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 1
“其實也沒什么驚世駭俗的情節(jié),就是那位公子沒瞧上郡公府的小姐,卻瞧上了去參加賞菊會的榮郡君?!鼻嘣轮苯咏視粤舜鸢?。 “榮郡君?”這個稱呼有點兒耳熟,沒過多久,云端便想起來了,“是戀慕我兄長的榮郡君?”她隱約記得榮郡君喜歡楚青霄這件事,好像是一次茶會,榮郡君替寧楚楚背了鍋,說是她寫給楚青霄的情書讓寧楚楚代為保管來著。 “是的?!?/br> “你說榮郡君喜歡我兄長的事情都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我兄長怎么沒有一點兒表示呢?”云端對這個問題有些納悶。 按理來說,楚青霄與榮郡君都是適婚之齡,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家世也相當(dāng),可怎么就沒有結(jié)親呢,而且連要結(jié)親的苗頭都不見。 青月正要回答時,夜玄已經(jīng)進(jìn)來了,她便未再多言,退到了外殿,等候吩咐。 “在談什么呢?精神頭這么好?!币剐搅嗽贫伺赃?,將下巴靠在她肩頭。 云端手里捻著他垂下來的墨發(fā),聞言將自己方才的問題與想法說了一遍。 夜玄笑了笑,“我的小云兒今日是想當(dāng)紅娘了嗎?” 云端立馬正色道:“我就是好奇而已?!?/br> 捏了捏她的臉頰,夜玄也沒有說信了云端的話沒有,而是先用幾句話解開了她的疑惑,“鎮(zhèn)南王與榮郡君的祖母,也就是長公主有些過節(jié),楚青霄不會娶長公主的孫女的。” “什么過節(jié)?”云端又有了新的疑惑。 夜玄也沒有賣關(guān)子,“鎮(zhèn)南王當(dāng)年想娶長公主的女兒,也與長公主的女兒情投意合,只是長公主覺得鎮(zhèn)南王就是莽夫一個,所以棒打了鴛鴦,還迅速將女兒嫁給了別人,鎮(zhèn)南王一怒之下便去了南地,除非父皇急召,其余時候再未踏入過京城地界半步?!?/br> “不過鎮(zhèn)南王后來又在南地遇上了先王妃,二人很是恩愛,約摸早就忘了少年所愛,楚青霄作為鎮(zhèn)南王唯一的兒子,對于這些過往也曉得一二,對于長公主的孫女應(yīng)該也不會動別的心思。” “這不就是前人恩怨,后人買單嘛,我懂?!崩砬辶怂腥岁P(guān)系的云端說出了這句話。 或許她之前在小說里看到過這些,不過當(dāng)時囫圇吞棗,主要關(guān)注的都是有關(guān)于夜玄的劇情,其余人的沒太注意,對于背景板一樣的人物更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很巧,長公主、鎮(zhèn)南王、楚青霄等人便是原書里的背景板,就簡單地提到了有他們這幾個人,卻未詳細(xì)解釋他們之間的恩怨。 反正這些與她也沒太大干系,知不知曉都無所謂,就當(dāng)聽了一嘴老一輩人的八卦。 至于楚青霄,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她也管不了對方的姻緣,就看對方的緣分何時才會來臨了。 接下來的時間,云端明顯感覺宮里頭的侍衛(wèi)巡邏變得更加嚴(yán)密了,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帶松懈的。 近幾日來找夜玄的大多是禮部的官員,來商討壽宴的事情。夜玄毫不客氣地將閑在家中的夜黎喊了來,然后將壽宴的事情交給了他。 隨著夜黎進(jìn)宮的還有寧楚楚,小夜凌也被帶進(jìn)了宮。 皇帝見到這個唯一的重孫還是很開心的,他自然有自己的方法知曉小夜凌的真正身世,雖然對夜黎與寧楚楚之前無媒生子的行為有些不滿,但事情都發(fā)生了,他也懶得再多說什么,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寧楚楚待了沒多久便被夜黎喊去了,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她去做,于是陪著皇帝與小夜凌的便只剩下了云端。 要不是皇帝親自下令讓云端來帝辰殿,夜玄估計還不會放她離開長樂殿的范圍。 皇帝抱了一會兒小夜凌,身子便撐不住了,到底年齡大了,他也沒有逞強,對坐在不遠(yuǎn)處乖巧吃糕的云端道:“小云,過來抱抱你侄孫?!?/br> 云端聽到侄孫二字時面色一僵,此刻突然不是很想面對自己已經(jīng)成了奶奶輩兒的事實呢。 從皇帝手里將小夜凌接了過來,一向不讓生人抱的小夜凌竟然沒有抗拒云端的懷抱,奶聲奶氣地喊了句,“小嬸婆。” 云端嘴角抽了一下,但還是“嗯”了一聲。 雖然沒有帶孩子的經(jīng)驗,但她看著小夜凌可愛的小臉蛋,對帶孩子這件事也并不抗拒,隨手拿了一塊不怎么甜的小桃酥,然后問他,“要吃嗎?” 小夜凌搖了搖頭,然后指向盤子里的棗花糕,“凌兒想吃那個?!?/br> 云端眨了眨眼,然后搖頭,“不行,那個太甜了,小孩子吃多了不好,吃這個好不好?” 小夜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好半晌才嘟著嘴道:“那好吧?!闭f著,接過了云端手里的小桃酥,吃了起來。 這一幕要是被夜黎與寧楚楚看到,怕是要大吃一驚。