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之神的私生女
云端到了天字號房間便發(fā)現(xiàn)房間極其開闊,床也不小,她和夜玄往上一躺還能躺下兩三個人的感覺。 夜玄在她好奇打量房間時便已醒過神來,看著她可愛的小模樣時不由自主便想起她方才同睡的邀請,想著,他的呼吸便重了重,她到底知不知道,邀請一個對她有著企圖心的男人會有什么后果? 云端打量完房間布局后便來到了床邊,然后一屁股坐到離夜玄最遠的地方,動作如此疏遠但她的語氣卻格外正常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早些歇息吧?!?/br> 夜玄看著她脫鞋的動作,突然飛快站了起來,“晚膳未用,想必你也餓了,我去吩咐小二送些吃食來。” 說著,他便腳步匆匆地出去了。 云端眨了眨眼,她方才若未看錯,夜玄的臉是紅了嗎? 有沒有搞錯,她都沒臉紅,他臉紅什么?再說她又沒干什么,有什么值得人臉紅的嗎? 平常也沒見他臉皮這般薄過啊,哦,也對,以前他倆也未曾同睡過一屋。 她沒什么反應(yīng)不過是想著都是男女朋友了,同睡不是很正常的事,沒必要害羞,而夜玄這么害羞是因為什么? 難道是因為古人都比較含蓄,而她的思想太開放了? 講真,他突然變得這么純情讓她好不習(xí)慣,還找理由避著她,她又不是個孟浪的人。 想了想,云端起身到不遠處的小間里,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桌上的羊毫筆寫了幾行字,待墨干后將寫著字的紙壓在了枕頭邊上。 然后她便開始了她的運動,畢竟此刻的她毫無睡意,得培養(yǎng)一下睡意。 左甩三圈,右甩三圈,拉拉筋,再壓壓腿,雖未出汗,但云端已隱隱有了疲乏感。 很好,足夠她睡個好覺。 這么想著的她將外衣一脫,滾到床最里頭,再將被子一蒙,腦袋放空了幾秒便睡著了。 等夜玄再回房時,不自覺滾到床邊上的云端好夢正酣。 聽著她綿長的呼吸聲,夜玄很確定,小姑娘是真睡著了,而不是裝的。 這么想著的他也不忍心再叫她起來去用飯,只能任由對方睡著。 看著小姑娘因為睡著而透粉的小臉蛋,他輕輕捏了捏,就這么放心地睡著,也不怕他做什么壞事嗎? 他最后也只能認命地將小姑娘抱在懷里的被子輕扯出來,正要給她蓋上,卻看到了枕頭底下壓的紙。 將被子蓋好后,夜玄將紙拿起來,便看到了上頭用小楷寫的三行字。 “對于促進朝夜國人口發(fā)展的事情,我暫時并無興趣,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么少兒不宜的事情?!?/br> 這幾乎稱得上虎狼之詞的幾句話差點兒讓夜玄面上的淡定破功,如果他未理解錯的話,小姑娘以為他方才出去是擔心她會做什么嗎?還特意留了字條讓他安心! 一時之間,夜玄倒真是哭笑不得,小姑娘不擔心他會做什么,反而關(guān)心他是不是擔心她會做什么,這個不走尋常路的思路! 修二私下里做了什么,他是一清二楚,也并未阻止,倒并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只是想讓小姑娘方方面面都慢慢習(xí)慣他的存在,然后離不得他而已。 只是沒想到,小姑娘完全理解岔了。 