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
時光漸漸流逝。 這段時間,云端成功地打入云氏藥行,她只需提供藥方與制藥方法,每個月便可領(lǐng)三成利潤,和空手套白狼差不多了。 不過如果沒有她提供藥方和制藥方法,云氏也賺不到這些錢,只能說是雙贏。 至于她為何要同云氏做生意,自然是希望離云莊主更近一些。 劇情君不是阻止她見對方嘛,那她就采取全方位包圍政策,還不信每個身份都沒有見到對方的機(jī)會! 此時正是百花盛開的好時節(jié),皇后娘娘特意在御花園舉辦百花宴,四品以上官員家的家眷基本都受到了邀請,而眼下成了昭陽郡主的云端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這一聽就感覺會出什么事兒的宴會,云端其實不怎么感興趣,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好像不得不去。 真的是越來越懷念以前的日子,這郡主的身份真的是太麻煩了! 與此同時的丞相府,丞相夫人看著失蹤了半年多的女兒痛哭。 “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必┫喾蛉吮е鴮幊环牛嫔想m流著淚,眸中卻是欣喜若狂。 想到這幾個月所經(jīng)歷的,寧楚楚也有種恍若隔世之感,但看著激動的母親,她將心中的諸般情緒都壓了下去,邊在母親背上輕拍邊柔聲道:“娘,女兒沒事?!?/br> 丞相夫人哭了許久才平靜下來,只慶幸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br> 寧楚楚看了周圍一眼,輕聲詢問:“娘,我爹呢?” 丞相夫人的面色幾乎瞬間冷淡了下來,“朝中最近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爹已幾日不曾回府了?!?/br> 如果是前世,對于爹不關(guān)心她,寧楚楚定然是傷心的,可前世死前知曉的真相,讓她明白,原來爹并不是如他面上表現(xiàn)出的那般無情,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hù)她和娘。 她簡單同她娘說了一些失蹤期間發(fā)生的事情,說的自然是雖然被人抓住卻得好人相救,只是好人有事在身,所以才會回來的這般遲。 關(guān)于她懷孕生子的事情,寧楚楚一概不提。 等回房后,她不由自主便想起了易容成下人來救她的夜黎,她被夜黎從那群雖不知身份卻對她恭敬有禮的人手里救走,也不知夜黎是如何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對她可謂疼愛至極。 她雖感動,但只要想到對方只是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才對她那般好,那份感動便打了折扣。 其實她早就回來了,只是肚子越來越大,根本不適宜回家,只能在夜黎京城外的別莊里將孩子生了后才回來,她不能將孩子抱回家,所以孩子便被夜黎抱回了明郡王府,只等百花宴時做戲,裝作看對眼的樣子,然后讓皇上賜婚。 反正遲早都要嫁人,她還生了對方的孩子,除了夜黎,她想不到,她還可以嫁給誰。 最重要的是,還有幾個月,丞相府可能就要出事了,若她成了皇家媳,能有更大的把握為家人洗清冤屈。 很快便到了舉行百花宴的時間,云端一大清早便被丫鬟拉起來梳妝打扮。 換上了一身絳紫色郡主正裝的她瞧著多了幾分威嚴(yán),垂鬟分肖髻又讓她平添幾分少女獨有的嬌俏之色。 云端看著鏡中的自己很滿意,從來沒覺得自己這么美過,到時一定會閃瞎夜玄的眼,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認(rèn)真的打扮,還化了一個小小的淡妝。 但等她到了宮里,卻沒瞧見夜玄的身影,對這宴會并不怎么感興趣的她便隨便找了個小角落貓著,然后便看見了一場大戲。 “吆,這不是寧jiejie嘛,聽丞相夫人說你身體一直抱恙,今日這是好了?”一名身著華衣的女子攔住寧楚楚,看似正常的詢問,語氣中卻滿是惡意。 寧楚楚微微一笑,面上的冰霜瞬間融化,“多謝李小姐關(guān)心,我的身體已經(jīng)無礙了。” 她自然聽出了李小姐話中的不懷好意,卻只當(dāng)做沒聽出來,李小姐的父親吏部尚書在朝中與她父親丞相大人不睦,對方會來找麻煩再正常不過,但現(xiàn)在百花宴馬上就是開始了,她還沒有蠢笨到在這種場合鬧事。 寧楚楚不蠢笨,但那位李小姐明顯不是聰明人,聞言還以為寧楚楚怕了她,因此神情很是倨傲地警告道:“你身體好不好我可不關(guān)心,但是我警告你,離明郡王爺遠(yuǎn)一點,別以為我沒看見今日在宮門口的事情?!?/br> 寧楚楚頓時明白了對方來找茬兒的原因,原來不是因為她爹,而是因為今日宮門口發(fā)生的事情。 她那時剛下馬車便碰到了同樣剛到的夜黎,閑聊了幾句,沒想到被對方的愛慕者看到了,倒真是平白多了一樁麻煩。 