他們的這個兒子,雖然表面上看著挺乖巧的,但想要什么東西時,從來都是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哪里像今天這樣,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此時的云端自然不知小夜凌的性子,她還在感慨,不愧是男女主的兒子,明明才一歲半,但說話吐字清晰,還有一定的邏輯性,而比他小了半歲的小荀焱好像連話都不怎么會說,路也走不穩(wěn)。 皇帝捂著嘴咳了幾聲,但看到那邊抱著孩子的云端又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又開始惆悵,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夜玄的孩子出世,近日,他的身子骨是越來越不行了。 皇帝身后的王亦銘見皇帝咳嗽,連忙將一直溫在爐上的藥端了來,遞給了皇帝。 皇帝雖有些嫌棄,但還是將藥給喝了。 不行,他還得多撐些時日,沒見到夜玄的孩子出世,他死都不甘心。要是在黃泉路上碰見紅玉,他該怎么跟對方提起兒子的近況。 云端雖然在逗著小夜凌,卻敏銳地聞到了一股藥味,一抬頭便看見了正在喝藥的皇帝。 小夜凌突然掙脫了她的懷抱,往皇帝的方向跑去,扒著對方的膝蓋問道:“太爺爺是生病了嗎?” 皇帝將藥碗放了下來,揉了揉小夜凌的發(fā)頂,“是啊,太爺爺生病了,要吃藥才能好?!?/br> 小夜凌抓著皇帝的龍袍,聞言擔(dān)憂道:“那太爺爺一定要好好吃藥,不能偷偷把藥倒掉,知道嗎?” 皇帝笑了笑,“看來凌兒偷偷倒過藥,不然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小夜凌面上的擔(dān)憂瞬間化為了懊惱,然后又跑回了云端身邊,好似害羞似的將頭埋在她腰間。 皇帝頓時被小夜凌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 此時,殿門外,聽到皇帝笑聲的夜玄攔住了要去通報的宦官,徑直進(jìn)了帝辰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云端懷里的小夜凌。 他嘴角的淺笑瞬間便消失了,細(xì)長的鳳眼危險地瞇了起來。 突然聞到熟悉的冷香味的云端立馬望向殿門的方向,便看到一身紅衣的夜玄緩緩而來。 夜玄先將云端懷里的小夜凌拎了起來,然后才對皇帝道:“拜見父皇?!?/br> 皇帝對于小兒子的性子還是有些了解的,對于他小氣吃醋的行為隱晦地翻了一個白眼,然后輕“嗯”了一聲。 一直很乖的小夜凌在夜玄手里掙扎著,“大壞蛋,放我下來。” 聽到這句話的云端險些笑了出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夜玄將小夜凌放在了地上,然后坐到了云端旁邊。 小夜凌看了看云端,又看了看她一旁的夜玄,最終還是非常悲憤地鉆進(jìn)了皇帝的懷里。 夜玄見此微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 聽到的云端搖了搖頭,這人,怎么這么幼稚,還跟小孩子計較起來了。 此時正是用午膳的時辰,沒過一會兒,夜黎與寧楚楚便相攜而來了。 小夜凌見到靠山來了,立馬撲進(jìn)了娘親的懷抱,還對著夜玄的方向吐了吐舌,但在看到對方有些陰沉的臉色時,他又立馬將頭縮回了娘親的懷抱。 夜玄倒不是對小夜凌擺冷臉,他還不至于跟一個剛斷奶沒多久的奶娃娃計較太久,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 若是他與云兒有了孩子,云兒是不是也會同寧楚楚一般,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連一絲眼神都不分給夫君? 在場的是自己的兒子一家與孫子一家,皇帝也不想講什么君臣的規(guī)矩,直接讓宮侍將膳食擺在一張圓桌上,他們一同用膳。 夜玄直到云端給他夾菜時才徹底回過神來,然后接過云端手里的公筷,開始給她夾遠(yuǎn)處的菜。 一旁本來要布菜的宮侍尷尬地站著,在皇帝揮手示意后便退下了。 皇帝看著不遠(yuǎn)處恩愛的兩對夫妻也并不覺得失了規(guī)矩,反而很欣慰。 夫妻和睦,萬事可成,這是好事! 再說,當(dāng)年他為了紅玉,連更失禮的事情都做過,給自己心愛的女子布菜又算得了什么。 用完膳,夜玄正琢磨著怎么將自己的小媳婦兒帶回長樂殿時,外頭的小宦官進(jìn)來對著皇帝稟告道:“啟稟陛下,平王殿下、裕世子求見?!?/br> 本要站起的夜黎與寧楚楚又坐了下來,打算與平王打了招呼再走。 要是現(xiàn)在走,指不定會被對方誤解為不待見對方,所以才聽見他們來了便要走,他們自然不會給別人抓住話柄的機(jī)會,反正距離壽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那些事情也不急著處理。 平王與夜延彧進(jìn)來后先對皇帝行禮道:“拜見父皇?!?/br> “拜見皇祖父?!?/br> 皇帝看到平王時,笑意淺淡了幾分,沉聲道:“平身?!?/br> “謝父皇。” “謝皇祖父?!?/br> 云端看著平王拉低整個皇室顏值的臉默了一下。 就她所見,朝夜皇室里的每個人雖說不一定都有夜玄這般的盛世美顏,但都是高于平均值的好看,平王在這群兄弟姐妹中還真有些格格不入,明明他的親兒子夜延彧就很好看啊。 莫非是因為平王是整本小說里最惡的人,惡人不配擁有高顏值?