看了云端好一會兒,夜玄的目光短暫地在她光禿禿的細嫩手指上停留了一會兒,忽然勾唇淺笑,然后從袖間取出一個小小的檀木盒,將檀木盒里精致小巧的銀鑲玉翡翠指環(huán)戴在了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親了親小姑娘戴著指環(huán)的手,很滿意的夜玄未去蓋另一床被子,直接將外衣一脫,便鉆進了云端的被窩里,擁著她閉眸。 鼻翼間縈繞著的全是小姑娘身上香甜的氣息,倒真讓他一時難以入眠。 想想他還真是在自找罪受。 云端醒來時便感覺自個兒動彈不得,被子也并不似以往一樣被她抱在懷里,而是好好蓋在身上,但她的腰間卻被一條手臂緊緊箍住,腿也被一條大長腿壓著。 怪不得她睡夢中老是感覺翻身困難,被人像抱抱枕一樣抱著,誰能翻過身來? 正想掙扎著起來,背后的人突然又抱緊了她,同時還有他迷迷糊糊的話語,“你睡覺可真不老實,所以別亂動,讓我再多睡一會兒?!闭f到后頭,他已漸漸沒聲兒,顯然又睡著了。 實在是昨晚好不容易睡著結(jié)果又給她蓋了半宿被子,最后沒辦法只能將她整個人抱緊不讓她亂動,如此才得了片刻好眠。 云端聽到耳邊夜玄剛醒所以微帶暗啞的聲音,險些打了個激靈,我的媽呀,這一大早的,聲音這么撩人,會讓她把持不住的! 壓下心中的虎狼想法,云端只能乖乖不動,想想,還真是難為夜玄了,她知道她睡覺有抱被子的習(xí)慣,夜玄應(yīng)該搶被子搶不過她才抱著她睡的吧,真是可憐極了! 由此可見,小說里基本上所有的男女主一起睡且非常甜蜜的劇情果然是騙人的,要是有一方睡覺不安分,另一方能睡著才是奇跡。 這么一想,云端腦海里突然就有了畫面,她每天睡得雷打不動,夜玄則每次搶不到被子,只能委屈地蓋著一個小邊角,莫名有點兒搞笑! 此時的云端未想到的是,她多年抱被子的習(xí)慣,很快就要在夜玄的強制性措施下徹底改掉,不是不抱東西了,只是抱的東西從被子變成了人。 而她再醒來便聞到了一陣撲鼻的粥香,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又在馬車里。 馬車在官道上平緩地行進,坐在馬車里的人幾乎感受不到太大的顛簸。 云端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一旁看書的夜玄察覺到她醒來后,笑語道:“小懶豬終于舍得起來了。” 剛剛醒來,云端大腦還有點兒懵,好一會兒后才反駁道:“你才是小懶豬,要不是早上你抱著我不放,我早就起床了?!蹦睦飼炙^去。 夜玄不與她爭論,“粥已經(jīng)溫了,快去洗漱。” 無人搭腔,云端自偃旗息鼓,用溫水凈面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無名指上好像多了一個東西,她狐疑地看了夜玄一眼,但對方面色如常。 云端最終決定暫且壓下此事,眼下吃飯要緊。 等用完粥飯,填飽了肚子,云端故意抬手瞧著指上頗為華麗的指環(huán),而夜玄捏著書冊的手不由緊了一瞬。 她會喜歡嗎? 云端故意不說話,逗了夜玄好一會兒后,才緩緩道了一句,“我很喜歡,謝謝?!?/br> 夜玄矜貴地“嗯”了一聲,神色瞧著很是從容,鳳眸中卻有笑意緩緩暈開。 這本來是要送她的生辰禮,總算是戴到了她手上,并且很得她喜歡。 天色已漸漸昏暗,距離下個城池尚有一段距離,因此一行人在近水之地停了下來,暫且休息一晚。 燃起的篝火使此地瞧著亮如白晝。 云端待在水邊,身子半蹲著,看似在玩水,注意力卻在不遠處不時輕顫的灌木叢上。 未過多久,便有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從灌木叢底下探出頭來,好似紅寶石一般的狐貍眼緊盯著云端,就算確定云端身周沒有威脅,它的動作還是格外謹慎,小心翼翼地來到云端腳邊后,它終于放下了心,然后慢慢臥下,紅褐色的長尾輕輕纏繞在云端的腳脖上。 