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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間剛把孟策兄弟送走,午后顧停就聽到消息,青隼死了。 這么重要細作,折騰了這么久的人,竟然突然就死了!怎么回事?他想要立刻去找霍琰問個明白,沒想到霍琰直接來了他的小院。 “你怎么……” 霍琰面色平穩(wěn):“知道你會想找我,就先來了?!?/br> 顧停沒時間玩笑,急急問他:“青隼死了?你的人不是跟著他?” 霍琰頜首:“所以發(fā)現(xiàn)了,他是自殺?!?/br> 自殺?為什么? 顧停不明白。 霍琰:“我一直等著他和上峰聯(lián)絡,為了不讓他懷疑,還制造事端挑起他的緊張感,可到最后,他都沒有聯(lián)系任何人。我放了他,你亦給了他自由,他明明哪里都可以去,誰都聯(lián)系得到,可他沒有任何動作,制造了一個沒有任何疑點的他殺現(xiàn)場自盡,所以——” 顧停瞇眼:“他就是那個幕后的人?” 知道霍琰在查,干脆斬斷一切?可之前那么折騰又是為了什么?有意義么? “有意義,”霍琰瞇眼,“若不是我的人一直跟著他,等再找到,很大可能看不出他是自殺?!?/br> 這里頭還有事。 或許青隼的任務,就是制造混亂,挑起霍琰疑慮,然后去死,引霍琰更憤怒,更難受。 “甘四娘呢?”顧停感覺不大對,“甘四娘在哪里?” 霍琰:“在我府里,話還沒問出來。” 顧停耳膜鼓動,感覺不對,一切都不對,這里頭一定有事!可他看不出來,心臟砰砰直跳,預感十分不好,到底什么沒想到…… 突然遠處傳來鼓聲,一下一下,重重的,沉沉的,似敲擊在胸膛。 霍琰站了起來,氣勢瞬間凜冽:“是戰(zhàn)鼓。敵襲?!?/br> 顧停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不知怎的,手心瞬間滲出細汗。 “我得走了?!被翮D身大步往外。 顧停追了過,聲音有點干:“那……那我等你回來再談。” “等我回來?”霍琰突然轉身,似笑非笑。 顧停不知道他為什么停了下來,只重復著自己的話:“嗯,等你回來?!?/br> 霍琰瞇眼:“你知道……對一個即將上戰(zhàn)場的人說這句話,意味著什么嗎?” 顧停有些怔忡,一時沒反應過來。 “既然承諾了,就要做到?!被翮俅胃蓛衾涞霓D身,大步往外而去,沉冽聲音伴著戰(zhàn)鼓,似激蕩,又似索求,“等我回來!” 風雪激蕩,吞沒了離去人的身影,也吞沒了院中紅梅。 九原的冬天太冷太冷,一天經(jīng)歷兩次離別,最后一次還伴著戰(zhàn)鼓,顧停有點受不,蹲下身抱住自己,良久良久,都沒起來。 第33章 這男人太壞了 九原是邊城, 抵御北狄入侵卻并不以城池本身,鎮(zhèn)北軍在城外邊境處筑有塢堡, 日常駐扎防御全靠它,快馬一日可到, 戰(zhàn)勢變時, 塢堡隨時可能成為后備, 追著北狄人打到哪兒算哪兒, 隨處可以軍帳扎營。 而塢堡到九原內(nèi)城這段路,隔一段距離就設有一樓崗哨,因北地氣候特殊,冬日常風雪連綿, 烽火難現(xiàn),傳遞敵襲信號便改為鼓聲, 軍用之鼓大且重, 敲擊似有金鳴之聲,覆蓋范圍極大。 邊防重地,此鼓敲響是常事,北原人再熟悉不過。 霍琰大步走出顧停小院, 食指卷在唇間一個呼哨, “嗒嗒——嗒嗒——”,一匹駿馬由遠及近, 御著北風而來。它色棗紅,眸子濕潤黑亮,膘肥體壯, 身上泛著光,項上鬃毛甚至是火紅色,又颯又俊,顯然不是某萌軟的‘小花’可比。 駿馬看見主人興奮地打了個響鼻,卻并沒有乖乖停下,霍琰熟知它秉性,沒有喝止使鞭,腳尖點地縱躍往前,輕輕一拉馬韁繩,翻了上去! 與此同時,潛伏在各隱秘暗處的護衛(wèi)一個個躍出,縱躍跟隨的跟隨,墊后的墊后,找馬的找馬,扇形一般拱衛(wèi)在霍琰身后,訓練有素,場面井然而有序。 跑出巷子口,韋烈正好打馬趕來。 霍琰只側首看了眼鎮(zhèn)北王府的方向,當即下令:“走!” 韋烈早習慣了,二話不說跟上,一行人快速穿過街道,飛奔向城門。守衛(wèi)遠遠就看到了王爺,將城門大大敞開,恭送一行人離去。 城外的風更冷,更鋒利,刮在臉上刀子一般,一行人早已習慣,誰都沒覺得難挨,策馬飛奔,怎么快怎么來。 韋烈回看城門的方向,特別惋惜:“我都還沒找顧公子玩兒過呢……王爺您不知道,跟蹤小隊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顧公子抓了一個遍,不管武功多厲害,心眼多精,都逃不過他手心,可神了!” 霍琰眼簾微垂,眸底暈出淺淺暖色。 他怎會不知?所有顧停有關的細節(jié),他都一清二楚。 韋烈見王爺不回答,還以為二人距離太遠,剛剛的話沒聽到,揚了一鞭催馬湊過來:“王爺,您干的那些事,有沒有和顧公子說?” 霍琰:…… 韋烈提醒:“就之前那些事啊,比如您一直都知道青隼在哪兒,也知道顧公子去會去找,還故意由著他去;比如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您知道,故意沒管想看看誰會躥出來利用;比如尤大春會知道青隼在哪,是您故意放過去的信兒;揪著孟策打架不理正事,也是故意的,想讓尤大春和青隼放松警惕……這些您都說了嗎?顧公子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