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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瞬間無比安靜,顧停瞪了眼霍琰:“你跟我來!” 他率先走出正廳,走過長長廡廊,到了一間安靜廂房,霍琰當然在后面跟上,還對院中親兵方陣做了個手勢,先不要走,一切等本王命令! 兩個人走進房間,把門一關(guān),顧停咬牙切齒,質(zhì)問霍琰:“你瘋了?” 霍琰眸色深深的看著他:“本王沒瘋?!?/br> 顧停:“你到底在干什么!” 霍琰聳聳肩:“你看到了,求親。” 顧停要瘋了:“我問你為什么要求親!” 霍琰:“你我本就有婚約在身,你還有我父王留下的玉佩,本就是父母之命,而今年紀漸長,本王也該安頓下來了?!?/br> “我問你為什么!這個婚約只是口頭玩笑,明明是可以不算數(shù)的!” 顧停都快氣瘋了,霍琰卻低頭看著手里的玉佩:“我想讓它算數(shù)?!?/br> 他說我想讓它算數(shù)。 顧停怔住,聲音低下來:“可是……我們是假的?!?/br> 從頭到尾就是假的,沒有所謂的鐘情,沒有所謂的真愛,沒有所謂的心尖寵。 “所以,”霍琰握住顧停的手,在他手背印下輕輕一吻,“我想我們是真的?!?/br> 顧停刷的臉紅,像被什么燙到一樣甩開對方的手:“我我我沒那么好騙,你明明不想靠近我的!別以為前些日子的事我都忘記了,這樣的玩笑可不好玩!” 真的這么想,前些日子的疏遠算什么?那些刻意的保持距離,都算什么! 霍琰啞然:“我只是……不想輕薄你,讓別人覺得我不正經(jīng),覺得你輕浮,覺得我對你不尊重。” “嗯?”顧停十分疑惑,這是什么話? 霍琰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眼神溫柔:“有了這個,就不一樣了。” 顧停一看,紅紙金字,竟然是庚貼! 下面還有一封信……字體很熟悉,應(yīng)該是太王妃親筆? 顧停想起了進京前,好像就是從太王妃給霍琰的那封信開始,霍琰就時不時的跟他拉開距離,有時還做的很明顯,他從沒往太王妃身上想過,因為太王妃很喜歡他,可時間一點點過去,霍琰態(tài)度并未轉(zhuǎn)變,好像莫名其妙證實了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是自己想錯了,可是今天又拿出這樣一封信,霍琰想干什么? 霍琰看著顧停,眸底融著暖意:“我從九原走的急,祖母沒來得及訓話,只能給我寫信,她在信上問我,你喜歡人家人家喜歡你么?真喜歡,想要謀求長遠的以后,就得克制些,讓我別按著性子輕薄你……” “祖母說人要臉,樹要皮,但凡有點條件,誰會愿意讓別人罵不要臉?誰不想被所有人捧著夸著哄著天天開心?停哥兒那么好,又聰明又堅強,還有一顆柔軟的心,值得鎮(zhèn)北王所有尊重,必須尊重?!?/br> “她老人家說,我喜歡你,就該三書六禮,大大方方上門提親,大大方方娶過門,什么心尖寵不心尖寵的,那些沒用的花花名頭,她聽到了就生氣……別說她生氣,我都氣自己?!?/br> 霍琰滿眼溫柔:“你還小,不懂,覺得就是個名聲,男人嘛,沒關(guān)系,過去了就好,無需在意,可我不行,我不應(yīng)該縱著,你的名聲,很重要。我若對你無意,就不該總是輕薄,讓你看輕自己,讓別人誤會低視你,我若喜歡,就更該尊你敬你,為你想到更多,為你做到更多,不讓你有任何為難?!?/br> 對方眼神很溫柔,也很炙熱,顧停有點受不了,往后退了兩步。 霍琰哪會放他走,一步一步跟上,眼神緊隨,熱燙嚇人:“所以我來求親,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心悅你,想要求你和我在一起,是我想傾整個鎮(zhèn)北王府之力,求得你應(yīng)允,和我相伴一生,白頭共老,是我的心不安分,想要保護你占有你……” “停!” 顧停聽的耳根緋紅,“你膽子也太大了,可知道有些事往前邁一步,就沒太多后退的余地?你這么做,就不擔心自己名聲,不擔心霍家香火么!” 霍琰指尖觸顧停發(fā)梢,軟軟的,就像他的脾氣。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小東西擔心的也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名聲,鎮(zhèn)北王府的傳承。 他唇角微揚:“祖母她老人家說,霍家往前數(shù)幾代,也是大族,男丁興旺,還有凈生兒子不生姑娘怎么求都沒用的,再往前數(shù),也有數(shù)代單傳,子息不豐讓人發(fā)愁的,子嗣這種事說不清,得看緣分,孩子出息不出息,能不能扛鼎,也是緣份。霍家前幾代出過女將軍家主,一輩子沒嫁人,過繼了族里侄兒,所以玥姐兒身子弱,習不了武,喜歡玩算盤,會管家,誰也沒別的要求,不是武將之家就非得干武將的事,我們霍家傳承至今,需要永遠銘記的只是精神,而非其它。兒孫自有兒孫福,壓管不如支持,好好引導(dǎo)栽培就是,該有出息,自然會有出息,老天爺都安排好了的,不讓你滅族,你怎么都不會滅,幾代單傳也能熬過去,讓你滅,縱使男丁興旺,家主腦子進水犯個大錯,九族一誅,什么都沒了……” “她說她反正還有玠哥兒,用不著我替她cao這個心,若玠哥兒也不爭氣,她還有玥姐兒,抱個外孫改姓霍也行?!?/br> 霍琰說著說著,唇角揚的更高:“我覺得祖母說的很對,活在當下,沒必要為沒影的事發(fā)愁,我得大大方方同你求親,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所有親密都不是輕薄,而是理應(yīng)該有的恩愛。遂等到這庚貼,我便立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