這讓她不由自主開始懷疑,她選擇嫁給夜黎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這只是說了幾句話便引來了對方的愛慕者,若成了對方的郡王妃,得面臨多少麻煩。 “誰?”正打算繼續(xù)說些什么,但李小姐的眼角余光卻掃到不遠(yuǎn)處花樹后頭被風(fēng)吹起的裙角,不由大喝出聲,是誰敢躲在樹后頭聽她的墻角? 云端抬頭望了望天,她就想求個清凈怎么就這么難呢! 抬步出去的瞬間,云端便收起了滿臉的無奈之色,轉(zhuǎn)而變得面無表情,雖然圓乎乎的小臉很難讓人產(chǎn)生什么畏懼的心理,但她身上的郡主正裝便足以讓身無爵位的官家小姐忌憚不已。 李小姐見到云端那張陌生的臉時,起初有些疑惑,但看著對方的裝扮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京城里臉生的郡主除了那位父亡后才來到京城、又從未參加過各位小姐舉辦的宴會的昭陽郡主,還能是誰呢? 她此時也顧不得給寧楚楚找茬兒,微微福身行禮,“見過郡主?!备赣H早就叮囑過她,絕不能與昭陽郡主起什么沖突,她雖不解,卻記下了,就算從未在什么宴會上碰到過這位郡主,但父親的叮囑她可沒忘。 寧楚楚也微微福身對云端行禮。 云端的視線微不可見地掃過寧楚楚平坦的小腹,嘴里漫不經(jīng)心道:“不必多禮?!?/br> 李小姐聞言站直了身子,見昭陽郡主在此處,肯定找不了寧楚楚的麻煩,便也乖乖請退了。 等李小姐遠(yuǎn)去后,寧楚楚看著面前仿佛變了一個人般的云端,想起對方幾次三番地救她,便忍不住關(guān)心道:“云姑……郡主今日怎一人在此,定王殿下呢?”難不成定王殿下已經(jīng)厭棄了云姑娘,云姑娘終于逃脫了對方的魔掌? 云端自然不知寧楚楚的魔鬼想法,聞言好笑道:“誰規(guī)定的我在的地方他就必須在?” “只是之前基本上每次與郡主見面都有定王殿下在,所以我才有此一問,聽郡主此言,看來郡主與定王殿下關(guān)系一如往昔,倒是我多慮了?!?/br> 云端輕嘆一口氣,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心中顧慮著寧楚楚是小說的主角,以后可能會與夜玄為敵,她倒真想同對方交個朋友。 算了算了,順其自然吧,如果最后夜玄真和主角團(tuán)對上了,她肯定站在夜玄那邊,但此刻還沒到那一步,淺交還是可以的。 “多謝關(guān)心,我與他很好?!彪m然偶爾有點兒小矛盾,但都不是什么大事。 “那便好?!彪m然很想和云端說定王那個人有多可怕,但她看著云端提到對方便雙眸含星的模樣,也說不出抹黑人家心上人的壞話來,或許是她對定王殿下的印象不好,才會認(rèn)為對方是壞人,指不定人家對心上人有多好呢。 所以,她還是觀望觀望再說吧。 二人并未聊多久,云端便看見人都往一處走,她頓時知道百花宴應(yīng)該快開始了,便也隨著人流而去。 等看到落座的多是年輕的公子小姐時,云端便知,看來這就是古代版的大型相親宴,諸多小說中的經(jīng)典場景之一。 一般而言,最容易發(fā)生的事情便是女主遭人挑釁,然后表演才藝,最后揚(yáng)名京都,百家求娶?;蛘呤桥鞅硌莶潘囉龅搅耸裁聪莺Γ缓竽兄鞒鰣鰹榕鹘鈬?,然后和女主合奏什么曲目,二人一起出名。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某個大人物在宴會遭遇刺殺,然后主角之一救了對方,順利得人情一個。 就是不知今日是要上演哪一種? 她反正對這個宴會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極有可能是她沒看過這里。不能提前知曉劇情,她就只能選擇珍愛生命,遠(yuǎn)離主角,同時抱緊反派大腿。 就是她現(xiàn)在想抱大腿的時候,也不知夜玄去了哪里,半天瞅不見人影。 按理說,作為適婚人選之一,他不該不在啊。 莫非是去搞事了? 畢竟給主角找麻煩,那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反派必須熱衷的事情之一,眼下這場景不就是是個搞事的好場合! 投毒陷害啊,殺手刺殺啊,都是非常適宜的。 坐在座位上無聊的她只能吃,別說這百花宴上的花糕還挺好吃,不過分甜膩,適合她的口味。 坐在上頭的皇后看著底下有些拘謹(jǐn)?shù)男∧贻p,微微一笑,“你們都自行去游玩吧,不必在此陪著本宮這個老人家?!?/br> 底下的昌平公主聞言頓時出聲道:“母后哪里老了,母后瞧著可比兒臣還要年輕呢?!?/br> 昌平公主今年不過二八年華,她的生父瑞王原是皇帝幼弟,卻英年早逝,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兒,皇帝見其可憐,便過繼到了自己名下,封其為公主,由皇后撫養(yǎng)長大,她與皇后的關(guān)系也向來親厚,再加之皇后并無女兒,所以二人倒像是親母女一般。 昌平公主這明顯夸張的話語,讓皇后忍不住輕笑,無奈地道了一句,“就你的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