看著腳邊將纖長身體蜷縮起來的赤狐,云端輕觸了一下它高而尖的耳朵,赤狐耳朵微微抖了抖,卻未避開云端的動作,“呦呦”叫了一聲后,便將小腦袋放在云端的鞋面上。 不遠處的夜玄看著那邊一人一狐和諧的畫面,唇際不由含笑,不過一瞬,他的神情便變了,在他色變的一瞬間便有無數(shù)支箭羽射了過來。 云端腳邊的赤狐一瞬間便彈跳了起來,然后咬住云端的裙角,想扯著她到安全的地方去。 云端看著那邊并無人死亡但瞧著很慘烈的戰(zhàn)況,嘴角微抽,腳步并未動,主要是根本不需要動,箭羽都射向了那邊,她這邊連根毛都沒有。 夜玄的身前全是暗衛(wèi),根本不需要他動手,所以他的注意力基本都在云端身上,刺客的目標是他,他也未想著去云端那邊,然后讓刺客注意到云端。 看著小姑娘身周枝干粗壯的樹木,夜玄原本暗含寒冰的眸中驟然出現(xiàn)了幾分笑意,小姑娘的運氣似乎不錯的樣子,那幾棵樹竟剛好將小姑娘遮擋得嚴嚴實實,刺客所處的位置基本不會將箭射到小姑娘跟前。 對于自己仿佛幸運之神私生女的待遇,云端適應(yīng)良好,也不打算跑過去做看似同生共死實則添麻煩的舉動。 不過她早就注意到夜玄帶來的暗衛(wèi)少了不少,再看看這場突然到來的刺殺,她覺得夜玄應(yīng)該早有防備,那些暗衛(wèi)去干什么了,也不用多想。 不出她所料,未過多久,那些射來的箭羽便越來越少,直到?jīng)]有。 隱隱約約還有一些悶哼聲從刺客的方向傳到她耳中,云端眸光微閃,直接忽略了那些聲音,既然來殺人就要有被反殺的覺悟,不值得同情。 她蹲下身拍了拍赤狐的小腦袋,然后揮了揮手示意它離去,赤狐不舍地看了云端好一會兒,然后才離開。 看著赤狐的小身子徹底消失在灌木叢中,云端起身向夜玄走去。 因為天色昏暗,所有人都未看到的是,在小河流的對面,有一人踏在粗壯的枝干上,樹木新芽早已萌發(fā),再加上那人一身褐色的長袍,仿佛與樹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里還有一個人。 他手持弓箭,手中的箭瞄準了夜玄的方向,但持弓人的視線卻凝在云端身上。 離持弓人不遠的枝干上,坐著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他看著持弓人一直不動,不由出聲道:“云莊主,這可是我家主子最后的一個要求,你是要違背主子的意思嗎?”他的聲音聽著有些尖細,分明是一個閹人。 要不是主子吩咐過他一定要親眼看著云莊主射傷定王殿下,他才不會來這么危險的地方。 這云莊主不趁方才有人刺殺定王殿下動手也就罷了,此刻竟還不動手! 難道他還打算等天亮后才動手嗎? 云莊主直接將他的聲音忽略,看著方才小河邊的那個姑娘向他這次行動的目標走去。 他手中的箭忽然微不可見地歪了一下,然后將箭射了出去。 那閹人并未看出云莊主的小動作,見目的達到,立馬讓附近的死士帶他走,而云莊主也隨后離去。 那邊的云端看著插入樹干的箭羽,再看看夜玄肩頭被勾破的衣裳,魂都被嚇破了一半,原本慢悠悠的步伐瞬間變成狂奔,到夜玄跟前發(fā)現(xiàn)他只是衣裳破了,但并未受傷后,她才松了一口氣。 修一將那支箭拔了出來,然后恭敬地遞給夜玄。 云端看著那支箭看似正常的箭頭,突然出聲道:“能給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