拼盡一切輔佐岳停云,祝他登上皇位。 她如今早已在第二天路上一騎絕塵,做出了多般努力,以后又有什么可以選擇的呢? 宋青時披上斗篷,拉緊了馬車上的輕紗窗簾。 她要趕在明日大軍出征之前,去軍營外見許牧一面。 既在眾人面前顯示他們二人夫妻恩愛、難舍難分,也順帶看一眼岳停云。 夕陽西下,京城的天被染成紅彤彤一片。太陽尚未落山,遠(yuǎn)處長門街的燈火卻早已亮了起來,端午的廟會總是熱鬧非凡。 宋青時不由得想起去年今日,岳停云在捉魚大賽得了探花,轉(zhuǎn)過身來對她青澀一笑的模樣。 她會用往后的一身助他君臨天下,卻再也不會當(dāng)著他的面肆無忌憚稱他一聲“停云”了。 至少讓她在臨別前,對他道一聲珍重。 益州兇險,愿他平安而歸。 作者: 請大家稍安勿躁,很明顯宋青時和許牧不會成的啦! 可能大家不會贊同青時的做法,但她是古代土著,真真正正的古代女子,雖然重生過一次,但并沒有我們現(xiàn)代人的思想。 青時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主要有兩個原因: 1.她是大家閨秀,她性子柔弱且一向佛系,她只想盡自己的力量讓父母和宋家過得安好,所以會隨遇而安。 2.她現(xiàn)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停云的感情,以為那是jiejie對弟弟的關(guān)心或者單純的輔佐之誼 但是很明顯。停云不是軟弱的人,所以嘛……嘿嘿嘿 第十八章 京郊,校場。 隴西王的帳內(nèi),身著藕粉色羅裙的姑娘編著麻花辮,將案上的軍報整理完畢。 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皺著眉,用手把玩著腰間的虎符。夕陽將落未落,在他原本五官凌厲的臉上照出一圈陰影,顯得更加深不可測。 岳停云已經(jīng)在這黑木方幾旁坐了一天了。 給他烹的茶換了幾盞,涼了又換上新的,最后那壺是許展詩半個時辰前剛泡好的廬山云霧,被他晾了這么久,如今也涼了。 方才來之前,許展詩便聽門口的侍衛(wèi)說,隴西王一日未用膳,誰勸也不聽。 素來聽聞隴西王陰沉殘暴,若說許展詩對岳停云毫無畏懼那是不可能的。原本許展詩只當(dāng)為兄長的前途做考量,隨意嫁個富貴人家就是。當(dāng)日皇后娘娘有意撮合她與隴西王,許展詩想都沒想便欣然應(yīng)允,日后與岳停云相處時亦時刻保持恭敬,不敢有半步逾越。 后來與岳停云相處多了,許展詩才略微摸清楚了他的性子。這個年紀(jì)尚輕的王爺并不像是世人口中所謂的“殘暴陰鷙”,相反,岳停云幾乎從不發(fā)脾氣,也很少懲罰下人,許展詩甚至不曾見過他怒不可遏的模樣。 他身上的可怕之處在于那股“生人勿近”的強(qiáng)大氣場。似乎誰要是無意闖入了他的領(lǐng)地,或者壞了他的計劃,他就會暗殺那人與無形之中,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故此,看著今日的岳停云如此陰沉。許展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也像是猛獸進(jìn)攻前的醞釀。許展詩不知道何人在哪兒得罪了岳停云,她也不敢出聲質(zhì)問,怕自己成為壓垮岳停云忍耐力的最后一根稻草。 “隴西王殿下。”許展詩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過于顫抖,對側(cè)坐著的岳停云行了一禮:“桌案上的情報整理好了,您要是無事,臣女就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