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將破損的玉盒取來，再次打開那卷泛黃的紙卷，和沉硯一起重看了一遍。

    可能是提神香的效果，也可能是沉硯在身邊，這回原身殘念并沒有影響謝容。

    他們很快看到了最后一頁，然后皆是一愣。

    ……最后一頁，被撕掉了。

    那撕裂的痕跡還很新鮮，看起來就是不久前的事。

    謝容將下午見了梁庸平的事告訴了沉硯，猜測道：“梁庸平以前或許就服侍過謝昑。不過他動謝昑的小紙條做什么呢？”

    他對被撕掉的那張紙有些好奇，這前邊的內(nèi)容是截斷于謝昑登基，這最后一頁難道寫的是謝昑除掉兩位皇子的事？

    他想了一會，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問沉硯，沉硯道：“或許梁庸平已有所察覺了，所以將紙條取走，把事實掩藏起來……”

    沉硯言止于此，沒再說什么，也站起身來：“先去沐浴吧，既然有了頭緒，慢慢查總能知曉真相的。”

    坦白身份后，謝容對沉硯的話越發(fā)相信，沉硯說什么，他便小聲應(yīng)了聲好，和沉硯一起出了門。

    只是他心里想著事情，略有些出神，默不作聲地跟著沉硯走，也沒關(guān)注其他，直到兩人一起進(jìn)了湯沐閣才反應(yīng)過來。

    看沉硯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謝容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咽了咽口水，小心試探：“你要留下嗎？”

    小太監(jiān)在他們身邊準(zhǔn)備著酒水瓜果，干凈衣衫，對相爺?shù)囊徊砼R并沒有太大意外。

    以前相爺就經(jīng)常來湯沐閣，陛下從沒對此表示過什么。

    他們也司空見慣。

    沉硯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小太監(jiān)先恭敬詢問：“陛下，今日可要點(diǎn)香？”

    謝容對熏香沒有特別偏好的，有時候心事重的時候才會讓他們點(diǎn)一點(diǎn)凝神靜氣的香。

    當(dāng)然這“時候”并不多。

    不過今天過得太刺激了，點(diǎn)些香也好。

    謝容隨口應(yīng)了句“點(diǎn)吧”，目光卻仍舊是停留在沉硯身上。

    沉硯微微低頭，眼底明明晃晃的笑意，他張了張口，無聲詢問：“可以嗎？”

    不、不太好吧。

    想到兩人要坦誠相對共同沐浴，謝容有些難為情，正要拒絕，一抬眼看見沉硯眼底隱隱約約的期盼，又想到不久前御書房里才說要讓沉硯隨心所欲的豪言壯語。

    謝容：“……”

    謝容左顧右盼，只當(dāng)臉上一點(diǎn)點(diǎn)熱意是被浴池里水蒸氣逼出來的，小聲道：“那……那你想留就留嘛?！?/br>
    大不了一人占一邊，池子那么大呢。他默默想著。

    小太監(jiān)點(diǎn)完了熏香，躬身告退。

    謝容一轉(zhuǎn)身，熟悉的清冽香氣撲鼻而來，他一個激靈，立刻喊住小太監(jiān)：“——等等，換種香?！?/br>
    誰鬧出來的疏漏，把那提神醒腦的香給送湯沐閣來了？

    沐浴本來就是為了放松和歇息的，點(diǎn)提神香做什么。

    小太監(jiān)動作一僵，發(fā)覺自己闖了禍，立刻跪下惶恐求陛下恕罪。

    謝容見他無心之失，沒太在意，擺擺手示意他趕緊換香。

    小太監(jiān)不敢吭聲，趕緊去換了另一種溫和的香，恭恭敬敬退下。

    無關(guān)人等都退下后，四周登時一片寂靜。

    謝容和沉硯各自脫衣下水，又各自在浴池一頭坐著。

    熱氣裊裊中，相安無事。

    謝容捧了一捧熱水，潑了把臉，瘋狂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大家都是男人，該有的都有，平時又沒少見過摸過，羞個什么勁……

    他也不想羞的呀！

    還不得怪沉硯胡亂看話本，讓他寫大致劇情，他偏寫了那么滿滿一大張黃里黃氣的不可描述……條條列列地點(diǎn)個個精準(zhǔn)，樁樁件件道具樣樣分明。

    弄得現(xiàn)在一個簡簡單單的共浴，謝容都忍不住想起來上邊的某一段……

    某一段“他”把沉硯摁在池子邊親吻、兩人弄了好幾次的劇情。

    謝容又默默擦了把臉。

    今天這水溫怎么這么熱，熱得他渾身都發(fā)燙。

    謝容剛開始只以為是自己思想不純潔，直到慢慢的他覺得呼吸也有些急促和guntang起來。

    四肢好像沒了力氣，軟綿綿地想往水里沉。

    熏香的香氣絲絲縷縷地飄過來，謝容越聞越覺不安，渾身燥熱難耐，根本沒有靜心凝氣的效果。

    他察覺不妙，抬手攀住池邊，急促地喊了聲：“硯之！”

    沉硯發(fā)覺他不妥，嘩啦一聲從水里起身，很快走過來，一把扶住他，沒讓他滑落水中，探了探他額頭，guntang一片——更確切的說，不止額頭，謝容渾身都在發(fā)燙。

    他一驚：“怎么了？”

    謝容這邊離熏香很近，沉硯只停頓片刻，香氣迅速入鼻。

    他意識到什么，轉(zhuǎn)頭看見小香爐上冒出的輕煙，目光一凜，伸手取過岸邊果盤里一只蘋果，準(zhǔn)確無誤地將那小香爐砸落在地。

    一聲悶響，熏香灑了一地。

    沉硯讓謝容暫且扶穩(wěn)池邊，自己快速過去，潑水將那還沒滅的熏香撲滅，才匆匆回來將謝容攬回懷里。

    謝容在他懷里發(fā)抖。

    肌膚相接觸，平日里的那些曖昧記憶幾乎是瞬間涌上心頭，身體比心理更誠實的先有了反應(yīng)。

    謝容隱隱約約反應(yīng)過來，并了并腿，想藏住羞人的反應(yīng)，不過旋即又被體內(nèi)那股熱氣逼得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